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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一只白眼狼


两人吃过晚饭后,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因着连日病了许久,重姒又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曾动作,被这雨一淋,精神倒是清醒了不少,支起身子,打算下床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没想到还没扑腾几下,脚都还没有沾到地上,应规夏就又将她摁了下去,愣是非让她躺在床上,免得下了床又着了凉,到时候在一睡不醒个十日八日的,可不把众人吓死。

        重姒一时心里甚是憋屈,原本普天之下,几乎无人能为敌手,一夜之间变成披着凤凰皮的弱鸡,这心里落差委实太过巨大。

        因此当应规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的时候,心里的憋屈下子上升到了极点。

        厌恶的扫了一眼碗中的汤药,此时还飘荡着苦涩的气味,伸手去接应规夏端过来得汤药,手故意颤巍巍抖了两抖,接着就好像突然体力不支了一般,碗立时就“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应规夏看着地上碎了的碗,脸色猛地就有些黑了起来。

        见着应规夏的脸色越来越黑,隐隐似乎已经有要发怒的趋势,重姒揉了揉太阳穴,特特做出一幅头疼的样子,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道:

        “近来连着迷糊的睡了十几日,身体好像越发的虚了,左右现在已经无声大碍,这少吃一两顿药,也是没事儿的,兄长也不必在特特去熬一碗呀药,横竖也没什么大事。”

        应规夏沉默着不说话沉默着不说话,脸色到是好了点,他眸子闪了几下,转身再次踏进了那熬药的房间。

        他这是还要去再煮一碗药的模样,难不成她——还得再摔个一个碗,才能免去这口舌之苦。

        她身体虚弱,这次连着昏迷不醒十日,多半是因为勉强着自己的身体来使用了坤石,原本便就神思过虑,更何况连日来又是疲累不已,驱动坤石原本便就不易,更何况她拖着一副苟延残喘的身体,没有就此一睡不醒,已是万幸。

        而这坤石所造成的伤势,凡尘中的普通事物又怎么可能有这治愈的效果,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有得就必会有失,这向来很是公平,就像有人要成为九五至尊,就必须高处不胜寒成为孤家寡人,就像以前她为了练成绝世武功,为此经脉尽毁,五脏皆伤,这次——她付出不过区区十日的光阴,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这笔买卖,很划算。

        应规夏又再次悠悠的从厨房出来,手中依旧端着一碗乌漆墨黑的药。

        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却还是笑着道“应大少主,我不想喝药,你把它倒了吧。”

        听见重姒的话,应规夏微微一怔,也不着恼,三两步就走到床边,将药碗摆在重姒面前后,自己贴着床沿坐下,也不说话,只就默默看着重姒。

        因他这一番的举动,重姒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随手就把药碗扫了下去,盛着药的碗连同刚刚碎的那个在地上连成了一堆,药的苦涩味道弥漫在两人之间,重姒冷声道:“应规夏,我与你相识也不过初初一月,也不过仅仅就只是一个萍水相逢,你管的,太多了。”

        应规夏身子僵了僵,半晌都没什么响动,棱角分明的脸上浮上几分失落,一时间神色怅然。

        背斜靠着床榻许久,倒是有些腰酸背痛,也不想瞧见应规夏,掀起被子就躺了下去,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就兀自闭上眼休养生息。

        许久,鼻尖又隐隐传来一股苦涩的药味,睁开眼,一碗药正正的摆在床头,还冒着呼呼的热气,这是——刚刚才熬好的。

        朝站在床边不声不响的应规夏看去,一时间,竟是有些失了言语……

        呐呐着道:“应规夏,你……唔!咳、咳”

        应规夏揽着重姒的腰,将重姒之间从被子里给拽了出来,又让她靠在他的肩上,见重姒咳个不停又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背。

        随手将药碗捞在手中,应规夏一勺一勺的喂着,重姒静静的不在搭话,几息的功夫,药便就喝完了,应规夏又将重姒塞会被窝,且有仔仔细细的给她掖了掖被角

        静默了许久,慢慢的重姒撑起了身子,脸上也恢复了原先温柔似水的样子:“兄长,刚刚是我任性。”

        “是。”应规夏

        “……”重姒默了默。

        “以后箜葭不会了,兄长不要生气。”重姒脸上一副温温顺顺的样子,一双桃花眼躲躲闪闪的偷瞧着应规夏,十足的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可怜样。

        应规夏翘起了嘴角,漫不经心般,轻轻的嗯了声。

        她打小时候起,便就万分厌恶吃药,犹记得当年生过一场大病,说是大病却也算不上大病一场,只不过连着病了三月有余,期间一直都是恹恹的,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她的师傅原本是个极其小气的家伙,自己病了,是不管怎的都不愿请大夫来看,哪怕只需要花上几文钱。

        可那次她才将将生了病,不过咳了几声,师傅便就火急火燎的催促着大夫来看,后来病得重了些,更是重金聘请了许多大夫留府照应着她。

        可天知道家财万贯的师傅他其实就是只铁公鸡,平日里是连口茶都不舍得喝,天天白开水对付着的主,她曾想过,如果有人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跟他说只要一两银子就可以放过他,想必,师傅肯定也是连一两银子都不愿意掏出来的。

        然而……对于她。

        那人却大方的根本不像是季僚墨,只要事关她的东西,不管吃的用的穿的,没有一样不是精美华贵的。

        可,师傅,您,养了一条……白眼狼呢。

        还是一条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师傅你不该将她带在身边,既然将她带在身边,就该把那秘密妥帖收藏,将她瞒的水泄不通,可您一世英名怎么就糊涂的把那秘密直接摊开在我眼前……

        心,狠狠的揪起。

        “兄长,我想下床走走,可好?”

        应规夏端坐在椅子上调养生息,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当做他默许了去,重姒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也不得寸进尺,就在屋内随意走走,稍稍的活动了下筋骨。

        应规夏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却还是没说什么。

        漫无目的得走到窗前,也不打开窗,就静静的趴在窗台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很久以前,就喜欢听雨的声音,站了会儿,索性从应规夏身边拖了张椅子挪到窗下,一手支着头就开始听起雨声来。

        良久,一件白色的狐裘盖在了她的身上,立时凉了一半的身子就开始暖和了起来,替她披上狐裘后他没有说什么话,又坐回了远处开始调息。

        天生寒体的人,在雨天,会寒入肺腑,渗入经脉,身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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