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是最重要的
当你越想完成某件事时，越有可能遇见突发状况。
叶洵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为了赶路，他特意挑了一条人少的路线，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一路上丧尸就没消停过，照这个趋势下去，怕是要耽误他原本的计划。
思及此，叶洵开口时神色带着明显的不耐，“完了么？”
说这话之前，他已经在包围圈的中心站了好一会，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能过来的丧尸究竟有多少。
毕竟，能够一波接着一波前仆后继的赶来，明显已经超出了偶然的范畴。
他神态自若，边说边卷起袖子，“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也没空追究，总之，”他的语气全然没有温度，“今天惹我，算你们倒霉。”
墨泠回到魔罗火山，抬头就是一愣。
整座魔罗火山都是黑漆漆的。
“希真？”
没有人应答。
奇怪，难道是在休眠？
打了一天丧尸，精神都有些疲惫，墨泠边用异能开灯，边查看光网的消息记录。
看样子大家今晚都有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行至大厅的中央，墨泠停下脚步，站在魔罗火山的底部仰望上空，可以看到山顶的一方天空，漆黑的夜里透出几颗稀疏的星。
原来一个人的魔罗火山，会变得这么空。
来到顶层，室内一片寂静，墨泠尚未开灯，就感觉门两侧有些奇怪的动静。
下意识想要戒备，却没想到，下一秒，曙光一干人出现在她面前，韩宁知手捧一个蛋糕，在陷入怔愣的墨泠面前，他们异口同声道：“墨泠，生日快乐!”
面对队友们带着期盼的目光，墨泠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陌生又熟悉。
她有多久没有跟队友们好好交流过了？好像自从那次从现实醒来，她就一直不在状态。
“铃铛，许愿！”
墨泠回过神，脸上扬起一抹笑，“好，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末世早日过去。
第二个愿望，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平平安安。
第三个愿望，希望他们一直相伴。
在萤萤的烛火面前，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希望。
“铃铛。”
僻静的角落里，墨泠和许湘寒相携而坐。
“怎么了？”墨泠笑：“你的纠结都写在脸上了。”
许湘寒叹了口气，“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吧。”
许湘寒看着墨泠，道：“铃铛，我不是说叶洵不好，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嗯？”墨泠竟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
许湘寒知道，即便再纠结，该说的话也还是要说出口，“其实我们都能感觉的到，他是关心你的。但这次101行动，如果是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后面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视频里的人是你。所以，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我的意思是，如果换做是你，估计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抗着刀冲去找他了……”
突然觉得很有画面感是怎么回事？
墨泠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冷静下来道：“湘湘，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倾向于，他是来过的。”
这倒是许湘寒没料到的：“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跟你说，在黑泽时我晕倒了吗？虽然后来是叶争将我送到了小镇，但在昏迷前，我看到了叶洵。”最后一句话，墨泠说的非常肯定。
“真的？”许湘寒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他为什么不跟你说？”
墨泠摇头，“或许有我不知道的隐情，也是因为这个，关于他的事，我还没打算下定论。”
许湘寒沉默下来，看着墨泠。
“铃铛，你很喜欢他吗？”
墨泠沉思片刻才道：“我想试试。”转头看到许湘寒明显不太高兴的表情，她讶异道：“怎么了？”
虽然知道是应该高兴的事，但许湘寒仍旧无法压抑心头涌上来的酸涩，她也不想在墨泠面前隐瞒，“不知道，就是感觉，这次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墨泠闻言，直接敲了一下她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别人在一起了，陪你的时间就少了？谁跟你说的？你见过我哪次不理你了吗？”
“其实，我挺开心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能遇到喜欢的自然要好好珍惜，但……”许湘寒努努嘴，“就是会不开心嘛。”
面对这样的许湘寒，墨泠如何能够不心软？但表现出来可不行，“照你这个说法，你和夏炎每天在我面前晃，我岂不是要失去你千万次？”
许湘寒的表情一下就慌了，嘴硬道：“这……这不一样，而且，我跟他，还早着呢。”越到后面，语气就越弱。
墨泠闻言，头埋在了许湘寒肩头，禁不住笑出声。
许湘寒不太自在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夏炎他啊，任重道远。”
许湘寒有点急了：“墨泠！”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了。”话虽如此，墨泠的肩膀还在颤动个不停。
两人的身后不时传来队友们的打闹声，暖黄的灯光打落过来，气氛自然而然的安静下来。
“湘湘，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里的世界，你会怎么办？”
许湘寒先是愣了一下，之后第一反应是摸了下墨泠的额头，嘴里喃喃着什么，又捏了一下墨泠的手背，“什么感觉？”
墨泠如实道，“疼。”
许湘寒自然而然的道：“既然会疼，怎么可能是小说里的世界呢？”
“所以，我说是如果嘛。”墨泠倚在许湘寒的肩头，在后者看不到的角落，脸上慢慢敛了笑意，“就是，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末世，丧尸，异能这些，不太像是现实里会遇到的事。”
墨泠并不急于寻求答案，见许湘寒沉默下来，她继续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是上个世纪的人，看到我们现在的生活，应该会觉得难以置信吧。”
“那按照你这个说法，用二十世纪的眼光，去看待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方式，也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呀。”许湘寒回答时的神情十分认真，“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你说的，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在苏燃人出现之前，我们人类的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异能真正存在过的证据。”
