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蒋氏伏诛

事情到了这样的程度，李氏就算愤怒也知道必须出面阻止顾明颜继续追查下去，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讨不了好，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被蒋氏说出自己这个祖母居然拿了孙女的东西，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而且蒋氏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若是让蒋氏说出了陈氏，那自己安在顾明颜身边的两个钉子就都去了，那自己以后就更难对顾明颜下手。

        因此李氏语气里多了几分阴森的对着蒋氏开口，“肯给你这样的机会，已经是明颜心怀善念，蒋氏你不要不识好歹，若是真惹急了你的主子，别怪我让你全家都没有好下场。”

        蒋氏一颤，她的主子表面上是顾明颜，但事实上却是李氏，李氏现今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她却不能不被威胁，可怜她的小儿子，今年才九岁，总不能让他没了活路。

        顾明颜也像是动了感情一般的开口，“是啊，蒋妈妈，钱财总是身外之物，其实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和我直接说，我能帮的也不会帮你，而且若是我的月例银子，你随意拿去多少都好，何必私下拿这些东西，再说其实这么多年，祖母一直照佛着你，也没听说你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怎么就会一时糊涂呢？而且你拿的都是长辈所赐之物，还有几件珍品，这是我遮掩都遮掩不住的，所以还是请蒋妈妈赶紧还回来的好，若是蒋妈妈非要守着这些死物，那明颜也没有办法，只能送官了。”

        如果能还得出来，蒋氏早就拿出来了，可是此刻顾明颜说的一清二楚的，她只能叩头如捣蒜一般，“大小姐开恩，大小姐开恩啊，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老奴真的赔不起啊！”

        说完又跪在地上匍匐向前，抓住顾明颜衣裙的下摆，“求大小姐饶了奴才，这些东西都被奴才给卖掉了，实在是陪不出来，求大小姐饶了奴才，奴才来世愿意当牛做马来偿还大小姐。”

        顾明颜看着拽着自己裙摆哭的涕泪横流的蒋氏，眼底泛出一抹幽冷的光，不是她铁石心肠也不是她心如蛇蝎，今日蒋氏看起来如此可怜，可前因后果清清楚楚，那些事情都不是她顾明颜逼着蒋氏做出来的，而且就算自己装作不知道，日后蒋氏也不会因为拿了自己的东西就心怀感激，反而会愈演愈烈，前世自己的结局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

        在蒋氏、陈氏乃至李氏的心中，人的善良不是用善意来对待的，反而是用来利用的，既然如此，怎么能怪她心狠手辣。

        顾明颜蹲下，与蒋氏平视，“不是明颜要为难蒋妈妈，只是明颜总要给长辈一个交代，既然拿不出东西，明颜也不强逼蒋妈妈，那就请蒋妈妈按价赔偿，这总不是问题了吧？”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说出来的话也是通情达理的，可是蒋氏听着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样哀求，顾明颜就会网开一面，即使自己以后不能在青平院当差，但好歹也不用还这些钱，家里总归还有些银子，虽不能富贵，但安度一生也不是问题，可不料顾明颜却根本不为她的哀求所打动，这叫她又怨恨起来，于是怨毒的开口，“大小姐，您怎么能这么狠，老奴怎么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非要逼死老奴么？”

        顾明颜看着蒋氏，这会儿是真的笑了，眼前的事情真的是太可笑了，她懒得再多说，猛的把衣摆从蒋氏的手中拽住来，打断蒋氏的话，“蒋氏，你是不是还想说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已经仁至义尽，若你还不识好歹，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顾明颜看向李氏，“还请祖母为明颜做主。”

        这烫手的山芋一下子就到了李氏的手里，李氏却不得不接着，“这蒋氏要是真的陪不出来，送官的话，丢的总归是我们顾府的颜面，明颜你也难免会被说管不住自己的奴婢，我看明颜你不如再网开一面，也算全了这份主仆的情谊。”

        “祖母这话明颜就不明白了，若是每个奴才偷了东西都怕丢了颜面而不送官，那岂不是主子反而被奴才给制住了，今天拿点这个，明天拿点那个的，反正主子也不会管，再说今儿个在这院子里的都是自家人，若是自家人不说，这事情又怎么会传出去？而且我对蒋氏已经是网开一面，只要银子而已，这样我回头去外祖母那里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可这蒋氏不但不领情，反而口出恶言，难道祖母就看着明颜受欺负么？”

