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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见了,一秒也等不了


在众人到达山顶等着老板兑奖时,  贺子秋发现了不对劲。

        他停止与员工说说笑笑,拨开人群,原路狂奔而去。

        就算是慢悠悠地走,  他哥也应该走到了,但都过半小时了。

        他边跑边打电话,响两下直接无法接通了,明显是拒接或者关机。

        然后彻底打不通,这令人愈加焦灼。

        他哥怎么会不接他电话。

        贺子秋自己找了一轮,  搜寻无果,  又回到车内,依然没人。

        他瘫坐在座位上,汗液津津打湿背心,他干脆全脱了,喘着粗气。上一秒还在处于焦点,  被人夸,给人秀肌肉,  飘飘然的,现在心七上八下,乱糟糟,茫茫然。

        稍稍冷静了会儿,  脑子第一时间不是给他妈或者大姨打电话,而是温玉。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探了口风,  万一他哥回家了呢,  但这种可能性为万分之一。

        所以在委婉试探了一遍后,得到确切消息,他哥没回家。

        完了,他没温玉电话,  犯难之间他想起温玉之前叮嘱过自己要跟着他哥的,这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啊,他年纪小禁不住吓的,要是他哥出什么事,他还能活得成吗。

        手机铃声响彻寂静的空间,打破紊乱的思绪,惊得他心陡然一跳,魂差点没了。

        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应激了。

        一个陌生电话,脑子瞬间蹦出无数个想法,什么绑架,勒索等等。

        他给自己鼓足气,忙不迭地接下。

        “贺子秋,周筳韫呢?”温玉质问。

        “我,我不知道呀。”他紧张心虚得汗又冒出来了,想哭,想回家。

        “他没和你一起?他电话关机了。”温玉语气不再淡定。

        贺子秋心一横,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本就不流利的普通话,一急更显笨拙,“我哥不见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今天我哥公司团建,我们爬山,有奖,我跟我哥说我先爬了,他让我爬快点,好,我就同意了。我哥说他后面乘缆车来,照理讲应该比    我们快,可是我们等好久都没见他人啊。我找了一圈了,温玉,我有一点点害怕。”不,是非常害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大白天人莫名其妙啥也不交代地失踪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淡淡地说:“你回去对员工说,老板临时有事先回去了,奖金你垫付,剩下的行程替你哥组织下。”

        贺子秋以为温玉会臭骂他一顿,竟然如此镇静,甚至还有闲心安排起员工来。

        “我哥去哪里了,你知道?”

        “不知道。”温玉说。

        “那你不担心吗,啊?”

        “你去做你该做的,我挂了。”

        握手机的手骤然攥紧,从窗户边到办公桌两步远,他叫了几声助理,自己的助理没应,倒是恰好经过的许闻听见了。

        见温玉喊得急,忙进屋来:“他刚下楼取资料去了,有什么事吗?”

        温玉眼皮抬了抬,身体靠在窗户边,“我要请假几天,有些没做完的事交待清楚。”

        许闻看见温玉眼里的疲惫,默默叹了口气,这两天发生的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他相信温玉是秉公办案,绝无私心,被害人突然换了口径,被告也跟着翻供,一夜之间案子换了方向,不知情的民众直接将苗头撒到主审法官头上。

        温玉也是一句话不解释,自个儿把苦水往肚子咽,倒是急了他们这些人。

        “是需要好好休息,您精神压力挺大的。”

        温玉手指落在窗沿缝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抿抿嘴,低声道:“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您尽快说。”

        “过来。”温玉说,“到我身边来。”

        “我,我吗?”许闻指了指自己,有点不敢相信,温玉的语气低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嗯。”

        许闻忐忑竟又些期待地走过去,喉结滚动了一下,谨慎地说:“什么事?温法官。”

        “把我扶过去。”

        “?”许闻不难理解这句话,但从眼前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太违和了,所以他当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抓着我的手,快点。”温玉沉声催促。

        “好。”再次得令后,许闻才敢壮着胆子扶着温玉的手和肩膀,一步一步搀扶过去。

        凭借他人的力量,温玉勉勉强强回到自己位置上,心却还在怒跳,快跳出嗓子眼了。

        “李非现拘留在哪里的。”

        “既然您已经不是这个案子的主审法官了,不用再掺和了,我们相信您没有错的。  ”许闻明显察觉到温玉精神状态不太好,只是极力掩饰。

        温玉解释道:“凶手确实不是他,被害人没有被强/奸。这是一场闹剧,我会将幕后主使找出来。”

        “什么意思?”

