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醒
伽里卡在午夜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很快又睡着了。
再一次睁开眼时，一双深又亮的蓝眼睛透过镜片与自己对视着，笑意牵动起满脸的皱纹，邓布利多在伽里卡看过来后很快弯起唇角，顺滑的胡子轻颤，带着很轻松的俏皮意味。
他微不可闻地放松了一些，于是伽里卡也抿嘴微笑。
“上午好，雅辛托斯小姐。”邓布利多气定神闲，从口袋里拿出什么轻轻放到伽里卡手边——那把因脱力掉到地上的枪，伽里卡用微凉的指尖触碰，上面似乎还沾染着滚烫的温度，但那不过是错觉。
她抬起右手，手臂上光洁细腻，再看不出之前受伤的影子。
“很漂亮的一击，”邓布利多说，“麻瓜的科技理应值得我们刮目相看。”
“我本来…只是想让奇洛失去行动力，”伽里卡说，小心翼翼地看向邓布利多，“但是当我看到哈利痛苦的表情后，下意识就瞄准了他的太阳穴…
“您会觉得我太冲动了吗？”伽里卡控制不住语调末尾轻微的上扬，她有些赧然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几乎叹息着说，“你做的很好，比所有能期待的都要好上太多…哈利听到你的话一定很高兴——为他拥有一个勇敢的、忠实无比的朋友而自豪。”
“请、请您不要这么说。”
“这是事实，你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邓布利多笑了，“另外，我想你的攻击并不是导致奇洛死亡的决定因素。”
伽里卡从被子里探出一点。
“为了使伏地魔的生命得以延续，奇洛长期捕猎独角兽，并汲取它们的血液，他的身体和灵魂早已崩溃。他试图抓住哈利，但独角兽的诅咒让他根本无法触碰那样干净的灵魂，恕我无法对此详细地解释，但他确实因为犯下的罪恶而自食其果。”
伽里卡说不出自己是惊讶还是松了口气，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同时，另一个致命原因来自于伏地魔。他离开奇洛的身体，也利用完了奇洛的最后一点生命力。而伏地魔的下一个目标是你，雅辛托斯小姐。”
“你愿意和我详细说说看吗。”邓布利多说。他的语气像是在闲聊，伽里卡觉得自己被高远的天空和深邃的海洋围绕着，她思索了片刻。
“我曾在书上读到过有关独角兽的文章，上面说到独角兽可以恢复人的体力，但杀害而得的血液会带来非常强烈的诅咒。我在禁林夜游的时候…”伽里卡看到邓布利多慈祥地露出一个笑容，“…认出了独角兽的血液，以及附近黑魔法留下的痕迹，和我手臂上的很相像。”
伽里卡又无意识看了眼手臂，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庞弗雷女士医术很高超，你的手臂上不会留下任何影响。虽然你的举动出于谨慎，但我还是希望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在受伤后放心地到校医院治疗。”
他用变形术将一片落叶变成一束娇嫩欲滴的鲜花，放进床头的瓶子里，那里面本来有一支红色的，现在红色和黄色相处得很好。
“请继续吧。”
“是的，先生。我收集了一些血液一直带在身上。本来我将这些洒在身上只是为了防止伏地魔近身，虽然无法确定这种方法能否有效果…但他最后还是用了什么办法…”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经过他改良的、更加高级的摄神取念…或许你知道这个咒语？”邓布利多说。
“只是听说过，知道大概效果，先生。”伽里卡简要地回答，“使用者可以通过这个咒语从另一个人的头脑里获取其感情和记忆。”
“格兰芬多加三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虽然我很遗憾地认为，伏地魔可能还没有完全死亡，但他现在的状态绝对算不上活着。他如今使用摄神取念，和想要直接夺取控制你的身体也没有区别了。”
“但是，读取我的记忆反而让他被困住了…”伽里卡说，“——因为思维宫殿。”
邓布利多专注地听着。
“简而言之，那是一种记忆方法，是我父亲教给我的，还学得不是很好。我一直在使用把记忆影像转化为文字再加密的处理，然后将他们保存在独立的房间里，以此构成体系，”伽里卡概括，“所以伏地魔没法直接读取到我的记忆。而简单的记忆宫殿没法困住人，但因为我是以霍格沃茨为模板重新构建的，只因为那是霍格沃茨。”
“为她的神秘和变幻，多么美妙。”邓布利多不禁赞叹道。
“是的，先生！”伽里卡很高兴地说。
“情况我大概明白了，伏地魔没法轻易从你的思维宫殿里逃出来，而独角兽的血则是更大程度地削弱了他的灵魂。”邓布利多像是品尝到了最美味的佳肴，对他来说可能是什么珍贵的甜点，“独角兽的血液，一个圣洁的灵魂，恐怕伏地魔永远也无法理解魔法在这方面的无限可能性。”
“先生，所以伏地魔还没有死，是吗？”
“我想是的。独角兽的血液保护住了你的身体和记忆，但没有完全杀死伏地魔的能力。”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那么我想，他可能会去往阿尔巴尼亚。”伽里卡也平静地开口，显然出乎眼前老人的意料。这是邓布利多在今天和伽里卡对话后遇到的，第一句让他真正、切实体会到惊讶的话语。
