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往雨贤殿

春季的清水城永远是那么美丽，街市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座热闹的虹型大桥，桥上人头攒动，游客行人如织，只见桥上两侧摆著许多小摊，有卖各类杂货也有卖小点乾果的，还有算命，以及卖茶水的。

        大桥中间的步道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有坐轿的，也有挑担的，大家都在忙于生计的奔波。

        在这些形色匆匆的人群中却有三个悠闲的身影，凭栏而立，看向河里的往来船只，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站在桥头，春风拂面，好不惬意。

        “云姑娘，面对这一番美景可有收获？”华一凡当先走在前面，云想容和杏儿姑娘紧随其后，三人步履轻松，完全是游玩的心态。

        “华公子，我们小姐平时很少出府，看到这些情景当然觉得有趣，我就不同啦，我经常出来为小姐购买物什，这些早看厌了。”杏儿自从出了城主府变得特别活跃。

        华一凡回头看了云想容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有着一丝羡慕的神色，府中的家规极严，很少允许她一个人出来游玩，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过的却是没有杏儿快乐。

        “云姑娘，你看桥下的渔船，我们去租一艘，划船去雨贤殿可好？”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坐船了。”华一凡刚出了一个主意便得到了杏儿的支持，此时她完全忘记了昨天被华一凡惹得有多气。

        “小姐，我们坐船去好不好，不用担心，我认识路。”杏儿拉着云想容的胳膊摇着。

        云想容敲了一下杏儿的脑袋，轻展笑颜，“好啦，我答应你就是，别撒娇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被其他人看见多不好。”

        杏儿听到小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满心欢喜，朝华一凡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的走下桥去和船夫讲价格。

        讲好价格三人坐上船，随着船夫的一声，“开船咯”，渔船缓缓驶离岸边。

        两岸是人影幢幢，嘈杂喧闹，可是船上的几人丝毫感觉不到这些，弥漫在他们心间的是绿水春意，水波粼粼，泛起微光，如丝绸般滑过。清澈明亮，宛若九天上涌下的银河，微风轻轻一吹，水面荡漾着轻柔的涟漪，就像有人在悄悄地抖动着碧绿的绸子。

        “好美。”云想容看着水面的波光，轻声叹道。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华一凡往云想容身侧靠近了几步，微微笑道：“不知桃花水与鸳鸯细语谁更让姑娘沉浸？”

        云想容略一思索，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低下头，再不肯看华一凡一眼。

        杏儿见到她家小姐又显露小女儿情态，哪会不知道是华一凡的缘故，走到中间将两人分开，瞪了华一凡一眼，“哼！”

        华一凡尴尬的笑了两声，转开话题，“云姑娘，此番美景，若是这么浪费就太可惜了，不如我作一幅画送给姑娘如何？”

        云想容露出惊喜之色，喜声道：“华公子真的要作画送给我吗？”

        华一凡微微一点头，已经摆好墨纸，抬眼望去，小河两岸杨柳青青，忽然又听到岸边有歌声传来，这是清水城特有的娶亲歌，凡是迎亲的一方，必须要有善歌之人一路洒下祝福的声音。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略一思索，便开始起笔，只见墨笔在他手上旋转，时而飞舞，时而静立，时而腾挪，时而轻缓。

        画作很快完成了一半，只见墨纸之上，一片片叶子像起伏的扁舟，墨汁轻点似一阵微风拂过，枝条轻轻摆动，一片片叶子在枝头轻舞，像一叶叶扁舟在荡漾。脚下平静的水面与天上低垂的云幕构成了一副宁静的水墨图。

        画上的景物似乎是活的一般。

        笔毛散开，笔痕丰富虚灵、轻松飘逸，一滴滴细雨密布画纸之上，忽的笔尖在前，笔根尾随，自上而下，自右而左逆毛而行，一个苍劲、古拙的太阳出现在天空之中。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送给你。”华一凡盯着她的秋水明眸，双手捧着画作轻轻递过去。