        温玉找出一叠资料,他左手按住右手,不那么颤抖了,然后一页一页地翻,他其实都背的出来,李非十九岁,职校毕业后回到家乡务农,而原告是县里发廊里的小妹,二十六岁。

        当时原告提供了李非的精/液和监控,证据确凿,而李非供认不讳,即使他心中诸多疑问,只能如此作结。

        但李非翻供时说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被喊了,但推原告进屋等一系列动作显示他清醒,可细细看他动作僵化,完全被欲/望支配。

        李非当时状态是有问题的。

        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需要再印证一遍,温玉看到最后,气血在胸腔涌动,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捂住嘴轻轻咳嗽。

        “您怎么了?”许闻走近,关切地问。

        温玉扬扬手,调整情绪,让自己镇定些,“把向警官的电话找来,顺便把小苏叫来。”

        “好,我马上去。”

        人一出去,温玉寐着眼软在靠椅上,精神面儿一瞬间降了几个档次。

        早些年凉水沾多了,手本就冷,情绪起伏猛了,爱犯病,手指便像鸡爪似的僵住,掰不动,或者相反的反应,手指抖动得个不停,跟抽筋一样。

        他是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了。

        等到手指能自由活动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对方磨磨蹭蹭,响了半天才接。

        “你是不是有病,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老子要睡觉。挂了。”

        温玉揉着太阳穴,音量不大,但极具有震慑力:“不许挂,好好听着。你擦擦屁股一声不吭就走了,剩下的摊子让我来收,可以,但你他妈至少告诉我一声,他人呢,人呢?!”

        “怎么了?听你口气,还没解决好?你怎么那么没用啊。”乔云霖逮着机会嘲讽。

        “他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在我名单里。”乔云霖听着电话里的语气十分不友好,也规矩了点。

        “那你为什么会放过他的?”温玉太阳突突的,脑子要爆炸了,极力压着体内作祟的暴力因子。

        “当初我告诉龙程伟,要么他自己投湖,要么他弟进局子,”乔云霖眯着眼按开了台灯,“人家都如此主动了,我也就没动他弟了。”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在手边我得废你。”温玉从嘴里阴沉沉地蹦出几个字。

        “怎么了?他弟做什么了吗?”

        温玉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周筳韫出事了,你最好烂死在国外别回来。”

        乔云霖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意识逐渐清晰,明白怎么回事,脸色难看起来,“这个我真没想到,他有那个胆子碰你的人。目的是什么。  ”

        “他死了哥哥,又臭名昭著,行业里混不开,没工作没钱,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要钱吗?我给,多少都给。”

        “如果当初龙程伟说给钱,你会同意?”

        乔云霖僵住,面色苍白,冷冷地道出令人生寒的字眼:“想要我们的命。”

        温玉沉默。

        “我遗留的问题,我自己来解决。我马上订票回来。”乔云霖头疼起来,每次心慌就头疼,扯着神经。

        他忙打开电脑,一乱开机键按了好几下才有反应。

        温玉一般不会把情绪显露出来,如果显露十分之一,实则内心已经痛苦到极致。

        放在以前他会很快乐与享受,但绝不是因为现在这样。

        在浅薄无知的岁月里,他任性癫狂,拼命拉扯同自己一样可怜的男人,但始终没忘记,周筳韫就是温玉的命根子。

        “不需要,我自己处理。”他气息似有若无。

        “你知道在哪吗,中国那么大,r市就够你找的,我有钱,有人,你等我。”他很少能感同身受,也不屑于,但这一刻,透过电话,相隔万里,无力感绞着他的喉头,无限悲凉。

        要是周筳韫没了,温玉则无。

        一秒都等不了。温玉挂了电话,请好假,交代完事情。

        驱车回到周筳韫的家,家里有些凌乱,桌上好多零食和酒,烟灰缸摁满烟头,地上零零落落丢了些衣物。

        不像是原主人的风格。

        他突然瞳孔骤缩,他看见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冒着一缕幽烟。

        绝望的荒漠渴望地钻出一点希望。

        温玉连忙冲向卧室,他希望周筳韫在里面,看见自己来了气冲冲地凶他,骂他,甚至可以打他,自己也可以马上滚得远远的,不再出现他的视线里。怎样都可以的。

        但里面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一丝褶皱。

        他站在门口挪不动脚步,隔壁的房门却开了,走出来一位裹着三角裤的青年,他慵懒地伸伸懒腰,从身后抱住温玉:“宝,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在家等你很久了啊。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做吧。”

        温玉愣了两秒,僵硬地低头,注视着这双环抱他腰间的手,仰头闭眼了一秒,默默做了个平复情绪的深呼吸,缓缓抓住那人一根手指,猛烈一掰。

        咔嚓一声。

        “啊啊啊啊——”青年狂叫,疼得滚在了地上。

        “滚出去!”一团阴影笼罩在男子头上。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你你你是不是入室抢劫。”

        “滚!”温玉阴沉着脸,像一头发怒的豹子,随时都可能撕碎眼前的人。

        那男子还想争辩两句,但被对方这气势吓得魂都没了,立马跑回房间拿起自己的衣物溜之大吉,以后再也不跟人回家里约了,有风险。

        温玉眼前阵阵发黑,眩晕,顺着墙坐在地上。

        他俩一个星期没见面,不想给对方太多压力,尽量顺着对方的心,他会用余生一点一点来填满十五年自己空缺的感情。

        不管周筳韫接不接受,不管周筳韫有多厌恶讨厌自己,他都要像飞蛾一样,坚定不移地扑向自己的火光。

        而现在,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是他让周筳韫陷入危机的。

        温玉躺在周筳韫的床上,静静等待着那个电话,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确定还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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