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藤丸立香万般担心悲痛心疼的目光下，游诗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她关闭了扬声器。
  “嗯嗯……”
  ”知道了。“
  不知道和那个人说了些什么，Archer的表情并无波澜，神色也一如既往认真。
  电话挂断，少年回过头对着藤丸立香笑道：”抱歉呢立香，虽然不能接受你的邀请，但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天色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藤丸立香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她消沉点点头。
  所谓从者和御主就是这样，作为外人根本没有资格插手。
  空无一人的街道，昏黄的路灯下，有两道人影并排而行。
  那灯下的阴影随着两人的前行，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影影绰绰。
  藤丸立香略微垂着头，听旁边Archer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Archer双手插兜，有条不紊走在身旁，幽静的路上只能听见他欢快的口哨声。
  越是这样，藤丸立香越是心情消沉。
  来到这个世界挣扎的这些天，她从Archer的身上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安全感。
  但他并不是己方从者，也不是野生的从者，他甚至可能还被御主无视意愿当做单纯的工具。
  “Archer”。
  临走前，藤丸立香在房门口叫住游诗。
  橘发少女的眼里带着游诗看不懂的情绪。
  “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游诗疑惑不解歪歪头。
  “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也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你不该过工具的生活。”
  工具？
  游诗和那双担忧的眼对视片刻，她幡然醒悟。
  原来如此，藤丸立香想要帮她。
  如果游诗觉得忍受不了御主行为的话，藤丸立香愿意接手她。
  “噗”
  游诗在月光下发出声轻笑，“你误会了立香，我没经历你想的那种事情。”
  “但是他，你的御主感觉不是——”不是善类
  “我知道。”
  一根手指拦在藤丸立香的嘴边，立香嘘声。
  大手轻柔抚摸几下她的头顶，藤丸立香注视那抹温柔的笑，悄然攥紧拳头。
  “抱歉呢立香，我也不是好人。”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说想要帮我，唯独你不能这么说。”
  藤丸立香当场愣在原地！
  少年咧嘴，尖锐的犬齿在月光的照应下更显寒意。
  “不然你会死的。”
  话音刚落，英灵像泡沫一样消失在原地，徒留橘发少女呆愣在漆黑的夜中。
  ——
  离开藤丸立香，游诗略带心虚地擦擦鼻尖。
  糟糕，为了耍帅好像忘记帮虎杖悠仁辩解立香的工具论。
  其实当时听见虎杖悠仁的话她并没有恼怒或者难过之类的情绪。
  比起所谓她是虎杖悠仁的工具，倒不如说虎杖悠仁更像是她的工具。
  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又不用令咒又不下达命令，甚至还立下束缚不让她插手咒术师相关事宜，她只要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对游诗来讲，虎杖悠仁就是典型的表面上过于恶人让人注意不到他实际做的事情。
  不过世人都是这样，往往嘴上会说道的人总比老实做事的人更活得滋润。
  “所以对master难得的命令，我并不介意遵从。”
  在游诗带着笑意的言语中，虎杖悠仁的身影从暗处出现。
  少年眼中神色不明，皱着眉盯着游诗片刻。
