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回归

她睡得格外舒服。
  从未如此轻松，好像大脑里的各种沉重琐屑的事情被清除，畅快，超级畅快！整个人在天上飞！
  “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熟悉的人声，人声夹杂着郁闷。
  不，她还想睡。
  “都睡了整整一天，人类再不醒会饿死吗？”
  游诗：……
  不想听，皱着眉翻身。
  “唔……”
  那人苦恼歪头，逐渐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
  “草莓十块钱三斤哦~”
  金子十块钱三斤她都不想醒！
  ……等等！！！
  闭着的眼皮瞬间睁开！游诗惊坐起！！！
  “卧槽！哪里有十块钱三斤的草莓！？”
  谁家天使老板下凡做慈善！？？？
  身边某人笑得比土拨鼠还要张狂，“哈哈哈哈哈哈哈——”
  边笑边摆手，“抱歉抱歉，我开玩笑的~”
  游诗，永远死心眼活力满满的孩子，第一次碎得这么彻底。
  她痛彻心扉，眼里噙着不可思议的泪。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能买到十块钱三斤的草莓，我会是多么阳光开朗的小女孩！”
  五条悟：……有点出息？
  “你现在已经够阳光开朗了好吗？”忍不住吐槽。
  再开朗下去他怕自己受不住。
  ——
  窗外是喧闹的市景。
  游诗的记忆还停留在揍人的那一刻，她有点还没回过神。
  “从特异点里出来了嘛，从哪进当然就回到哪呀”，五条悟和她站在窗前，饶有兴致观察对自己而言的异国景色。
  游诗渐渐回想起，但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百般疑惑摸不着头脑。
  “卫宫士郎……”陷入思绪。
  五条悟托着下巴，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这么正经的表情，真新奇。
  “你在想卫宫士郎到底是谁，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
  游诗惊讶，“你怎么知道？”
  银发男子得意倚靠在窗前，向游诗伸出手掌心朝上，这只手白净而修长。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伴随着话音，在游诗震惊的目光里，有浓稠黑泥从这白净的掌心流出。
  "忍不住吃了点，不过也不可能胃口大到能吞下此世之恶的程度。"
  "大部分都只好打包在领域里，但还是因此明白些许内幕。"
  游诗彻底看他像在看外星人，"这都能吞，还是人吗？"
  五条悟微笑："不是。"
  继续微笑："听不听？不听拉倒。"
  游诗瞬间正襟危坐，"听听听！"
  五条悟满意点头，"你当时猜想其实也没错，确实在那之前有一个你到达那里成为卫宫士郎。"
  游诗心里清楚，以她什么也不知道的脾气，成为卫宫士郎肯定直接发飙！就算所谓fate世界人物再怎么有魅力，魔术再怎么神奇，她都没兴趣。
  难怪特异点过去的回忆里只有Bad  End，不管是那个她还是自己都会打出死亡结局。
  "我之所以没有偏执，是因为签过合同。"
  忍不住提及自己的经历，"当成工作所以也有了底气和心理准备。"
  显然那个她肯定是被强行绑架，还对情况一无所知。
  五条悟："此世之恶蛊惑你时，也说了部分真话。"
  "那个你因为不断杀戮不断轮回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样貌，忘记过去，但却记得自己是不同的另一个人。"
  "随后世界因为不明原因消亡，所有人被此世之恶吞噬。"
  "特异点虽然是卫宫士郎的回忆，却在苦苦封印此世之恶，卫宫士郎意志消失时，就是此世之恶流入狭缝污染世间的时候。"
  五条悟叙述声逐渐停息，房间里徒余沉默。
  窗外各种人声、车辆启动声、鸟叫依旧热闹非凡。
  游诗面无表情，隔着玻璃注视窗外，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五条悟也没问，他也看着窗外，看着马路上迅速开过不同模样的汽车。
  "……"
  "她一定在最后得到了圣杯，"突然开口。
  五条悟：？
  五条悟："怎么说？"
  "因为我站在这里。"
  游诗斩钉截铁，"因为我没有死在你那边，而是站在这里。"
  "怎么可能一朝穿越，脑袋里想想就有金手指呢？"
  【555】都没用到要去废墟捞垃圾回来当金手指。
  一种新的概念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引入的？
  "而且我在那以前没有接触过战斗，适应能力再怎么超群，也不可能强到那种程度。"