        看着醉墨淋漓的丹青之作，云想容的内心中震惊不已，如此神工意匠就算是他的师父吴道子也不一定比得上，这才是真正的天才之作。

        而现在这幅作品却送给她，这实在让懂画，爱画的她受宠若惊。

        想到这里，云想容娇羞一笑，千剑国为了这次万国丹青大赛付出了很多代价才将她的师父吴道子请到，对于先天果可谓是志在必得，吴道子此次来清水城也存了一些选拔画师的打算，这也是云城主昨晚设宴的目的之一。

        本来云想容还担心师父此次来清水城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画师，不过看到了华一凡的画技之后，她再也不用担心。

        “雨贤殿快要到了！”随着船夫的一声吆喝，云想容回过神，眼前的景象颇为壮观。

        雨贤殿坐落在清水湖的侧畔，这里有大量的古建筑群，五步一座高楼，十步一座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像鸟喙一样在半空飞啄。依湖而观，甚是美妙。

        这些亭台楼阁，各自凭借不同的地势，参差环抱，回廊环绕像钩心，飞檐高耸像3斗角。弯弯转转，曲折回环，像蜂房那样密集，如水涡那样套连，巍巍峨峨。

        这便是有名的清水古建筑群，几百年过去了依然伫立天地，云万里依托这里规模盛大的建筑优势，在古建筑群侧面建造了雨贤殿。

        华一凡三人下船后步行至雨贤殿门前，此时这里已经满是戒备的卫士，今日李忠清要来清水城，云万里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卫兵拦住了华一凡三人的去路。

        华一凡正准备告诉他们这是城主府的千金，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可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有些盛气凌人，画师最重心境，这也是他的画技很难有所提升的根本原因。

        画师应修身养性，切忌争强好胜。

        “他们怎么连你们小姐都拦？”华一凡小声的对杏儿问道。

        杏儿翻了个白眼，“我们小姐常年在府中，很少外出，这些士兵又不是城主府的直属，不认识也很正常。”

        “那我们怎么进去？”华一凡望向远处，此时的宾客已经来了很多，心里盘算着夏雨合有没有到，怎么将萧流儿的画递给她。

        “你们在说什么呢？下贱的平民禁止入内！赶紧滚开！”卫兵见几人嘀嘀咕咕，有些不耐烦道。

        云想容往前走了一步，柔弱的小女子情态褪尽，华一凡只感觉到一股威严的气势扑面，仿佛眼前站着的娇俏女子忽然间变为了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女将军一般。

        “杏儿！”

        云想容冷峻的声音传来，杏儿答应了一声赶忙将怀中的一个令牌递给她，那个卫兵刚刚还趾高气扬，可是看到令牌后，忽然冷汗连连，匆忙的跪倒在地，那是一枚暗金色的令牌，其上凤舞九天，刻云郡主三个字。

        “小人不知郡主驾到，实在该死，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完惴惴不安，磕头求饶。

        卫兵也许不认识城主府千金，可是国主御赐的郡主令牌却是能认出来，只一眼，就将他打入万年寒冰冷窖。

        云想容哼了一声，从其身旁径直而过。对于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卫兵完全没有必要一般见识。

        三人行走的位置有了一些变化，云想容一改娇弱气质，当先而去，华一凡和杏儿紧跟其上。

        “我们小姐五岁之时便参加了一次万国丹青大赛，当时的排名是第二十位，回国后便被赐予云郡主称号，现在你知道我们小姐的厉害了吧。”

        接着杏儿又小声的说道：“别看我们小姐平时温柔，真要是发起飙来，就是城主大人都怕。”说完朝着华一凡嘿嘿笑了两声，追上前去，只留下冷汗涔涔，满脸懵懂的华一凡。“我的乖乖，五岁之时就是大陆排名第二十，如今十年过去了，她的画技又会强到什么地步，自己和她到底谁强谁弱？可笑自己竟还将拙劣的画技拿出来显摆。”

        当然华一凡在丹青一道也有其独特之处，《画经》给他的帮助不比一位名师差。

        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研习《画经》下卷，还要把上卷找回来，华一凡暗暗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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