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世界的中心

看到司晨努力装睡的样子，红鸾觉得很好笑，自从一个月前，她居住的箱子被对方捡回家以后，她就一直观察着司晨的生活。
  平日早出晚归，半夜回来还要刷手机、玩电脑。
  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喜欢熬夜么？
  自从第一次学着司晨的样子，打开手机，打开电脑，她就迷上了这些新奇玩意儿。
  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居然能制造出如此多的幻象？
  新生人类世界，居然发展出了如此强大的机械文明？
  什么，人人自由平等是什么鬼？现代人都不分高低贵贱主仆了吗？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
  红鸾发现，她不过沉睡了两千年，这个世界，居然变得她几乎都认不出了。
  只有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似乎没怎么变。
  还是那么的贪财好利，为了几两碎银忙碌奔波。
  通过手机和电脑，红鸾了解到了很多现代人的生活方式。
  现代人，跟两千年前比，的确幸福了很多。
  生活方便的不是一点两点。
  可是……
  虽然发展出了机械文明，尽管提出了人人平等，但还是只有少数人可以活得潇洒，大部分人依旧为了几两碎银苦恼。
  贪婪和自私，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这么容易改变的。
  都是等司晨熟睡以后，红鸾才会走出箱子，打开手机、电脑，看里面的各种信息。
  她看得津津有味，玩得不亦乐乎！
  她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学习能力，因此很快就学会了大量现代人的生活常识。
  开头那些天里，红鸾会把手机和电脑放回原位置，司晨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感觉手机电池越来越不经用了。
  后来，红鸾学会了给手机充电，于是有几回，故意不拔充电器，想看看这个现代人会不会发现。
  这个笨蛋居然没发现！
  再后来，红鸾干脆笔记本电脑也不合上了，就看看这个笨蛋什么时候会发觉她的存在。
  果然，前几天的时候，这个笨蛋终于看出来问题了。
  “是不是等我把你魂给勾走了，你也要装睡呢？”红鸾开始吓唬司晨。
  “别，别这样……”司晨知道装不下去了，赶紧从床上坐起来，高举着两只手说道：“姐姐，我不知道，你住在那个箱子里。”
  “好吧，那现在说说看，你偷了我的箱子，我要怎么罚你呢？”红鸾一脸高冷，她站起身来，步步紧逼。
  “不不不……冤枉呐！我那真不是偷，我是捡的……我以为是别人丢了的。我真……真不知道是你的。”司晨有点语无伦次。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了我的箱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红鸾面带刀人的笑意，靠近司晨，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司晨坐在床上，红鸾站在床边。
  红鸾俯下身子，两只眼睛透出一股诡异的暗红，好像有岩浆在眸子深处流动，又仿佛燃烧着的落日余晖。
  司晨冷汗直冒，从近处看，他可以更清晰的看到，红鸾那惊人的美丽，如牛奶一般雪白的皮肤，精致到仿佛艺术家细心雕琢过的五官，以及闪动着暗红色光焰的瞳孔。
  还有她身着的汉服，透着一股华丽和高贵，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俯视王国中的臣民。
  “什么……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了？”司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他从红鸾话里的意思，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伤害他。
  “你说什么？”红鸾有些恼：现代人都这么笨的吗？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还是说这呆子在装傻？
  不过红鸾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时代不同了，这里的人，讲究人人自由平等，估计已经忘了人有贵贱主奴之分。
  那就……给这个呆子上上课吧！
  “意思就是，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跟着我走，我要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意思就是，以后我要你做的事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要紧的事儿。”
  “意思就是，以后余生，你都要跟在我左右，我饿了，你要做饭给我吃，我渴了，你要倒水给我喝，我无聊了，你要讲故事给我解闷儿，我不开心了，你要说笑话哄我开心……”
  “总而言之，一句话，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世界的中心。”
  “我，就是你的主人。”
  “现在可听得明白？”红鸾修长的食指，勾起司晨的下巴。她的眼神很冷，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这下，这呆子不敢说听不懂了吧？哼，吓死你！
  红鸾心里说。
  “明白了！我……”红鸾的威压实在太大，把司晨想往下说的话给吓了回去。
  “说下去！”红鸾眉头一紧，释放出更大威压。
  “那我可真说了。”司晨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你还敢不说？”红鸾瞳孔里像是有闪电划过，很吓人。
  “那我可不可以拒绝。”司晨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话说了出来。
  说话的时候，他眼睛都闭上了，心想完了完了，女妖精不会吃了他吧！

