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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


等太监将谢栀引等人引到前厅的时候,她看到内里席位已经快坐满了,才知道这收了钱的太监还是摆了她一道,让自己来晚了。

        愁雾看着里面已整齐坐落的宫嫔娘娘们,狠狠用眼睛剜了一道领路太监。那太监却没有丝毫惶恐,反而讥笑道:“崇阳公主快些进去吧,再不进去就真晚咯。”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等引路宫女将谢栀引带到位置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被安排在一个边缘席位。她看到玄清公主和一众娘娘等坐在上席,而自己则是和官员之女一起坐在下席。

        至于她为什么能知道自己扎在官员之女的堆里,那还不是因为她才刚落座准备整理衣袍时,旁边就传来——

        “真当这是为你崇阳公主设的接风宴席啊,这般姗姗来迟。”发出如此讥讽之语的不是别人,正是三日前来她处大闹一场的叶兰兮。

        “兰兮姑娘这般尊贵之人何苦总是自降身份,与我一个山野之地来的人针锋相对。”谢栀引反唇相讥,内心希望她赶紧闭嘴,叽叽喳喳地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你…”叶兰兮被她这句自损的话语呛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再回些什么,便气鼓鼓地转头,让旁边的侍女给自己斟茶解气了。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通传声响彻整个宴厅,刚刚还绕满细碎之音的厅堂顿时鸦雀无声。

        大槐建嘉帝携一众大臣纷至沓来,各部重臣尚书穿梭在坐席之间,建嘉帝几个年轻的皇子这次也全齐了。

        宴席按着槐国礼节先由天子点箸,各臣再酒满三杯,然后几个胆大的便开始为自己邀功了。

        谢栀引眼眸一垂,叶兰兮说的没错,她只不过是这场宴会的边缘人罢了。

        “三皇子…”叶兰兮伸头探脑了好一会儿,似终于捕捉到了心上人所处之位,喜悦之情就这么毫不遮掩地溢了出来。

        如果她不对自己尽现刻薄之言的话,这幅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突然,她紧蹙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的目光开始在群臣里面搜寻,但又不敢将自己审视的目光表露的太过张扬。她在找人,她害怕三日前自己推的那个男人也在其中,害怕身处高位的他,当众戳穿自己假扮宫女,让她下不来台。

        搜寻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那人的脸,谢栀引这才松了口气,端起桌前的酒盏一饮而尽。但心里嘀咕着这么俊美又气度不凡的男子竟只是个低品阶的。

        似是她刚刚扫视的目光太过明锐,建嘉帝已经将注意放到了她的身上,“这位便是焦丘的崇阳公主吧。”

        登时之间,所有人的侧头都向她转来。谢栀引还没来得及咽下所有酒水,因受惊被呛到无法回话,竟直接咳了起来,一张小脸瞬时间被呛得通红。

        “不要紧张,你上前来。”一旁的皇后开口。

        谢栀引顺了口气便盈盈起身。她今天身着一袭鹅黄翠纹织锦衣裙,衬得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更加肤色如雪,乌黑的头发挽了一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流苏玉珠簪,她迈步上前的时候簪子上垂下来的玉珠摇摇曳曳的极为好看。

        “焦丘崇阳,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是个美人胚子,”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皇上,崇阳公主为了两国友好远道而来,切不可怠慢了去。”

        “皇后的意思是?”建嘉帝挑眉。

        “三皇子玹砚已到了合适的年纪,我看二人十分相配。”皇后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皇帝思衬着刚想点头,一旁的贵妃却出了声,“陛下,太子现下还尚未婚配就为玹砚赐婚,这未免有悖伦常。”

        开口的贵妃正是三皇子的生母,她当然已经听说皇上考虑好将这小国的崇阳公主赐给玹砚,但她又何尝不知大槐迟早要将焦丘夷为平地、收复囊中。

        到那时这个亡国公主占着玹砚正妻的位置不仅给不了玹砚任何帮助,甚至可能拖他下水,她身为母亲怎可让亲儿子这般吃亏。

        但是话语落到了谢栀引的耳里,她便开始疑惑了,她本以为自己要嫁给三皇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过是借这这个宴会向外宣布罢了,怎么半路还杀出个生母拒婚了呢?

        建嘉帝原本舒展的心情因为贵妃横插一脚而被搅浑了,指间的龙纹金樽都捏的紧了几分,面色虽未变,但眼底已经冰冷,“那贵妃的意思是?”