  接着无奈叹气，“走吧，我带你进高专。”
  “真的？！你能控制结界吗？”游诗激动欢呼。
  虎杖悠仁直接把英灵捂嘴拖走，算是一点也不想听他聒噪。
  之前见五条悟带交流会用咒灵开结界进来的时候稍微研究过，即使会因为改动结界让五条悟警惕，但虱多不痒也不管了。
  “Archer，即使能注意到一个人做的事情而不仅仅是他口头的言语，也是不行的。”
  “诶？”
  在黑暗中，游诗看不见虎杖悠仁的表情。
  “因为人做的所有事情不会被同一个人看到。”
  ——
  游诗做的坑人破事终究影响到虎杖悠仁的睡眠质量。
  一边心虚一边目送少年浑身黑气地早起，就为了参加不知道干啥的交流会。
  游诗：糟糕忘了虎杖悠仁有起床气。
  为那些同学祈祷阿门……
  "啊对了。"
  临门一脚时，虎杖悠仁突然顿步，他回头对游诗笑道：
  "Archer无聊的话，替我去取个东西怎么样？"
  "哦……"游诗眨眨眼，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取吗？我对高专不怎么熟悉啊。"
  虎杖悠仁摩挲下巴沉思片刻。
  他的语气略带深意，"不要紧，我会告诉你东西在哪的。"
  "毕竟自己的东西放别人那终究不是很放心。"
  ……
  游诗慢悠悠行走在林木间，踩在脚下的枯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她手里拿着虎杖悠仁画的地图，一边抬头疯狂环顾四周。

  游诗：在看到一棵树皮大量剥落，还长着蘑菇的枯木后右转前进500米……
  她将纸张捏得皱皱巴巴，看着自己四周并没有一棵枯木而陷入沉默。
  “哪里有什么枯木啊！”
  她小声苦恼抗议着，恍惚间察觉到些许动静。
  英灵下意识灵体化消失在原地，数分钟后，她惊讶地发现之前那个带缝合线的咒灵正鬼鬼祟祟不知道要去哪。
  此时此刻，游诗对高专人的不满达到巅峰！
  游诗：什么人啊！凭什么这种外面来的货色随随便便都能进，我这种可能成为打手的无害英灵就被关在外面！！！
  对敌人唯唯诺诺，对自己人重拳出击吗？！
  犹豫一秒立马将地图揉吧揉吧揣兜里。
  反正也迷路，跟上去看看这咒灵要搞什么名堂好了。
  ——
  虎杖悠仁正听五条悟在广播里胡扯，他突然神游想起Archer。
  虽然Archer大部分时候做事都比他看上去靠谱。
  可是一旦事情快要结束就开始放飞自我！
  让那家伙去取手指真的好吗？总觉得会被坑……虎杖悠仁陷入深切担忧，甚至有点后悔。
  他一个做事从不后悔的正经人，自从遇见Archer后却经常在后悔与无奈间反复纵横。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趁着这次交流会也是摸清咒术师大致能力的好时机。
  东堂葵……
  当一脚狠踢中那个菊花状发型的脑袋时，虎杖悠仁按照计划单独留下拖住这个被所有队员忌惮的男人。
  有只奇怪的乌鸦在，恐怕是其他咒术师的戏码，让他想想。
  很好，就按照“吉野顺平的剧本”里那个虎杖悠仁的本事来好了。
  决定刚立下，东堂葵的拳头带着可怕爆破瞬间击穿偶然出现在两人间的咒灵！攻击到手臂的力量有如千斤！
  虎杖悠仁整个身体被巨力击飞！当他在空中迅速调整姿势缓冲落地时，少年皱着眉甩甩被击中的手。
  “好惊人的力气。”
  嘴上惊叹东堂葵的力量好似被攻击震麻，实际心里极度嫌弃被攻击到的手臂。
  虎杖：好恶心，居然贯穿咒灵带着那恶心的渣滓打我，赶紧甩甩。
  然而不等虎杖悠仁采取行动，东堂葵的攻击迅速衔接上！
  仿佛是为了报复之前虎杖悠仁趁其不意直打脑袋的行为，带着杀意的拳头不断攻击虎杖悠仁的大脑！
  哐哐几下，大脑被击打的声音之可怕，好似脑浆都被揍出！换做其他人只会瞬间失去意识！
  少年被击飞瘫倒在树下，已然失去战斗能力。
  东堂葵警惕观察片刻，确认自己的胜利。
  他啐口唾沫，擦擦脸上的血迹。
  "接下来去追哪个呢？"他自语。
  "最好谁都别去追呢。"
  身后传来的话语让东堂葵一惊，"真的假的？"
  他迅速转身，看着少年从地上拍拍尘土缓缓站起。
  虎杖悠仁抬起手做进攻状，他勾着嘴角，"吓了我一跳，不过能遇见你还真是幸运。"
  之前还在苦恼恢复实力打拳却没有明确的理由升级，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东堂葵听罢顿时兴致上头，他大笑着。