        这连番的质问让李氏说不出话来，只能暗恨顾明颜不给自己面子，这蒋氏也是个不识好歹的。

        但如果顾明颜坚持送官，自己如果不办，回头顾明颜去了将军府提起，总不是个事情，若是别的事情还能用是顾家的私事来搪塞，可蒋氏拿的东西都是将军府给顾明颜的……

        可也不能真的送官，那样的话自己也会被拖下水……看来只能让蒋氏吐出银子来，自己也拿些银两出来给顾明颜，才能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下去，然后她绝对会处置了蒋氏这个祸害。

        想到这里李氏开口，“我先把蒋氏和粉紫这两个刁奴带走押起来，明颜就先核算一下，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银两，也好让蒋氏吐出来。”

        说完不等顾明颜说什么就站起来要走，顾明颜送这一行无功而返的人到了院子门口忽然开口，“姨娘，我记得我娘的嫁妆都暂时放在姨娘那里，说是等我长得之后留给我用，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东西比我院子里的只多不少，还请姨娘看管好了，莫要和我一样被不知好歹的奴才钻了空子才好。”

        宁姨娘回头，微微皱着眉毛看了顾明颜一眼，转瞬笑开了，“还请大小姐放心，大姐的嫁妆姨娘我都好好收着呢，不然回头交给明颜的时候母亲来对账，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说完之后跟着李氏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杨氏听到顾明颜和孙氏这番对话，不由得眼珠转了一下。

        李氏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虽然她年老体弱，但是因为怒火，所以走的分外的快，让扶着她的冯妈妈不由得有些担心。

        孙氏因为事情没办好，因此有些心虚，想要和李氏说上几句软话，所以紧紧的跟着李氏，可奈何李氏根本不搭理她。

        今个儿的事情是孙氏弄出来的，不但针对顾明颜，也把大房给放在沸水里过了一下，宁姨娘有几分生气，所以拉着顾和堂走在最后。

        杨氏见状悄悄的后退几步，和宁姨娘并肩走在一起，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

        宁姨娘也因为杨氏刚刚说的话不太想搭理她，可是杨氏却一改往日的阴阳怪气，口气里也带上了讨好，“宁姨娘管着这么一大家子，实在是辛苦了，可偏偏有人还不领情，非要弄出事来。”

        宁姨娘虽然不屑杨氏，但却也免不了想要发几句牢骚，也顺便敲打敲打杨氏，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姨娘，不是正经主子，就和自己摆谱，背着自己做那些腌臜的事情，自己只是不想和她们计较，并不是不知道。

        于是宁姨娘似假还真的开口，“二太太知道我的苦楚就好，按道理说我只是个姨娘，管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老夫人偏偏把这重担交给了我，我也只好勉励承担着，不过还好大家都是一家人，彼此若是帮衬着，也没什么大事，可偏偏有些人，明面上装的和人一样，可是背后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专用刀子往人身上捅，专把黑锅往别人的身上扣，却用脂粉把自己脸上抹的和刷了灰的墙一样，但底子是什么谁不知道啊，家里什么位置上是什么人，这人又是谁的，我不说一清二楚，也是知道个两三分的，库房，厨房，采买这些位置都是有油水的，我都尽可量的调停着，却人人都要那我当不识数，若是真惹急了我，倒不如一拍两散，谁也别落好的好。“

        杨氏的陪房就在厨房，这些日子没少跟风克扣顾明颜的份例，听宁姨娘这么指桑骂槐的说，她心里十分的别扭，但却因为有事要问宁姨娘，也只能忍了，只是杨氏脸上虽然笑着，但到底掩不住一丝尴尬，“宁姨娘说的是哪里的话，虽然你名分上是个姨娘，但在顾家谁敢把你真的当姨娘，都知道你是当家做主的，我们也都是真心服气，也只有宁姨娘才能把这一大家子的人照顾好，所以我对宁姨娘从来都是佩服，不敢有半分不敬的。”

        宁姨娘听杨氏肯这么说，刚刚的不愉快才下去，脸上又浮现出来明媚的笑意，“二太太这话说的不对劲，我总归只是个姨娘，这家也只是暂时管一管，早晚要交到二太太的手里的。”

        杨氏暗骂一句狐媚子，若是宁姨娘真的不管家，这顾家怎么说也应该在她手上，只可惜……

        可是她却只能假意推脱，“宁姨娘说的哪里的话，我哪有宁姨娘这样的本事。”

        俩个人又虚以为蛇了许久，宁姨娘懒得再客套才问：“不知道二太太可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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