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妖和六歧

后来我才知道，毕方不仅仅是一个代号那么简单。在内丹术和外丹术之外，还有很多种不同的修道方法，各种法术鱼龙混杂。先秦时代的安期生集内外丹术的大成，达到了他那种至德至圣的地步之后自然可以挥斥方遒，确定什么是正统。先秦时期很多法术的修习方法都是从洪荒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当然其中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不过洪荒时代因为从九黎融入了巫祝文明，因此大部分的法术修习方法都带有一些巫术的特点，那个时候记载着的很多诸如《山海经》中名山和异兽都是不同的修习者通过幻术构建的图腾，这些奇异的图腾会让人产生敬畏，所以巫蛊从一开始就向往神秘感。当时最盛行的巫术被称为四凶术，是四个具有典型代表的法术系统，他们的图腾被当时的人称为四凶兽。安期生击败四凶术的传人，将四凶术彻底斩断，并以他们的图腾制造成了青铜羽和青铜鼎作为自己的法器。并把它们视为内外丹术的权威圣器。至圣先师安期生在极盛之时，品评天下法术，将传说之中从未现世的诸如长生术、不死术等神话层面的法术归为天道，当然了自从天道被命名以来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把自己修习的传统法术作为人道，并把内外丹术作为人道的奥义正宗，以至于后来天一道成为术士的正宗。他又把那些单纯依靠天赋异能或者只能通过遗传代代相传的修习方法称为妖道，当然这个妖在先秦时代并不具有贬低的意思，安期生最初把他们称为妖的意思是用来形容这些法术本身华丽魅惑而已。不过传到后来，妖道逐渐也被妖魔化了。毕方就是当时妖道的领袖之一，他的传人通过独特的血液冷却性能来操控极地的南明离火，称为蓝芒术，历代毕方都叫毕方，不用有其他的名字，因为蓝芒的传承独特，一代只可能有一个毕方。与毕方齐名的当时还有重明、白泽、坟羊、罔象、腓腓。他们和四凶术一起被当时的人称为“十妖”，后来四凶术被安期生铲除，四凶术的道场也被夷为平地。十妖集团分崩离析，剩下的六家被称为六歧，用以和内外丹术加以区分。加上十妖的法术体系需要特殊的体质和血脉传承，所以普及度非常狭小，所能修习的人也极为有限，虽然可以有大成，但是绝不可能称为显学。迫于压力，剩下的六家与安期生歃血约定，尊奉人道为正道，妖道遁世远修，绝不与人道争锋。

        在我的印象里，毕方是神话之中才存在的神鸟，看过山海经的人都知道，毕方是什么，毕方是火神呀，再加上眼前这个人操纵着的可是蓝色的火焰，确实让人瞠目结舌，虽然后来知道那是障眼法，但是乍一看到还真的是让人有些惊诧。不过老葛向他下跪并不是和我一个原因，他教习正一历史的时间比我长，所以对于妖道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妖道术本身就能让修炼者取得比寻常人高出好几倍的生命长度，因此历代的妖道继承人虽然都尊奉着与安期生和正一道的约定，但是因为他们的辈分比正一的传人要高出好几代，所以正一道的传人也对他们敬重了许多。就拿眼前的毕方来说，他比我爷爷还要高出两个辈分，也难怪老葛要拉着我一起跪下向他行礼了。

        “毕方大人，我们不知道是你。”老葛有些委屈求全了，后来我知道了这些关系，都觉得当时我们有点给人道丢脸了。

        “少废话，你不是要比划比划吗？”毕方手里的蓝芒越燃越大，这蓝芒连钻石都能烧尽，跟别说眼前的我们了。

        “毕方大人，你难道忘了和正一世家的约定了吗？”眼见得大难将至，老葛只能孤注一掷。

        “呵呵，别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吓唬我了，青铜羽和青铜鼎都不在了，就算是安期生复活了，你们也挡不住我。”毕方似乎并不买账，其实老葛和我都明白，毕方说的对，我和老葛根本就不是蓝芒术的对手。眼见得毕方手里的蓝芒已经发出暗淡的耀光，这是要开始进攻了。老葛拉着我闪了一下，虽然躲开了蓝芒的伤害，但是却难以更快地逃脱，老葛的手臂还是被蓝芒划伤了一道口子。

        “毕方，你太大胆了，竟敢冒犯张家后人。他可是正一现在的宗主。”在毕方身后，一个亲切的声音传了出来，没错，就是陶子染，没想到他居然来救我和老葛了，这几天因为许宗怡的事情，我和老葛一直不敢跟他见面，也不敢搭茬，真害怕他会问起许宗怡的事情来，没想到他居然找到了这里。

        “秣陵陶家的小子，你来干什么。”

        “毕方，你不遵循遁世的规则，随意涉足人间，挑拨琅琊许家兄妹关系，还联合败类通过人肉寄养血虫用来修炼蓝芒术，你真的是胆大包天了你。现在你还想冒犯正一现在的宗主？”陶子染在一旁高声疾呼。

        他这么一说，似乎让毕方有些胆怯，毕竟祖先和安期生的约定在，历代毕方也和正一世家世代定有契约，随便撕毁契约对毕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行了，你别扯了，今天谁也拦不住我了。”毕方思来想去，似乎是铁了心要拿我和老葛开刀。

        “退下！”陶子染拿出了许家奶奶临死前留下的梼杌羽在毕方面前步步逼近，梼杌羽毕竟是安期生时代便存在神器，对毕方的法术有很强的遏制能力，梼杌羽的出现让蓝芒的光辉开始有熄灭的迹象。毕方看到这里吓了一大跳，“不可能，不是说正一已经丢了神器了吗？怎么会？”毕方一边喊着一边退后，逼到角落里，毕方弯腰向梼杌羽行礼。陶子顺势把梼杌羽收了起来。

        “毕方，你知错了吗？”

        “毕方知错。”

        “毕方，你说，你和陈长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掳来那些空少？”老葛还是没忘要查明案件的真相。

        “我真的和那个叫陈长生的不熟悉，我只知道他能搞来男孩子，我还真对男人没有兴趣，只是我这几只血虫只能吸食长期在空中工作的人物的血液来维持生命，这种虫子也蹊跷，雌雄非美不食，雌性的虫子只吸食长得好的男人的血，相反的雄虫子就只能用空姐的血液来喂食，不过血虫的采血量不会危及他们的生命的。”

        “这次就算了，毕方，看在咱们世代相交的份上，这次就对你网开一面，下次再犯……决不轻饶，张少爷，葛兄咱们走。”说着陶子拉着我和老葛就往外走。

        “刚才真应该收拾了那小子。”

        “别闹了我的大少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个毕方，就算是咱们正一六家的高手都集合齐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刚才，你不是用梼杌羽压制住他了吗？为什么不继续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刚才幸亏我反应快，梼杌羽对蓝芒的遏制力是有限的，没有其他神器的辅助，不可能完全压制得住毕方，再说了一个被压制了蓝芒的毕方，只要蓝芒没有完全消失，咱们三个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而且我还想通过他向妖道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梼杌羽还在正一家族手中，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正一内乱已经让妖道有所知晓，他们正在蠢蠢欲动，看来咱们需要尽快找到青铜羽了。”

        前几天还在为鳞翅北斗的事情发愁，现在鳞翅北斗的文曲没有找到，又出现了六歧，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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