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那一夜心底寸寸裂碎的声响

　　虽然是许久不见，但两个人还是那样的亲昵！

　　三个人找好了位置，子文和辛悦头凑在了一起，一页页翻着菜单，然后比了半天的价格后终于把要点的菜确定下来。虽然的确是有些啰嗦，但看着辛悦望着子文时，眼神中满满的欢喜，不过一旁的韩非看得却有点落寞：在一年前，韩非、惠琳和子文、辛悦也曾经这样面对面吃过饭，一起畅聊着毕业后大家的去哪里找事情，准备去做什么的想法。可现在话音犹在，对面的人还在，他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边吃着饭，三个人边聊着天。子文告诉韩非，广生今年也不去广东那边了，他还是觉得不适应，所以他最近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备战要考公务员。

　　“怎么了？”韩非有些吃惊。

　　“做不下去，老板始终不肯涨工资，一个月干下来也就1800，勉强够吃饭”。子文这里就是消息中转站，基本什么情况他都知道一二。

　　“不是我听谁说，林庆乐不是也考了公务员吗”，韩非记得大家在QQ群里聊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当时没有留意。

　　“对呀，他都考中了，去了区政府的秘书办”，子文边吃，边说着。将近一年的销售生涯，将他练得说话、吃饭都显得如此高效率，就连咀嚼的速度也是生怕浪费了一秒钟时间似的，不过和前几个月见面时的张扬不同了，他现在说话少了些，也稳重了许多。

　　“不过可能去当公务员也适合他的性子，说话办事那么文邹邹的！”子文继续说道。

　　“就是说话要多注意点，要不那个补刀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如果天天给领导来几下什么的，领导还不得天天给他穿小鞋呢？”韩非不禁想起广生“刀光”，忍不住说道，子文和辛悦也心领神会得笑了起来。

　　三个人，吃着饭，可品的却是满满的回忆。在过去与现在的来回中，韩非仿佛听到时间呼啸如风，阵阵轰鸣。

　　“我过年的时候去学校拜年，碰到燕子。她说惠琳结婚了……你知道吗？”话题聊到半中间，辛悦小心翼翼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本来还算不错地心情，瞬间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韩非愣在那里，感觉人嗡了一下，然后是脸猛地一热，像被火燎过了一般。拿起水杯，猛地喝了起来，可能喝得太快，一下被呛得剧烈得咳嗽起来，呼吸几乎都喘不过了。

　　“没有，她没有告诉我！”韩非停止了咳嗽，没抬头，只是一边吃着，一边冷冷说道。

　　“对了，和谁结婚，我们认识吗？”韩非还是没忍住，问道。

　　“应当不认识，燕子好像说是她的一个高中同学，好像姓赵什么的......”，这时候子文已经忍不住的瞪了几眼辛悦，可女子特有的信息传递习惯，让她还是再一次把她知道都讲了出来。

　　“叫赵力生！妈的，骗子！”韩非终于是没忍住，骂了出来！饭是吃不下去了，韩非喘着粗气，两眼通红的看着前方，刚刚的努力的假装平静在一瞬间便彻底的崩塌。肯定就是那个男的。7月份时，在惠琳小区门口，那个送她回家的身影，那个西装男，肯定就是他！

　　“我先走了，有些不舒服”，也不等他们回答，在子文和辛悦的错愕下，韩非拎起包就走了出去，子文也赶紧追了出来，拉住韩非，“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我自己走走就好了”韩非回答道，然后继续往前走！子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悻悻地回头。

　　回去的路漫长而又短暂。韩非感觉自己仿佛在时光里穿行了数十年，又好像只有一瞬间，原以为缓慢得会让自己窒息，可一转眼居然锦江乐园就到了。缓缓走回到了住处，也没有和刘波、陈楚打个招呼，韩非便进了房间，门一关，倒头就躺下。

