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砚之的身世
谭林将军，即玉檀子暗暗的将手中的玉佩收入了袖中，大事将近，他不能允许有任何一丝的漏洞存在，哪怕砚之喜欢眼前这个苏木白，他也不允许。苏木白看着对她已经完全没了耐性的玉檀子，冷冷的说道：“要杀我的话最好能够狠一点，别让公子再有机会出手救我。”
玉檀子微微一愣，俨然对于苏木白的话带有些许不确定。而就在玉檀子愣神的空档，苏木白开口说道：“原来，我恨了这么多年的公子竟然恨错了对象，真正要杀我的人是你，而救走我的人却是我恨了这么多年的公子，是吧。谭将军。”苏木白没有叫他玉檀子，反而是语气加重的喊了一句谭将军。玉檀子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当年救不该留你这条命来迷惑我儿。”
苏木白的眼波微动，公子果然是玉檀子的儿子，想来她的这张脸一定是公子念而不得见的娘亲的脸吧，只可惜，公子的眼睛看不见了，即便她想让他见见，也终究是看不到。
“知道太多的事情如果不让它们烂在肚子里的话，是活不长的。”玉檀子这般说着，手已经是毫不留情的掐住了苏木白的脖子，仿佛只要他一用力，捏死苏木白就如同捏死一直蚂蚁一般简单，而被玉檀子的手束缚了呼吸的苏木白此时却扬起了三月桃花般的笑容，那个笑容太过熟悉了，仿佛就像舞娘在世时对着他的笑一般。玉檀子的手微微一抖，有了片刻的迟疑，如果说对他而言今生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舞娘了吧，可是，谁让她****，谁让她背着他给他带绿帽子，当年，也就是这样，他亲手掐死了舞娘，而手中的人笑若这般，没有一点挣扎。
玉檀子的眼神有着一瞬间的恍惚，终究还是放下了束缚着苏木白脖子的手。苏木白看着玉檀子脸上难得落寞黯然的神情，道：“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又一次杀了舞娘，杀了公子的亲生母亲。”
苏木白一副不依不饶的语气说着，让本来已经放下杀念的玉檀子又眯起了双眼，语气凛冽的说道：“看来，你是地狱无门偏要闯了。好，我就成全你。”
不似之前一副任由宰割的小羔羊般站在那里等着屠夫玉檀子来杀自己，苏木白提起避开玉檀子的攻势，一闪一避间都没有占到上风，也还好，没有吃了什么大亏。玉檀子不会使出玉龙十三式，原因无他，无非是响动太大，会引来公子。而此刻过招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又哪里知道，那个看不见路的砚之公子其实并没有喝药睡下，而是待苏木白走了之后，顺着她的气味来到了这里，站在柱子后面的他，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砚之公子依稀记得小时候哭着要娘的时候，玉檀子是这般告诫他的：“生为云朝皇室唯一的血脉，不能哭，不能和普通孩子一般口口声声要娘，要以复兴云朝为己任。”原来，一切的真相是这样的。
听着两人的打斗气息，砚之能够感觉得到，玉檀子出手是有多么的狠毒，而除了玉龙十三式是玉檀子的一门绝技外，他还有一个并不常用的暗器，梨花针。因此，在不能用玉龙十三式杀死苏木白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用梨花针的。砚之的心里不由得为苏木白担心了起来。再次对自己的眼瞎无能为力而感到自卑。
许是玉檀子一门心思全放在了杀死苏木白上，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了别人，或者感觉不到了别人的存在，因此，此时在屋顶上出现的倾城正在跳着的幻舞第十式——彼岸花，彼岸花，地狱之花，花叶永不相见，花叶各是一门——生或死。
明明是自家的院子却变成了满是彼岸花的幻境，玉檀子想用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陷入幻舞的幻境之中。想不到，他竟然有幸能够看到幻舞第十式彼岸花。恍若有如魔力般，玉檀子的心里都是舞娘的身影，那脸，那舞姿，那巧笑倩兮向着他而来的女子。舞娘说幻舞最高境界是彼岸花，地狱之花，只可惜她练不了了，因为她遇到了他，这是她的劫，逃不了也避不开的情劫。
心里一旦有了舞娘的身影成型，玉檀子就像中了心魔一般，曾经与舞娘的点滴，美好的，不美好的统统像是潮水涌现般，一浪一浪袭上心头，让他无法自持。他的所有的感官都像被封住了一般，听不见，看不见，闻不见，更感觉不到。玉檀子脑海里仅存的理性告诉自己这全是幻觉，幻觉，不可信，但偏偏却醒不过来。
倾城不像用自己的手杀掉玉檀子，而是想让他自己了结，这样才能以慰婆婆的女儿在天之灵。随着彼岸花数量的增多，直到将玉檀子整个人包裹在了彼岸花里，直到眼瞅着玉檀子正拿着梨花针插入自己的天灵盖时，却终究是败了。那枚梨花针恍若梨花盛开飘飞吧，绵延无尽，散落而来。倾城止住了舞步避开梨花针滚落了下来。
‘哗啦——’大伤初愈后的第一口鲜血，只是，脸上没有了面纱，鲜血直接吐在了地上。苏木白一看，趁着玉檀子神智未清，直接将手中的软剑刺向了玉檀子的心喉处，却被玉檀子的内力一把弹开。
这是，天罡之气，眼前的玉檀子竟然还练成了天罡之气，不死之身。苏木白的眼里止不住的惊讶。
“不自量力！”玉檀子冷笑道，看着面前倒地的苏木白和倾城，狠厉的说道：“挡我者杀无赦。”
说着，又是一枚梨花针，却是有着千树万树梨花开之势。倾城伤势不重，还能避开，然而苏木白为天罡之气所伤，却是根本没法躲开，而倾城想救却也是无能为力。俨然，玉檀子真正要致死地的是苏木白。
说时迟那时快，砚之的身体整个人挡在了苏木白的面前，那枚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梨花针就像是刺猬身上的刺一般，全都长在了砚之的身上。
明明，明明那碗药喝下睡下了，怎么，怎么会挡在自己的眼前呢。苏木白傻眼了，砚之公子抱着自己的手紧紧的，紧得生怕她会受伤一般。
对于突然出现的砚之，玉檀子也是没有察觉到的，紧张的上前想要查看砚之的伤势，却被砚之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迈不动步子：“你就是这样兑现对我的承诺的吗？爹——”这一声爹，砚之迟疑了很久，却终是喊了出来，因为，他生怕他不能活着再喊第二声了。
苏木白愣愣的抱着有些瘫软下去的砚之公子，撕心裂肺的吼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会恨你，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放过玉檀子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记你一辈子吗？”
砚之公子强颜欢笑着，伸手摸上了苏木白的眼睛，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她眼角温热的液体，温柔的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记我一辈子，原谅我，或者不杀他，我的心想这么做，身子便随着心去了。我一直觉得我没保护好你，这次挺好的，我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苏木白的泪水止不住的淌下来，好似所有的恨所有的爱，所有的怒都在这顷刻间化作了源源不断的泪水，怎么也流不完。而砚之公子的说话声也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了起来。握着苏木白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落在了苏木白的心尖上：“这颗心，从来都没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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