  "虎杖悠仁我问你！"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虎杖："……"
  虎杖："哈？"
  ——
  游诗跟着咒灵真人在树林里弯弯绕绕。
  绕绕弯弯。
  直到她看见虎杖悠仁说的，那棵树皮掉落长了蘑菇的枯木。
  游诗：……
  游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连个外来的家伙都能找到！她在这里炫八百圈都没找到！
  一定是虎杖悠仁的问题！
  虎杖：……
  真人并无任何察觉到自己的身后还有人跟踪，他迈着轻快的步伐。
  走到一个酷似山洞的地方。
  这地方黑不溜秋寒气逼人，周围爬满藤蔓莫名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游诗动动鼻子，随后皱眉抬起手捏紧鼻翼。
  好臭。
  她甚至发自内心替虎杖悠仁感到悲伤。
  太惨了，怎么金手指会放在这种地方……
  然后替自己感到悲伤。
  太惨了，她为虎杖悠仁牺牲巨大！
  跟着咒灵走进，那股腥臭味越发明显，寒气也更加刺骨。
  真人的脚步突然停住。
  他闭着眼努力感受片刻后，睁开眼，疑惑而苦恼地摸摸后脑勺。
  "好奇怪啊，夏油明明说上次那根回收的手指被贴上符咒，我应该能轻轻松松追踪到仓库在哪的呀？"
  "怎么没有丝毫感应呢？"
  回忆里，是夏油杰漫不经心给真人制定计划的场景：
  夏油：通往藏有两面宿傩手指仓库的一千扇门里，只有一扇能真正通往仓库。
  夏油：上次留在吉野顺平家里的那根手指，早就被贴上符咒，只要手指被回收真人你就能轻松找到那扇门。
  夏油：而守门的只有两个杂鱼，很轻松。
  "还是没有丝毫感应啊……"

  咒灵异色的瞳孔苦恼思索着为什么，到底该怎么办这类想法。
  为什么？因为那根手指早被虎杖悠仁吃了，根本没被高专回收。
  游诗不知道咒灵的苦恼，她想了想又重新掏出之前被揉皱的地图。
  ［虎杖：不知道走哪扇门的话，就挑你喜欢的数字走好了。］
  游诗松口气，她拍拍胸膛满脸自信。
  好险！差点被外来的家伙带偏了，还好还好……
  真人站在原地迟疑的时候，突然从脚到头如雷劈般感到惊悚！
  一双手从身后钳住它的脑袋！泰山压顶的巨力让它完全无法动弹！恐怖的海量咒力疯狂灌输冲击它的身体！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咒灵的脑袋被瞬间扭转！脖子被拧断轰然倒地！
  英灵这才真正显露身形。
  "喜欢的数字啊……"
  游诗对着门沉思，她眼睛一亮。
  "那就666吧，六六大顺嘿嘿……"
  殊不知，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中时，地上脖子拧断，头脑旋转了360度的咒灵真人。
  它睁着眼，脑袋渐渐回转，身体从地上爬起，目光看往英灵消失的方向。
  ——
  风萧萧，尘土飞扬。
  虎杖悠仁死鱼眼盯着对面的壮汉。
  虎杖："一定要回答才能开打？"
  东堂葵笑容依旧，"对，不回答就不打。"
  虎杖悠仁收回准备进攻的姿态，撑着下巴沉思。
  "不知道，从来没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也没怎么关注女孩子。"
  东堂葵笑容消失，他面部狰狞。
  "你该不会跟那个无聊的伏黑惠一样喜欢男人吧？"
  虎杖悠仁挑眉，"怎么可能？恶不恶心？"
  他眼里的嫌弃毫不掩盖，对着东堂葵上下打量一番后。
  虎杖摆出嘲讽脸，"跟每个人打架前都要问一句？恋爱脑吗？"
  东堂葵额角青筋暴起！他越发笑得狰狞，面容扭曲。
  "这么说你比伏黑惠还要无聊啊，连最基本的爱人都不会的家伙！"
  "轰——！"
  宛如核爆的巨响回荡在森林里，仿佛连大地都震上一震！
  其余众人忍不住看往动静最大的方向。
  五条悟观战感叹道："真可怕呢，爱情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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