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盥洗室

那天晚上之后，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关系直坠冰点以下。其实之前就只是赫敏在单方面想方设法规范男孩子们的某些行为，她的远离反倒让男孩子们喜闻乐见。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讨厌别人的管教，尤其是在终于来到学校开始自由生活的时候。

        伽里卡向来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她最近频繁地出没于两个地方，禁林边缘，以及八楼的任意门。去前者看书，来后者做实验。

        魔法确实是很便利，但是这种便利在某些方面，某种程度上反而抑制了巫师们创造力的进步。至少在伽里卡看来，扫帚骑着没有坐飞机舒服，尤其是你不能一边骑扫帚一边做其他事情。再比如伽里卡在四楼走廊的那天晚上，夜视眼镜立大功！

        在高年级的魔咒课本上，他们还能学到幻身咒。依照课本上的描述来看，施展幻身咒理论上或许也能被红外捕捉。而现代科技能制造出的红外显像仪器体积和花费不容小觑，如果能用一个咒语实现，那该剩下多少精力。

        行动力极强的伽里卡于是马上开始研究如何利用魔法分辨物体上的热能，阿蒂亚寄来很多的物理著作，想让妹妹也体验一下她曾享受过的美妙，用心之险恶，大多数伽里卡只是翻了几眼就丢到了任意门里。弗立维教授也很慷慨，他甚至允许伽里卡在他的课堂上研究新咒语，只要不打扰到其他人。

        进展并不那么顺利。无中生有实在是过于困难，伽里卡干脆把眼镜作为载体，几乎每隔几天就让阿蒂亚给自己寄上一箱眼镜，让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妹妹做上了眼镜批发。

        这天傍晚，又是一整个镜架猛然轰地燃烧作为结束，塑料骨灰不堪重负，从不知道通向哪儿的缝隙里翩翩离去。伽里卡带着护目镜，习以为常地记录下一堆数据，为下午的实验打上总结。

        她伸了个懒腰，整理好衣服，打开门回到了八楼走廊。路过休息室时，哈利和罗恩正好从画像里钻出来，满脸纠结。

        “嗨，哈利，罗恩，”伽里卡问，“这么早就要去礼堂？”

        “嗨，莉卡。”哈利说，他看上去很想让自己更自然一点。

        “你忘了吗？今晚是万圣节宴会！”罗恩说。

        “哦，万圣节前夕。”伽里卡点点头，带着一如既往的随性和平静，“那你们有看到赫敏吗，如果她还没去我就去寝室找她。”

        这下面前两个人的脸色更加不自在了，罗恩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哈利说：“她不在寝室，应该也不在礼堂。实际上…上午的魔咒课后我们产生了些不愉快，她可能在女盥洗室里，呃…整理情绪。”

        罗恩躲避开眼神，赧然地摸着后脑勺，嘴上还咕哝着狡辩道：“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我也没说错啊，但谁知道她就跟在我们后面…”

        “我明白了，先生们。”伽里卡做出‘打住’的手势，“我去找她，请便。”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气流带起校服黑袍，哈利不合时宜地联想，诡异地觉得这个背影有些像斯内普。

        他随即狠狠把这个想法丢出脑袋。

        魔咒课教室在四楼，但赫敏再气急也不会接近四楼走廊，格兰芬多休息室在塔楼所以她也不会往上走。三楼的盥洗室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几十年前起就被暂停使用，伽里卡进去过，里面设施很破旧，还有一位脾气很不好的幽灵小姐。

        她径直来到二楼，果不其然听到女孩微弱的啜泣声。刚伸出手想敲门，手又僵住了。

        伽里卡不会安慰人。

        她在家里是最小的那一个，永远伙同阿蒂亚逮着梅尔特欺负，梅尔特也从来不会对她生气。此前和同龄人也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一向喜欢做自己的事，同龄人不明白她的想法，她也不理解他们的做法，只学会用阿蒂亚的花言巧语哄他们开心。

        于是伽里卡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天上孤高地飘，而学校里的孩子们在各自父母的叮嘱下也不会特意去招惹她，伽里卡还是第一次遇上需要安慰什么人的情况，善后和主动维持一段关系从来都不是她的工作。

        面对隔门另一边的赫敏，伽里卡难得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的手落了下去，发出三声有节奏的叩响。

        “谁？”赫敏闷闷地问，浓浓的鼻音从下方传来。

        “一个没注意到朋友不开心的傻瓜。”伽里卡说。

        里面不出声了，伽里卡也倚着门坐下去。

        赫敏还是不说话。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伽里卡没法演绎出接下来的场面，索性放松自己把头靠在门上。

        “你才不是傻瓜，我才是。所有人都把我当傻瓜！”赫敏说，憋着眼泪让她声音变调得很奇怪。

        “你很聪明。”

        “他们都觉得我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赫敏打断了她，“我…是啊，伽里卡，明明你也能回答上老师的所有问题，你也能很快学会新的咒语，可是只有我在那边沾沾自喜是不是？你总是能和大家相处得很好，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对吧…大家都不喜欢我，我分明没有做错，一点都没有！好了，别再靠近我，伽里卡，你走吧！”

        赫敏哽咽着大声说，她以此拼命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嘿，赫敏，我很喜欢你，也很感激你。”伽里卡缓声道，“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个多么优秀的朋友，是嫉妒扭曲了你在他们眼里展现的智慧、正直和自信。”

        “是狡猾、多管闲事和傲慢！”

        “别让他人的思想干扰到你，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快乐难道都是自欺欺人吗？我不这么认为，那个幼稚而不称职的朋友从来都是我…我很抱歉，赫敏。”

        一时间只剩下呜呜的啜泣声，又渐渐弱了下去。伽里卡试探性从门缝地下递出一颗水果糖，葡萄味的她在实验室里吃完了，只剩下草莓味的。

        没有人接，门从里面打开了，伽里卡差点倒下去。

        抬头，赫敏红着眼眶抽着鼻子，看着她说：“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想我们还赶得上万圣节晚宴。”

        “还早着呢。”伽里卡也笑着说。

        她抖了抖衣服站起来，然而变故就在这时产生了。

        “巨怪！”赫敏惊恐地尖叫，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盥洗室门口，它拿着一根巨大的木棒，她们两个加起来还粗壮。它的样貌在令人窒息的方面堪称卓越，被赫敏的尖叫吸引，巨怪笨拙而迟缓地转了转眼珠，朝她们走过来。

        伽里卡连忙抓住赫敏的手，退到角落，她举起魔杖一挥，巨怪的木棒立刻燃烧起来，火焰迅速席卷了巨怪所在的整个区域。

        “用火焰我最近可是顺手得很！”伽里卡说，又是猛地一挥，魔杖尖冲出的气流立刻把部分木棒燃烧后的灰烬送到巨怪的眼睛里。

        “吼—！”

        巨怪痛苦地捂住眼睛，庞大的身躯随便一动就砸坏了一个又一个水龙头。赫敏又被吓得连声尖叫，伽里卡撑着长袍挡住向她们飞溅而来的瓷瓦碎片。

        巨怪挡在门口，她们没法跑出去。得想办法把它引过来，或者干脆直接放倒。伽里卡想。

        伽里卡探出头，魔杖直指巨怪的脑袋，正打算使出一个把握不算很大的伤害性咒语，盥洗室的门被猛得撞开了！

        “莉卡！赫敏！”哈利和罗恩大喊着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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