  原来，当时救自己的，不是金手指，也不是回忆杀，而是另一个自己。
  在被此世之恶吞噬前得到圣杯，引发了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明明那么反感成为别人，最后却选择了和卫宫士郎一样的道路。"
  游诗看着五条悟轻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可笑的傻瓜呢。"
  ——
  ……
  五条悟觉得小孩还是活泼开朗点更好。

  以前对她过于二哈头疼，现在看到人低落到沉静却又忍不住看不下去。
  但他又该以什么身份和资格安慰呢？得知世界上另一个自己的遭遇，又发觉自己现在的幸运是建立在另一个自己的牺牲上。
  没有人遇上这种事情还能镇定。
  虎杖悠仁之前一直期待的情况，终于在此刻得以实现。
  虎杖悠仁：【是无情踩在他人尸骸上行走，还是放弃自己永远为他人而活。】
  不管是哪个选择，都是刮骨般折磨精神的酷刑。
  虎杖悠仁：【不管是哪个选择，都会有地方因此而坏掉。】
  虎杖悠仁：【我很期待见到，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英灵的那天。】
  但是很可惜！这么适合精神操控的大好时机，最想在场的人没在场！
  没想到吧？现在在场的是好人中的好人，最强里的最强，不是好人也得是个好人的五条悟！
  五条悟：……
  他也知道这种牛角尖不能钻，但外人说再多，自己不想明白也没用。
  说再多哪条弯路不能走，肯定还是心里不信邪想走一走。
  五条悟沉思片刻，他迅速全副武装把自己包成悍匪出门。
  游诗：？
  无下限没几分钟又瞬间回来。
  "呐，纸巾在左手边，抑郁了就抽几张哭。"
  "买的饭在右手边，哭饿了就吃饭。"
  "零食在桌上，不想吃饭就吃零食。"
  "手机摆这，吃累了记得玩会手机。"
  游诗：……
  五条悟笑道："钻牛角尖去吧，尽情钻，放心钻！别当着我面把自己搞死。"
  游诗：……
  原本满脸天塌下来的表情，逐渐开始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抱怨，"你跟谁学的这么缺心眼啊！"
  五条悟："跟你呀。"
  ——
  藤丸立香打死也想不到，【666】口中的金手指，自己游戏账号里所有英灵都在的金手指，居然是要自己打赢才能用的！？
  她自己的英灵，要她靠这肉体凡胎一个个决斗打过去，才能使用，打赢后能使用的还不是英灵，是只有壳子要自己操控的灵基之影！？
  藤丸立香：原来我不是当代咒灵操术，我是“百种影法术”？
  【666】："灵基之影本来就是藤丸立香的魔术。"
  【666】："你一直没想使用，只用礼装是我没想到的。"
  她有点绝望，此刻，肝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她盒子里的英灵全满破了啊！她能打赢谁？
  只能不断滑动查看灵基，挑选自己相对没怎么培养好打的英灵。
  "咦？"一句疑问。
  "Emiya为什么不能选择？"
  不仅是Archer职介的Emiya，连saber的千子村正和Avenger安格拉曼纽也无法选中。
  【666】迟疑许久，它认为这并不是不能回答的问题。
  【666】："因为我在毁灭以前，卫宫士郎还没有回归正轨。"
  【666】："他太叛逆了，和所有人为敌，不接受任何安排的路线。"
  果然不是亲生的不会听话。
  【666】："卫宫士郎不肯听话，作为他的各种衍生未来也无法接通。"
  最后只能和此世之恶融为一体，连意识都被污染。
  ——
  游诗抑郁抽完几张面巾纸后，在某个时间突然站起！
  她大步走到五条悟跟前，极度认真。
  "条悟啊，你把那个此世之恶再放出来我看看？"
  五条悟：……
  他眼角抽颤，强忍着情绪默默放出黑泥。
  游诗死死盯着黑泥，"再放点。"
  黑泥越来越多，从指缝中流落，游诗迅速伸手将黑泥接在掌心，五条悟想拦也拦不住。
  只听见游诗抛下一句"我去找人聊聊人生"，瞬间又栽倒陷入昏迷！
  五条悟：………我是上辈子欠她的？
  虽然心里牢骚满腹，但还是把人捞起丢床上。
  不是他口不从心，也不是突然开悟温柔体贴。
  五条悟对同期和同事从来都嘴不留情，别人恨不得打死他的存在，他平等地看不起任何咒术师。
  主要是因为对游诗如果不干点人事，游诗就会对他不干人事。
  "两小时后不醒就把你的草莓零食都丢掉！"五条悟恶狠狠咬牙。
  他可还记得游诗想把毛豆大福丢掉的账！
  最重要的是！
  "我姓五条！不姓五！"他冲早就意识离开的人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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