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应允
“原来你就是萧景翊。”沈知澜的桃花眼一直盯着萧景翊看，红唇轻勾，眼中的风流怎么也遮掩不住。
说来也怪，沈家世代簪缨为武将，可这沈知澜却长得太阴柔，像个女人不说，还传闻好南风，若不是凭着一手好医术，估计早就被京城贵族公主抓走了。
而这其中缘故，除了沈家也只有谢青歌知晓了。
萧景翊下意识地躲在了谢青歌身后，凤眸闪躲，他轻轻拽了拽谢青歌的衣角，嘟囔着说道：“不要他，他不是好人。”
“阿七莫急，他可以治好你的病。”谢青歌柔声说道。
沈知澜大概是没见过谢青歌这么温柔的模样，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谢青歌瞪了沈知澜一眼，说道：“你若是敢打阿七的主意，我保证你横着走出这将军府。”
沈知澜讪讪地收回目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着萧景翊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他想不懂，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是怎么收服谢青歌的。
“算了，我答应你，帮他看看，不过，我是有条件的。”沈知澜说道。
“什么条件？”谢青歌说道。
“把他借我一个月。”沈知澜勾起唇角，眉眼愈显媚态，他勾了勾食指，指向忠廷。
沈知澜甩开折扇，扇缘轻掠过忠廷的下巴，忠廷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眼中射出狠厉的光芒。
他做任务向来决绝快速，却碰见了沈知澜这个钉子，他那次被他用迷药陷害，给沈知澜试了一个月的药，现在想想他都头痛。
“好，我答应你。”谢青歌应得极其爽快，有沈知澜拖着忠廷，这样忠廷就不会一心带她回金陵了。
忠廷默默无语。
“谢青歌，请我来做客，就没有什么要招待我的吗？”沈知澜话锋一变，扬了扬柳眉。
秀眉俊眼，这一瞟，谢青歌的魂已经被他勾去了一大半。
“既然是故人来，自然有好酒相待。”谢青歌指了指柳树下的那片土地，又笑着说道：“去年我走的时候就在树下埋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沈知澜搓了搓手，目光精光，说道：“小歌子，快快取出来，让你沈大爷我尝个鲜。”
谢青歌一掌拍下土地，尘土飞扬，露出那一抹红尖，她使力一提，一坛子酒就已落入她手。
沈知澜好酒，却更善品酒，自称千杯不倒，不过沈知澜喝酒有个特点，他每次喝酒只会先抿三小口，这三口之后，他才决定要不要喝完整杯酒。
换言之，这是一个很挑剔的人。
“谢青歌，快给我尝尝，将军府的就一定是好酒，不过……”沈知澜还未喝到酒，鼻子却已嗅见酒香，他闭着眼睛就朝谢青歌扑了过去。
谢青歌巧身一闪，轻笑着说道：“不过你要自己来取。”
谢青歌足尖一掠，已经进了屋，房门紧闭。
下人们对这种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似乎觉得很正常，没人去打扰这对故人叙旧，似乎她们还有点开心，毕竟只有在将军府才能看见这样的沈公子。
萧景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进了另一间屋子，窗户是开着的，他就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卷书。
风吹过了书页，却吹不乱他的视线。
“殿下，你不管管？”蝶衣在窗口问道。
“管什么？”萧景翊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管管小姐了，小姐和那陌生男人都勾肩搭背进了屋了。”蝶衣大声喊道，传统的她自小便被三从四德的条规绑缚，看见谢青歌这个样子不由担心起来。
“住口。”萧景翊厉声说道，他皱着眉，似乎是打算和蝶衣死磕。
蝶衣没见过萧景翊凶悍的模样，突然被他厉声训斥反倒怔愣了。
“殿……殿下。”蝶衣低下头，自知说错了话，从金陵来的这一路上，她都自恃是谢青歌的大丫鬟，少不得骄纵了一些。
“那是她的朋友。”萧景翊说道。
没一会儿萧景翊就拉下了帘子，留蝶衣一个站在窗口。
“怎么？你不服？”谢青歌挑眉。
沈知澜一个虎爪扑向酒坛子，另一只手扣向谢青歌另一只手的手腕，身法灵动飘逸，宛如一只白鹤。
谢青歌将酒坛子拋向空中，手掌袭向沈知澜的胸口。
“好你个谢青歌，臭不要脸。”沈知澜大叫道。
他一面心疼在空中的酒坛子，一面又要仓皇躲避谢青歌的进攻，本不善近战的他此刻又把短板暴露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谢青歌把酒坛子按在了桌上，红布一掀，酒香四溢。
“这才识相。”沈知澜倒了一小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怀念般，说道：“当初雁门一别，如今恍如隔世，再见时你却已经出嫁了。”
沈知澜的话酸溜溜，他又抿了一小口，自言自语道：“喝了多年的漠北烈酒，如今再尝一口这女儿红，其中绵长的回味倒令我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药王谷的日子不舒心吗？”谢青歌问道。
沈知澜沉默不语。
“想想也是，你快到十八岁的生辰了吧。”谢青歌也喝了一口酒，二人觥筹交错，把盏话家常。
“届时，你又该怎么办呢？”谢青歌低声自语。
“大概世间再无沈知澜了。”沈知澜又小抿了一口，三口已到，他不能醉，因为没人能替他清醒着。
“何出此言，也不一定非要如此，到时候昭告天下不也一样？”谢青歌问道。
“不一样的，沈家不比谢家，爷爷肯送我去药王谷，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沈知澜说道，神情中难掩的寂寞。
“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说来也怪，你这样追求极致的人，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匆匆将自己嫁掉。”沈知澜自斟自酌，问道。
“我原以为，你真的肯为那人逆了皇命，如今来看，似乎用情尚浅……”
“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贝齿咬着下唇，殷红的唇娇艳，眼中泛起烟波，平生了几分媚态。
谢青歌已然有些微醉，但她一定是不承认的。
沈知澜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你和他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惜雪先生并不是个纯粹的商人，连我哥哥和他打交道，都会万分留意。”
“孰是孰非，谁又能说的清？”本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是最后一杯。”沈知澜说道，他喝罢便潇洒地转身离开了，青白映清镶金边的长衫在落日的余晖下别有一翻飒沓姿态。
晚霞已落，夕阳已残。
萧景翊半阖着眸子躺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听隔壁的动静，闹得还挺大。
自己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萧景翊轻叹道，竟也未察觉手中的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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