“我从珀西和奇洛的通信里推算出来了他可能的路线和转折点，草稿纸在当天被我扔进休息室的壁炉里了，但我可以再写一份出来。”伽里卡语速很快，已经一点听不出最初的虚弱了，“奇洛很可能是在阿尔巴尼亚偏东的森林里遇到了伏地魔，他此前已经在那里躲藏了很多年，这次失败后，有很大的可能再回到那里…虽然推算条件不足，但或许也能帮上一点忙…？”
她的脑袋被轻轻拍了两下，邓布利多叹息着摇摇头，但那其中丝毫没有负面的情绪。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有用的消息，雅辛托斯小姐。我才发现，原来圣诞节还在继续。”
“我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姓氏读起来有些拗口，”伽里卡一本正经地，“您觉得呢，先生。”
邓布利多笑了，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盒糖果。
“柠檬雪宝！”伽里卡的眼睛倏地亮了。
“我很高兴你也喜欢，伽里卡。”邓布利多很自然地改口，他打开盒子，几颗糖果飘飘然飞到伽里卡手里。
她也想拿出一些自己喜欢的糖果，但是现在身上肯定是没有的。
第一次糖果外交惨遭无疾而终，但是两个人还是其乐融融。
“把问题都交给大人吧，伽里卡，好好享受你的学校生活。”邓布利多说，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
伽里卡终于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桌子，那上面放满了礼物，那其中竟然还有来自别的学院的，高高一堆在一开始就存在感十分耀眼。伽里卡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认识了这么多人。
“我会的。”她转回头，又一次认真地说。
在听说伽里卡醒过来后，哈利、罗恩和赫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来了医务室，这对赫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他们因此错过了一节变形课。
“麦格教授会理解我们的。”罗恩不在意地说。
“但在此之前，要让庞弗雷夫人也不在意！”赫敏有些抓狂，这是她和罗恩第二次被庞弗雷夫人拒之门外，第一次是为了探望哈利，而哈利也终于体验了一次。
最终，在两边的苦苦央求下，庞弗雷夫人非常勉强地同意了：“五分钟。”
“莉卡！”
赫敏极力抑制者，俯下身虚虚环住伽里卡，躺在床上的人也伸出手，加实了这个拥抱。
“我们都担心极了！当初就应该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赫敏看上去要哭出来了。
“幸好你没有事，我们这两天饭都吃不下。”罗恩说，“你看上去简直跟…几乎没什么两样，哈利说邓布利多一再保证你会没事的，我们也这么坚信。”
“瞧瞧你自己，莉卡，”赫敏怜爱地捧着伽里卡的脸，“之后的你真该好好休息，我们会给你带饭的，保证营养均衡丰盛。”
“谢谢你，赫敏。”伽里卡忍不住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是邓布利多告诉我们你醒了的。具体的哈利已经和我们说过了，真可怕，是不是？…哈利，哈利？”
伽里卡随着罗恩看向始终没出声的哈利，男孩进了校医院后仔细看了伽里卡一会，然后就只是盯着瓶子里的两支花，似乎十分感兴趣，直到没办法了才转过头。
“我…”
“别道歉，”伽里卡打断了他，自顾自点了点头，“也别道谢，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哈利重复到，慢慢放松下来，“那我更应该说谢谢你了，伽里卡，谢谢你是我的朋友。”
“那你也说得太迟了。”伽里卡弯起眼。
“这是应该一直说的事，直到以后很久很久也是。”哈利也笑了。
赫敏顿时感动地一把抱住他们两个，哈利猝不及防地被拉扯，差点摔一跤，好在一手撑在床边稳住了。罗恩惊讶地张大嘴巴，被赫敏拍了一下，一边摸不着头脑一边也很开心地抱了上来。
庞弗雷夫人还没来赶人，伽里卡怀疑是因为自己前半学期和整个上午刷的好感。于是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聊起这两天的事。
哈利比她早醒几天，但还是——
“错过了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又赢得了魁地奇杯。”罗恩耸肩，无不遗憾地说。
“和一百五十分。”赫敏顺嘴补充，但很快反应过来，慌张地看向哈利。
哈利沮丧地垂下脑袋，伽里卡习惯性地把手放上去安慰地揉两下。
“伍德学长没有因此怪罪我，但他看上去那么失落。”哈利难掩自责，“大家都在安慰我。”但他因此更不好意思了。
“还有好几年呢，哈利。别担心，你可以把之后的都拿回来。”伽里卡轻声说。
哈利很快让自己振作起来。赫敏带来了课堂笔记，奇洛已经死了，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剩下的时间里由其他老师兼任，而此时离期末考试也只有几周了。
“我会督促你们学习的！”赫敏踌躇满志，完全不顾其他人的哀嚎。
“不，莉卡你只是觉得好玩在凑热闹吧！”罗恩看着床上一边嘴里表示反对一边笑得很开心的伽里卡，忍不住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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