第29章 分桃断袖
当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晌午,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芳菲那哭得像寿桃似的双眼,“公主醒了,公主醒了!”一阵雀跃的呼叫,不用看,便知七仙女都在。忽然有种皇帝生病时,嫔妃们衣不解带在一旁服侍的既视感,我突然想笑。
青妮端着一碗浓浓的黑汤,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那群围着我嘘寒问暖的爱妃们,刻意清了清嗓子,可是没人理她。她不由得瘪瘪嘴,提高了分贝,“让一让,公主需要休息,你们这样吵得她心烦,不利于恢复。”
琴依这才从聚拢的床榻边抽出脑袋,不屑的瞄了她一眼,从鼻孔发出“哼”的一声,懒懒的朝那几个还不识趣的仙女们拍去,“走,走,走,别耽误了青妮神医给我家公主看病,耽误了公主病情,我们几个可都担待不起哦。”
青妮黑着脸看着那几个依依不舍却实在闹得我头痛的仙女们出去了,只有一旁安静着的君莫在出门时抱歉的对青妮笑笑,道,“辛苦你了,青妮。”
青妮点头回礼,报以一个苦笑。
我伸出手,芳菲连忙扶我起身,“公主,您不多躺会儿?”
我笑着摇头,看看青妮又看看她,明显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她们俩都备受煎熬,黑眼圈都出来了,“辛苦你们了,老跟着我担惊受怕。”
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思,似乎都心有戚戚焉。
青妮没有答话,只是上前掌着碗,看我把药喝完,这次我没有丝毫拒绝,爽快的饮下,接过芳菲递上的白绢擦拭了嘴角,才缓缓的开口。
“公主,您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她的话不像抱怨,倒是真的关心。
我啜了一口水果茶,甜香的味道顿时替代了口中的苦涩,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们怕什么,我也怕啊,但是有些事我就算想躲也躲不过,”芳菲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琉璃杯,对于无归山遇袭她深有同感,眼神里满是深深的担忧。
“更何况,这次,确实是意外,唉---是我自己冒失了,所以才遇上不测的。”我半眯着眼睛,舒服的斜躺在贵妃榻上,“哦,对了,芳菲,后来我是怎么回府的?”
芳菲一脸茫然,努力思索着,“昨日,是逸公子跑来告知我公主遇袭的事情,我当时吓坏了,我怎么问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让我回马车上等着。再后来,我就看见靖王,对,是靖王抱着你出来,那时您已经晕了过去,他把您送上了马车,我们就回来了。”
靖王,是靖王?
显然青妮对靖王二字已经警惕到骨髓了,她柳眉一挑,“公主怎么会遇到靖王,您不是和逸公子一同去的?”
我?我怎么解释那个大乌龙,怎么解释我本想为逸尘君出头结果遇到刺杀靖王反被他利用的一个局,而自己还傻乎乎的出手救他,从此以后我也是有人命在案的人了。
“唉,那是个意外。”我不想说更多,有些倦怠的合上双眼。
芳菲像突然想到什么开心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主,您不知道,今天关于昨日那事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上京了。”
“什么传闻?”一听到有八卦,我好歹提起了点精神。
“还不是说靖王呗。”她又掩口嗤笑。
“哦?”我的兴趣更甚了。
“您不知道,今日全上京都在传,昨日是因为靖王有分桃断袖之癖,才引得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靖王为了保护心中所爱的莫公子,力战情敌,绝然的将另一人伏诛。”
断袖?靖王?争风吃醋?莫公子?
“谁是莫公子?”我有些恍惚。
芳菲垂着头,强压着胸口的闷笑,挑起眼角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用一个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好像,好像,是公主,你。”
“我?”我惊得腾的立起身来,什么情况,我昏睡了一天,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好龙阳的莫公子了,等等,昨日我确实是化名莫问来的--------死了,死了,头疼死啦。
到底还是被靖王阴了一把,他堂而皇之的将男装的我抱出来送进马车,他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是谁将这个八卦传开并越描越黑,我无从查证,他为何要演这一出我也没兴趣知道,但问题是为何要捎带上我啊,天杀的。
苍天啊,我为什么要救他?
