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卫鞅提出两道新律

刘榛道：“太师长子甘晓冒死用箭传信透露了本令的身份。但那块布条上写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而已。”刘榛看见嬴驷的脸色越来越白，竟是要摔倒的样子。刘榛冷冷道：“他还告诉你，今后的太子之位由本令和卫鞅决断。飞虎令府的刑法下，没有人会不说真话，甘晓自然不会例外。但这点，你到现在都不告诉本令。你以为本令就永远不知？本令清清楚楚知道你的心思。你揣摩迎合本令心思，拿了新的照身帖，你一路按卫鞅所说走来，说着卫鞅最想听的话，你知道这一切一定会经由本令的嘴传到卫鞅耳中。你还是在做着那些非分之想。今日本令就断了你的念想。本令清清楚楚告诉你，初始秦公定了由本令决断太子之位。后因太后和莹霞公主的私心，才加了由卫鞅与本令一起决断。由此，秦公还怀了数年后将你重归庙堂的心思。本令已经训斥了秦公，为了秦国强盛，为了秦律持续，秦公依旧定了由我决断太子之位。而本令清楚知道你从没放下对卫鞅和秦律的怨恨，对当初所为一心懊悔的也不是违律，而是最终累及了嬴虔。本令是绝不会让你恢复太子身份登上秦公之位的。你死了这条心，就在此地定居下来，赎一赎你当年的罪。若是再让本令知道你还有这些非分之念，本令就戳穿了你的身份，将你拖到白族老族长的坟前，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刘榛说完了，冷冷看着嬴驷，嬴驷没有回辩，低头不语。刘榛走时，嬴驷深深执礼送刘榛离开。

        刘榛回栎阳后，直奔大良造府，在门口正好遇到了往书房送竹简的景监。景监乖巧了许多，看见刘榛直接把他带到书房找卫鞅，并为他们将房门关好。景监回头看见手中的竹简才想起忘了放下，但看见十六名执法士已将书房团团围住，只能苦笑离开。

        刘榛将在白家庄对嬴驷的话都对卫鞅说了。

        卫鞅笑了：“他离开栎阳两年了，现在能说出什么我想听的话。”

        刘榛便将嬴驷在白家庄为白族族人上第一课的话重述了一遍。

        卫鞅笑意盈盈：“他能说出这些话，无论是不是真的是说给我听，说明他是真正去想过何为秦律，也明白飞虎令与我想要的是什么。飞虎令，看样子，这第三个人选，是符合了你的心意，你已经确定他的资格了。不然，你带回的就该是他的脑袋而不是这些话了。”

        刘榛道：“如果他不是废太子，只是嬴氏族中普通一人，这些话足以让本令下定决心保他登上秦公之位。但他得失心太重，本令还看不清他的内心。还有时日，我们能在这三人中细细挑选。若要说他能符合本令的心意之处，那就是他的心力。本令看他脸色大变，几欲倒地，但最后还没忘记执礼送本令离开。这份坚韧之心还是符合秦公之位的。本令已在他身边重新安置了人手，若有无故接近的，一律清除。本令倒要看看，在这样的逆境下，他会如何成长？”

        正说这话，景监在门口通报：“两位大人，秦公来了。”

        卫鞅笑着：“你一来，秦公就到了，秦公来的真是时候。”

        刘榛道：“是本令去请来的，今日要一起商议决断后续的国事。”

        卫鞅急忙开门去接，开门看见秦公与景监乖乖站在执法士护卫圈外。他不能去怪执法士，只能责怪景监：“秦公来了，你还通报？”

        秦孝公哈哈大笑：“正该如此，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景监执礼，歪眼看了一眼执法士，不敢说话。待秦孝公精神抖擞走进书房，才想起手里一直捧着的竹简，他看了看目不斜视的执法士，决定不去招惹。

        刘榛在门边执礼迎接。秦孝公朝他还礼：“谢过飞虎令。”

        秦孝公这次致谢缘故神医扁鹊。扁鹊在上月接到刘榛飞书后入秦，为秦孝公做了诊断。不仅对症下药化解了毒性，还为秦孝公调理了身体。但毕竟秦孝公的身体在多年的劳累下已成江河日下之势，扁鹊留言，能保秦孝公五年寿命。若秦孝公能按照他的法子坚持保养，十年也不在话下。

        刘榛道：“秦公，要谨遵神医指导。你废寝忘食是为了秦国，但保重身体更是为了秦国与大良造。只要你一天在位，秦律永远不倒。倘若你倒下了，秦律与大良造的下场就难预料了。”

        秦公笑道：“本公知晓了。”

        卫鞅道：“难得我们能聚在一起，是该好好商议商议。”

        刘榛先将围魏救韩的战事说了一遍。虽然秦孝公与卫鞅早知道结果，但听得其中的惊心动魄依旧惊叹连连。秦孝公对齐威王逼走孙膑，大感可惜。但上次听刘榛将孙膑送齐说了句可惜已被刘榛责过，就不再说请孙膑来秦的话了。秦孝公说：“飞虎令，到时也请给秦国带一卷孙膑的兵书来。”

        刘榛道“自然应当。但读死书的人太多，能灵活运用的人未必需要，兵书啊，可能是世上最无趣的书了。”刘榛继续道：“河西之地，前期我都做到了。大良造，现在该你说说你做的事了。”

        卫鞅主要说的是两件事。首先就是新军十万的组建。原本秦国所有军队加在一起约十五万不到。这十五万大军里，五万铁骑，五万步兵，五万车兵与老弱残兵。变法后，民力增强，卫鞅于是征了五万新军。后来，刘榛提到了河西之地，要求再增新军五万。为了不拖累耕力，卫鞅整合了原有的大军，解甲了将近五万老兵，才又新补了五万。如今秦国虽也是二十万大军，但与以前是大不相同了。舍弃了古老的车兵战法，只留了骑兵与步兵，这二十万都是能以一当百的精锐。卫鞅道：“再给我一年时间，这十万新军就能上战场了。到时，秦国十万铁骑，十万步兵，收复河西之地，指日可待。秦公，我拟了两道新法，请你与飞虎令斟酌。一道是鼓励生育法，妇道生育，可抵纳粮，更能加赏。一道是抽丁征兵法。每年各户，按三丁抽一，以两万之数封顶，同时酌情解甲。不出二十年，秦国就会有五十万大军，那时就是天下第一强国了。”

        秦孝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话题了。他高兴的拍拍案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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