        身旁的皇后笑意渐消,她怎会不知贵妃心中打的算盘,现在全大槐的王公贵族都将这崇阳公主视为烫手山芋,建嘉帝之所以想将崇阳指婚给三皇子,还不是因为三皇子母家势大,如果再婚配个朝中重臣之女,那么不仅是她的太子,就连皇上最后那段时间的皇位都会岌岌可危。

        而如果能将焦丘公主许配给三皇子,那么等槐国灭焦之后,三皇妃就形同庶人。早前她和贵妃都为三皇子的婚配操碎了心,贵妃早已私下物色人选,蠢蠢欲动。这次焦丘将重阳公主送过来和亲,皇上的眉头才得已舒展,准备将计就计,没想到贵妃还不死心。

        “臣妾以为长幼有序,需以太子…”贵妃还未说完就被皇后打断。

        “贵妃莫急,皇上最是看重长幼之礼的,今儿个本就是为玹柏和玹砚指婚的日子,你担忧的东西,我和皇上早就思虑周全了。”边说着,皇后边将目光投向官员之女的席位,鼻间一声轻哼,暗自道:你想拉拢掌握了北部兵权的镇国公府,我偏要当着你的面叫你死了这条心。“兰兮,你也上前来。”

        叶兰兮上前的时候心中忐忑,她刚刚已从皇后和贵妃的话中听出端倪,知道自己要被指婚了,“参见皇上,皇后,贵妃娘娘。“

        贵妃看到叶兰兮上来的时候,在一旁笑得好不温柔,但同时她也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当着她的面把叶兰兮叫上来,绝无好事。

        “兰兮,你父亲几月前就便在皇上面前念叨起你的婚事了,我见你和玹柏情投意合,今日便将你赐婚给你的太子哥哥如何?“皇后笑意盈盈。

        叶兰兮听到封玹柏这个名字的时候属实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跟太子哥哥情投意合了?他一直心慕的人是三皇子封玹砚啊,这是明眼人都看出来的事。

        她红着眼眶抬起头难以置信得看向皇后娘娘,见她含笑望着自己的样子,不敢出声,只好将头扭向自己爹爹,口中嗫嚅道:“爹爹…我…不……”

        “臣,谢主隆恩!”她不敢置信得看着对自己千依百顺得爹爹向皇帝低头谢恩,事已至此,叶兰兮也只得含着泪,低头叩谢。

        “好!”建嘉帝龙颜大悦,“如此甚好!”

        贵妃还想挣扎,但是看到皇帝已经拍手称好,大局已定,只得生生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玹柏、玹砚,还不上前谢恩。”

        右边的席座传出响动,谢栀引扭头看去,两个相貌不分伯仲的美少年走上前来,一个身着银白色锦袍,文雅中透露着书卷之气;一个一袭青色长袍,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一双凤眸不辨喜怒。

        “儿臣,谢过父皇母后。”两人上前叩谢。

        谢栀引尴尬的站在中间不知所措,在两位皇子磕头谢恩的时候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往两个皇子之间不断穿梭,内心想的是:到底哪个才是我未来的夫君呢?

        谢栀引是在十日后才知晓未来夫君究竟是两个里面的哪一个的,这十日她都乖乖地呆在自己地宫殿里不敢随意走动。一是害怕又像上次一样被人抓了包,二是她的婚期特别赶,定在当时宮宴的半月之后。

        至于婚期这么赶的原因她也心中有数,定是怕他们时间拖久了之后,贵妃那边会横生变数,所以就这样紧赶慢赶地定在半月之后。

        封玹砚来宫里送头冠和喜服的时候谢栀引正坐在廊上呆呆地抬头看着树枝上的鸟鹊筑巢。她自从坠崖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恢复过一点点的记忆,即使想回忆下焦丘的宫殿、回忆下自己的父皇母后也做不到。

        愁雾指挥着人将那些东西送进了屋里,她摸着喜服上经不得细品的凤凰刺绣,摇了摇头,十五日的时间准备一场婚礼,十日的时间赶出一件喜袍,着实是太赶了些。

        “公主,三皇子来了。”浓云见谢栀引还不起身,边只能在一旁提醒。

        她刚转头,就发现男人已经朝她缓缓走来,是那双熟悉的凤眼,原来封玹砚是他。他今天穿了一身玄色宽袍,头发工整地用玉冠束起,明明是笑着向自己走来的,但谢栀引感受到了他的笑意不及眼底,只有一种清冷凄凉之感。且十天不见,他消瘦了些许,看来也是因为这桩婚事令他不爽了吧。

        “公主,喜服已送到,五日之后的婚礼,我很期待。”他悠悠地说完这些话,还不等谢栀引做出任何反应便转身走了。

        倒是他身旁的小厮多看了几眼谢栀引,又转头跟他窃窃私语了些什么。

        期待?他这副样子像是期待个屁。

        谢栀引跌坐回廊上。她脑中的记忆实在太少了,现下在外饱受轻视的她想回忆下自己的人生,却发现自己仅存的温暖记忆只有谢霁尘,那个不管说什么都是跟自己柔声细语,会用长了薄茧的手抚摸自己脸颊的哥哥。

        哥哥,你说你五年之内必回将我接回,你说我真的熬得过五年光景吗?

        到时你还会待我如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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