青妮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她似乎也在想一个问题,我怎么就成了靖王的断袖对象莫公子了。
……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靖王从案几边抬起了头,看向左侧挂着的那副夜无双的画,轻叩着桌面。
“是,昨日便传出消息,今日整个上京都传遍了,不过,王爷你为何----”于磊不解的问。
“为何朝自己身上泼脏水?”靖王没有挪开那画上的视线,嘴角却溢起一道上钩的弧线,“我那二哥花了这么多心思想引我入局,我若不做点让他高兴的事,还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既然是脏水,就要往明里泼,越离谱越好,否则就白泼了。”靖王暗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查的讥笑。
于磊暗自思量,似乎了然。
他手一指,面一寒,便不再看那画,道,“收起来,给我那二哥送去。”
“是。”
于磊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袖刀,放在案几上,“这就是昨日让那人一刀毙命的武器,从伤痕上看力道并不大,但角度刁钻,所持之人定是女子,且内力较薄。”
“下去吧。”靖王面无表情的睨着那泛着寒光的薄刃。
“是。”
……
“青妮说得对,我还是少出门为妙。”我不得不承认夜无双就是个是浑然天成的招黑体质,出门看场歌舞便杀人了,一觉醒来便断袖了,出门吃个饭就坠楼了,出国和个亲就被追杀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难怪那个西贝货一号会趁乱扔了面具落荒而逃,这个位子,可是谁坐谁找死。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惊喜等着我,一想到毫无头绪的孔雀翎,我便越发想念我那漂亮娘亲,究竟还要我等多久,我怕我撑不下去了。
少时,霓鸿领着一中年女子进来,那中年女子跟在她身后,手捧一套内外五层金丝绣荷的桃红色的长裙,她盈盈一拜后,道,“公主,还有七日便是您进宫面圣的日子,这是卫国随行来的绣娘余氏,您的舞裙前日已经缝制妥当,您看----”
她话音未完,我便抬手示意她停下,我瞥了一眼那被展开的舞裙,金色的荷花在桃红渐变的舞裙上熠熠生辉,华丽生动,却老是让我想起那日的出荷衫,不行,一个坑不能掉两次。
青妮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下意识的瞄了我一眼,知趣的上前收起舞裙,打了圆场,“辛苦了霓姐姐了,今日公主身子还有些不痛快,等明日再试吧。”
对啊,还有七日了,我平白无故的又多浪费了一日,都怪他。
在笙歌坊我本就有了主意,当下我唤来七仙女,要她们按我的要求,去置办各种我需要的道具与首饰,唯独舞衣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握着用仙鹤羽毛做的笔,拖着腮帮子,冥思苦想,这个时代又没有电灯,该如何营造自发光的效果呢,我总不能在身上挂灯笼吧。
“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发光呢?”我敲着脑袋,喃喃自语。
端着桂花糕才进门的芳菲,接过我的话,“夜明珠呗。”
夜明珠?
“哪儿有?”我激动得跳起来。
她像不认识我似的,斜眼看了我一眼,“公主,您从卫国不是带了满满一箱东海夜明珠来的吗,哦,对哦,有些事你不记得了。”她自动将自己心里的疑虑补起了。
“去,让青妮取来。”我兴奋的丢下笔。
“青妮?公主,您就别叫她了,八成又跑到苏将军屋里去了。”芳菲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语气。
苏许?青妮?难道我又错过了什么八卦。
在我鼓励的眼神下,芳菲的话匣子便破堤的洪水滔滔不绝。事情大抵就是那日青妮扮做公主赴宴坠楼后,也不知是知恩图报还是芳心暗许,她有事没事就往苏许那儿跑,以帮公主探视为由堂而皇之的为他疗伤照顾起居。听说近日苏许在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已好了大半,当然他也多次对公主的好意深表涕零,也不知对那个悉心照料他的青妮又是作何感想,有机会一定要问问。
呵呵,一场事故若能成全一对佳偶,那也算是因祸得福,我不由得往好的想。
当两个仆役抬来那满满一箱的夜明珠时,我再次感到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我完全无力抵抗,就让金子砸死我吧。
有了夜明珠,又向我心中的画面感进了一步,就只差一步,可成。
我信心倍增,在纸下迅速的落下一幅图,交与芳菲,并叮嘱道“去朱雀大街的前尘轩,把这张图纸交与掌柜,告诉她三日后去取,面上一定要用轻薄半透的流云纱,---------你从这箱子里挑出猫眼大小的夜明珠给她送去,----------”
芳菲得了嘱托便匆匆下去了。
接下来就只差最后一步了,跳舞不会,转圈,摆造型嘛倒不难,更何况姐姐还有轻功不是。
所有人都在为那一天到来,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由于谱了新曲,采荷舞也被临时改成了桃夭舞,这当口我再不来看看这舞排成什么样子,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好几次逸尘君看我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飘过来,我就只好不动声色的将目光飘到霓鸿身上,自从那日笙歌坊回府后,我们便没有单独说过话。
连续几日的排练我都端坐一旁,像写剧本一样用嘴巴表达着我想要的画面感,却没有一次参与其中,连霓鸿都有些纳闷,“公主,您歇息了好几天了,您的那一段舞也该合合了。”
我却总是故作神秘的打哈哈,“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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