如果这话不是墨泠说的，许湘寒或许会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话题，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把墨泠的沉默看在眼里。细数最初的变化，大概就是那天，墨泠从梦中醒来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却一句话也不说。
但情绪是有声音的。
作为相交二十年的好友，她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墨泠在什么状态下是真的无事，在什么状态下又是真的难过。
思及此，许湘寒不由感到些许心酸。
末世里发生的桩桩件件，让她逐渐意识到，很多时候，即便她有心，也无法一直陪伴墨泠，很多事情，或许她只能一个人去面对。
所以，她希望能够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多陪伴她一些。
许湘寒握着墨泠的手，“其实，即便我们的世界真是一本书又如何，我们的家人、朋友，我们的羁绊都在这里，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呢？”
墨泠抬起头来，看着许湘寒。
而后，她回握她的手。
“湘寒，谢谢你。”
“话说，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双眼被蒙住，墨泠只能凭借感觉去猜测自己在哪，大抵是在高处，空气格外清爽干净，风有些急，但并不令人感到讨厌。
夏炎用带着愉悦的声音回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前头负责指引自己的韩宁知也松了手，墨泠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们到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余还的声音突然响起：“铃铛。”
“嗯？”墨泠下意识想要回头，却没想到身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措不及防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熟悉的气息……
没有任何犹豫，墨泠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几乎是同一时刻，她的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你来了！”
四目相对，叶洵温声应道：“嗯，我回来了。”
塔顶的人不算多，从高处一眼扫下去，时不转的夜景尽收眼底。
但两人的注意力绝大部分都不在景上。
每次和叶洵重逢，墨泠总有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注意到墨泠眼底的乌青，叶洵问道：“这阵子没好好休息？”
“嗯，遇到些棘手的事，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话到最后，她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眼睛也弯成了一个月牙儿，“今天我们不说这个。”
相反的，叶洵却叹了口气，“如果今天没收到礼物，会不会很失望？”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就是在杀丧尸那时候掉的。
说来也奇怪，既是送给墨泠的礼物，他自然有妥善保管。按理说，不该掉的。
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墨泠想了一会，如实道：“有一点。”
“抱歉，应该是来的路上掉了。”如果时间不那么赶，他或许还有机会挑选一份新的礼物，但事与愿违，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虽然这话问的听起来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等我晚一点再补偿给你？”
墨泠再听到叶洵说投机取巧的时候就笑了，“说起来，我确实有个想要的东西，只是怕你不一定愿意给。”
这倒是叶洵没想到的：“嗯？”
墨泠看着底下的夜景，答非所问，“阿洵，在小镇护送桑延那次，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闭眼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醒来。也是那次的经历让我明白，有的时候，死亡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特别是在末世，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危险会不会在下一刻出现，所以，在那之后，我就做下了一个决定——活在这世上，有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也知道你有我不知道的顾虑，别误会，我不会要求你今天告诉我，那样也太犯规了。”她甚至有心情开个小玩笑，“我只是害怕，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哪一天，你就会从我身边消失了。所以，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吗？”
叶洵的眼神甚至变得锋利起来，“如果我有一天注定要离开呢？”
墨泠意识到叶洵是认真的，一段注定分手的关系？如果是在以前，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量的因素，但现在是末世啊，“所以，你要为一个还没到来的结果就否定一个可能非常愉悦的过程吗？”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注重过程而不在乎结果的人？可我不是。”两人距离逐渐拉进，近到呼吸交缠，耳语一般，“因为我是一个只要开始就会贪婪的想要一辈子的人啊。”
“那就把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她环住对方的脖颈，目光落在那近在咫尺的唇上，再缓缓上移，直到对上他的眼睛。
说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这一刻，所有的嘈杂和纷扰都静止了，风的温度在不断上升，他们是世上最针锋相对的敌人，否则，为何会如此热衷于侵略对方的地盘？
我要击溃你的所有抵抗，攻略你的城池堡垒，再疯狂的占有你，直到你身上的每个角落，都写满了我的名字。
同一时刻，某座城堡内。
杳杳掂了掂手中的礼物盒，“还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
但很快，那点子埋怨就从她脸上完全消失了，“不过，也很值就是了。”
几天后，魔罗火山。
墨泠独自坐在房内休息，余光突然被一抹光亮吸引。
竟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小型传送法阵。
墨泠走近了看，发现白光中有一轮廓逐渐成形，最终变成了一个简约却不失精致的黑色礼物盒。
同一时刻，光网的提示音响起，叶洵发来一条消息——打开看看。
大概猜到了法阵的来历，墨泠莞尔一笑，拆掉了礼物盒上的丝带。
是一个蓝色的玻璃风铃。
风铃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上面用苍劲的字迹写着六个大字——生日礼物补上。
墨泠眸中笑意渐深，打开光网，思考如何回复的间隙，她抬头看向窗外，外面阳光正好，一切都是平和的模样。
很快，她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
礼物我很喜欢。
还有。
今天天气很好。
小剧场
我们来采访一下，墨泠生日当晚，墨叶独处之时，在暗处听了全程的奇洛先生是什么心情？
奇洛瞬间冷脸：哼。（极其短促，且不带丝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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