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安全感丧失
一路飞驰……停好车，我冲进店内，大喊：“尺八……”
胖阿姨莫名其妙地从后厨探出头来，问：“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阿姨，尺八呢？”我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尺八，心里更加着急。
“不会丢的，尺八机灵着呢！”胖阿姨笑着说，“尺八在楼上的房间……”说着，用手指了指。
“刚才有没有方红的人来过？”我追问。
“有啊……”
什么？这还了得？我一副吃惊不小的表情。
“哎呀呀……阿姨正忙着呢，你们自己上去问尺八。”说着，胖阿姨拿出一个面人，像大白！“怎么样？这可是阿姨的看家本领，准备连夜赶制500个，当礼品送给顾客……”
“阿姨，你也太敬业了吧？”我竖起了大拇指。
“唉，阿姨再发挥一下余力，奶茶不够礼品补，不能亏了顾客呀！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胖阿姨说完兴高采烈地继续忙活起来。
劳动最光荣！可是在亥城，这样的人还有几个呢？
我正想着，只见胖阿姨伸手摆了摆放在面案前的手机，原来，她也在搞着直播！
“唉！”我叹口气，掉头跑上楼去……
果然，尺八在房间里。我放下心来，但是看他跟静坐一般，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尺八！”
尺八纹丝不动。
我走上前去，拍拍他……终于，尺八开口了：
“主人，省电模式中，不要打扰……”
“什么情况？咋就快没电了呢？”
“这几日太阳都没出来，再加上这几日电耗的快，而且刚才发功发得快把我搞虚脱了。”
“你是说方红的人马来过？”
尺八睁开眼睛看看我，又闭上了眼睛说：“是的。”
“那冈茨有没有被他们发现？”那可是我们的人质，没有了冈茨，我们的安全可就不保了。
“当然没有，不过你要自己调查一下，他们为什么是带着墨镜来的，这……”尺八见花舒宁跟了进来，打住了。
我扭头看看花舒宁。
花舒宁着急地说：“怎么我带上墨镜还是找不到关冈茨的门？”
“哦，我改了一下设置，障眼法不能光用一个。”尺八有气无力地说。
我警觉起来，拍拍尺八，说：“人质还在就好，你先休息一会吧。”
我起身走出门去，在和花舒宁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还是没有忍住，停了下来。“你出来一下吧，我有话跟你讲。”
花舒宁看看尺八，又看看我，一副茫然的表情。
我先行下楼，找了个座位坐下，摁住表盘，想给尺八发一个脑容交互信息，可依然是屏蔽状态，看来尺八累得不轻。
花舒宁在我对面坐下，一脸的局促。“你状态不太对劲……”
我不言语，自顾自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着电影……
去仓库被跟踪说明有内鬼；谁泄露了墨镜能够消除障眼法的秘密；方红为什么要玩的第一关是考验我们的信任……
我慢慢睁开眼睛，紧紧盯着花舒宁……
她迎着我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终于，她开口：
“你在怀疑我？”
“不，怎么会呢，宝贝。我只是很累……”我岔开了话题。
我担心一旦我承认是在怀疑她，就会立马被直播出去，然后就会败给方红。
在直播的世界里存活，难度系数真大！
花舒宁不言一语地走了，等她再转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水杯。
“喝点热水吧。”她将水杯递给我，关切地看着我。“我泡了一点西洋参，管用的。”
我接过水杯，拍了拍她的手，连水杯带她的手都紧抓着不放。
我看着她，慢慢地说：“有时候，人难免会怀疑自己，拿我此刻来说，我很灰心……”
花舒宁只是看着我，用眼神鼓励我说下去。
“一个城市，全部都为直播疯狂，而目的就是想被人关注，获得积分，然后成为网红……你说，这是网络发达的必然还是人类社交进化的必然？”
“我们总归是凡人，很多事情是无能无力的……”花舒宁安慰我道。
“方红的策略很清楚，那就是打败我们的直播系统，然后把我们吸纳为她的，为她所用。”
花舒宁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有时候会迟疑，亥城现状有什么不好？你看你阿姨，有件喜欢的事做，分享出去，获得点赞，还能得到积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升级，每天都开开心心地，为什么要改变她呢？”
我努努嘴，示意她看看胖阿姨正在忙活时开心的状态……
花舒宁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再转过头来时，表情有些异样，依然是静静地看着我。
“成了超级网红又怎样？像方红那样，未必有多开心……”我说。
花舒宁打断我，她说：“你还是在怀疑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吐了出来。这也是一个高智商的人，而且她在怀疑我在怀疑她。
“是不是很纠结？”我无奈地笑笑，“任何社会，都需要一个秩序，但究竟哪个更好，谁也不能十足地确定。”
“不要这样，你是最棒的，你有克鲁德的神级进度条，它一定会帮助你到达彼岸的。”花舒宁说，一脸的平静，却暗含着无穷的力量。
我深深地为她这句话所打动。“没有退路是吗？”
“你有退路吗？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退路的人，难道你还能回到地球吗？”花舒宁缓了口气，“那里美吗？”
我苦笑。“跟这里一样。”
花舒宁还我一个苦笑，扭头看向别处。
许久，她说：“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现在变得很奇怪吗？”
我转着水杯，在桌子上划着地图，无言以对。
花舒宁继续说：“据说，智商高的人，是没有办法与人合作的，我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但是至少，我现在也迟疑了……也许，你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哈哈，我倒是听过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智商高没有错，除了第一晚，我跟你玩游戏时动过脑子，这几天，我过得很安适，踏实……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说着说着，真情上涌，我不由地向后靠去，幸好，背后还有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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