  他不由想起了西游记里白骨精吃人的情形。心里更害怕了。
  “可以啊！”红鸾似笑非笑。
  “啊？”司晨睁开眼，这女妖精，居然这么好说话。
  但女妖精下一句话让司晨彻底死了心：“只要你不怕死。”
  “我答应了，做您的人。”司晨赶紧开口，生怕下一秒女妖精现出原形，一口把他给吞了。
  他还是纯情小处男呢，母胎单身都二十年了，这么就死了可亏大发了。
  “很好，你可还有其他问题？”
  “我，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司晨弱弱地问了句。
  “我叫红鸾，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要叫我主人。”
  “那有人的时候呢？”
  “嗯……叫姐姐吧！”红鸾想了想，说道。
  “那，主……人，你是主人，那就是人喽？”这才是司晨最想知道的。
  “那你觉得我是人吗？”红鸾忽然笑了笑。
  这一笑，让司晨觉得仿佛一下子来到了春天。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
  司晨赶紧甩了甩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想什么呢这是？
  不过他扬起头，看到红鸾个子高高的，影子挡住了灯光。
  “你有影子，手也是热的，你不是鬼，你是……你是……”司晨忽然灵机一动，说：“你肯定是天上下来的仙子吧？”
  “嘻嘻，哈哈……你倒是个会说话的。”红鸾笑了笑，显得有些开心，她忽又收起笑容冷冰冰道：“不过你猜错了，我不是仙子，我是妖精，会吃人的千年老妖精，就问你怕不怕吧？”
  司晨一怔，忙表态说：“不怕不怕，我以后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因为，他的确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任哪一个生活在红旗下的现代人，都没法情愿做“别人”的奴才吧？
  “不要觉得你吃了亏，”红鸾觉得大棒已经给了，是时候给个胡萝卜了。她高傲的抬起头，双臂张开，她本就长得高，又穿着华美汉服，如此姿容，如此形态，倒真有几分女帝登基，指点江山的味道。
  “遥想当年，那些想要追随姐姐脚步的人，能从你门口，一直排到海边。”
  “主……姐姐，我这里，其实离海边很近的。”“主人”这个称谓，司晨实在叫不出口。
  “你……”红鸾有点恼，这呆子怎么这么不上道，于是她说：“那就从这边的海边，一直排到海的另一边。”
  “那不掉海里去了吗？”司晨提醒了下女妖精。
  “这是重点吗？”红鸾急了，拿手指狠戳司晨脑门子：“你怎么这么笨，要理解话里的重点，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噢！那我懂了，就是说当年有很多人，都想做你的人，是吧？”司晨心想，我又不傻，还能真听不懂？我这叫幽默好不好？
  没幽默感的人，真得不好相处呢！
  “所以呢！你要心怀感激，感激姐姐给了你做我的人的机会，懂不懂，懂不懂？来，笑一个给姐看看。”
  “啊？”司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算了，比哭还难看！”红鸾摆了摆手。
  “姐姐，我是真心的。”司晨赶紧解释，他怕女妖精一生气，现出原形来。
  “哼！你叫我什么？”红鸾假装生气。
  “姐姐……呀！”
  “我刚才说没人的时候你要叫我什么来着？”
  “好像……哦不，就是，叫主人。”司晨越说声音越小，不是他不想叫，是真张不开这个嘴。
  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叫主人的！
  “那你刚才怎么叫的？才一开始，就不听我的话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红鸾一副很凶恶的样子，瞳孔里又开始划过闪电。
  “不是的不是的。”司晨忙说：“您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才叫主人呢，我……不也是人吗？”
  “我……”红鸾一愣，她惊愕的发现，臭小子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算了，姐姐就姐姐吧！”其实红鸾没说，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主人，只是两千多年前，有很多人都是跪在地上这样称呼她的。
  “好的，姐姐！”司晨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不就是诡辩吗？我以前可是学校的辩论小能手！
  “只此一次，下回你要还敢顶嘴，信不信我就……”红鸾觉得得给这个臭小子点厉害看看，不然以后这呆子还是会不服气。于是拿手往司晨脑门上一戳，司晨身子一颤，一种过电的酥麻感让他浑身僵硬无比。
  啊！
  这老妖婆，难道会放电？
  幸好女妖精只是吓唬司晨一下，随即收了法力。
  “我不敢了，什么都听姐姐的。”恢复过来的司晨赶紧应道。
  “很好，不过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所以。”红鸾带着笑意，但这笑容，让司晨感觉头皮发麻，好像要刀人的样子。

  “我给你盖个章！”红鸾出手很快，抓住了司晨手腕。
  司晨感觉到红鸾的手很热，有些烫人。
  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这时他又想到，红鸾本来就不是人呢。
  “呃呀……嘶！”司晨浑身一麻。
  酥麻从被红鸾握着的手腕处开始，一下子传遍全身，他直挺挺倒在床上，人有意识，就是动弹不得。
  红鸾带着高冷的笑意，用指尖划开司晨的眉心，又划开自己的眉心，然后贴了上去。
  司晨看到，红鸾美丽的眼睛，距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厘米了。
  这姿势很暧昧。
  但司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紧张极了。红鸾像是在用一种古老的巫术控制了他。
  放在昨天以前，从不信鬼神的司晨，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巫术。
  但现在，说母猪会上树司晨都信。
  红鸾的出现，司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整个都崩塌了。
  额头相贴的瞬间，一种酥麻微痛的感觉刹那间从额头传遍全身，司晨的所有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那感觉不好形容，就像脑门上通了电。
  女妖精就是那个电闸门。
  幸好，触电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
  红鸾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疲倦，似乎这巫术很耗体能。
  “乖，睡个好觉，这是赏你的，姐从不亏待自己人。”司晨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红鸾将一块黄灿灿的事物，塞进他的手里。
  然后红鸾回到了箱子里。
  以上就是昨天夜里全部过程。
  现在，司晨看着眼前的箱子，感觉一切那么得不真实。
  箱子里还是那几件旧衣服，司晨已经全都倒了出来，所以现在箱子是空的。
  可额头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有手里沉甸甸的狗头金，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昨夜发生的一切是做梦，额头还可以解释说睡觉不老实撞到墙了。可狗头金算怎么回事？
  谁家小偷偷东西，不拿一针一线还倒贴狗头金的。
  当是做慈善呢？
  其实一开始司晨也不确定那是不是狗头金，直到他拍了照发到网上，请高手来鉴定。
  很快几个高人都回了信息，确定这就是狗头金。
  一时间给司晨激动坏了。
  狗头金足有二两重，昨夜老妖婆……哦不，小姐姐塞到他手里的，就是这块金子。
  只要有金子，多老的妖精都可以是小姐姐。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兑钱，把你的狗窝赶紧换了，你也要天天洗澡，血都臭了知不知道！”
  “兑了钱，先给我买个手机，某宝购物车上我选的那款。”
  箱子里发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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