　　一幕幕的过往犹在昨日，而分别时的楚楚可怜，信笺上的泪花如墨分明述说着她的爱恋，而眼前的现实却又如此的简单而残酷。虽然是分手，可韩非一直却在坚守着这份情感，他也相信惠琳也同样在坚守，甚至他觉得只要惠琳渡过了她自己的槛，应当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可眼前的现实呢，却又如此无情地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最后保留的一丝温存彻底破灭，韩非很难相信，更无法接受曾今那个高傲、自信的女子，居然这样容易见异思迁，出卖自己的灵魂。那段时间惠琳需要钱，而那个男的正好有这个能力，韩非想起了赵力生的车和穿着以及惠琳之前关于他的介绍，终于可以断定一件在他心底盘旋已久的事情：她所有的苦衷无非就是利益罢了！

　　仿佛穿了一场梦境，五彩斑斓却又琢磨不定！韩非有一种被戏耍的愤怒，于是狠狠地举起拳头，在墙上拼命砸了了起来，整个房间的墙壁被砸的通通作响。这时候，门外正刷着牙的刘波奇怪地推门进来，一看韩非的举动赶紧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紧张地问着，“怎么了？”

　　韩非眼睛通红的看着他，喘着气，“妈的，她居然为钱和人家结婚了”。

　　“结婚就结婚，你这么伤害自己算什么？”刘波也急了，“楚楚，赶紧去下去买下红药水和酒精、纱布”，他朝外面喊着。

　　穿着睡衣拖鞋的陈楚，一脸茫然的急急走了过来。一看我的磨样，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情”。

　　“别问了，赶紧去买下！”刘波大声说道。

　　陈楚衣服也没有换便跑了下去，然后没有多久就把东西买了回来。刘波扶着韩非的手，陈楚拿着酒精棉球擦拭着他已是血肉模糊的手背。钻心地疼痛猛地刺激着韩非的神经，让他从愤怒的麻木中渐渐清醒归来，抬眼一看，刚刚砸过的墙面上也早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处理好伤口，又拿着抹布擦拭掉墙面的血迹。陈楚忙了个半天，而刘波陪着我，默默的坐着，也没有问韩非为什么。

　　奇诡的沉默里，韩非先开了口，“有酒吗，我们喝酒”。

　　“那走，我们去喝酒”。刘波没有劝半句，只是起身叮嘱了陈楚两声，穿好衣服便陪着韩非下了楼，在平时吃饭的夜宵摊，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酒。

　　韩非一口一口的吃着菜，一杯一杯猛地喝着。刘波在边上，没有阻止，只是陪着慢慢的喝上几小口。一瓶瓶啤酒下去，渐渐的韩非感觉到一种眩晕感，然后便是浑身发烫，仿佛人开始飘起来，大地都是软绵绵的，站都站不住。可脑海里的身影依旧挥之不去，于是又不管不顾的继续喝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是否说过什么，更不知道是什么回的住处，等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韩非昏沉沉的从醒来，人虚脱得几乎站都站不住。

　　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刘波推开门走了进来，陈楚跟在后面。

　　“醒了！现在饿不饿，熬了点粥”，刘波眼里也充满着倦意。

　　“昨天晚上，你吐了一晚上了，刘波一直都陪着”，身后的陈楚赶紧解释着昨夜的过程。

　　“我没事了，兄弟，谢谢了”，酸楚中涌动了一丝暖流，韩非看着刘波说到。

　　“没事情就好，赶紧起来喝点粥，要不空腹的话，人可受不了”，刘波只是关心的催促着。

　　吃好饭，人恢复了点，可依旧是乏力得很，只好又回到床上躺着休息。身体的空乏与疲倦，手背的疼痛与肿胀，让韩非的神经异常的脆弱和敏感，这也让他觉得清醒，冥冥中好像听见了某种东西在身体一寸寸的碎裂，然后轰的一声彻底的破碎，而在破碎的一瞬间，韩非也仿佛感觉到身体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仿佛10月份的分手只是一种形式，而如今的破碎才是他和惠琳的真正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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