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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红色羊皮袄


演出归来的石榴裙在笙月酒吧做唱起在外写成的一首歌。如烟的架子鼓打得意气风发,天天留了长发,唱歌时摇摆着,头发随之摇曳生姿,阿蓝依旧弹着吉他,和天天一起摇滚,这是一个摇滚的时代,年轻的血液融化冷漠的人情。

        我们不是在看一台播放烂俗情节恶搞情趣黑白颠倒肥皂剧的黑白电视。那些狗血的噱头,我们不需要。我们只是我们,生活在浮华无常的世界里,像一只孤独的猫。我们爱上的那个女人或男人,他们如果不会逃跑,我们应当抓紧他的手,和他一起看雨后彩虹,谈情说爱。世界,有时候,让人崩溃,无语、痛苦不堪、伤心流泪、想死,我们似乎无法逃出这可怕的枷锁,成了双手被缚的可怜人,我们能做什么呢?咬舌自尽?割腕自杀?跳河!电击自己?

        虽然,苦痛避免不了,但,我们依然坚强,就像此时哭了一场,打了一架的萧染。

        沐木和短发女生在他们常去的溜冰场角落接吻。萧染,先是愣了一会儿,直直盯着他们,眼睛似乎在喷血。我站在她身旁,诧异的看着他们。然后,她就那样冲过去,对短发女生拳打脚踢,对方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但,她全然不顾,依旧使劲揣,这时沐木一把推开萧染,喝斥她住手。萧染充耳不闻,冲过去,继续踢女生,女生此时站了起来,给了她右脑勺一拳,毫不留情。她们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下去,沐木的劝阻没有成效,她们觉得这样的时刻,除了打架,没什么可以息事宁人的了。看,萧染左脑勺又受了重重一击,我走过去,一把推开女生,搂着拼死挣扎的萧染,同时让沐木拉住此时披头散发,胳膊流血的短发女生。

        我们的爱情被什么牢牢把持着,我们不得而知,是这个太过现实的社会营造得纸醉金迷,贪慕虚荣?我只是站在一个女生的身旁看着她抑制不住的流泪,她的泪水哗哗的从眼眶溢出,湿透了脸颊,湿润了衣襟,她一个都没说,只是抽抽噎噎,抹眼泪,就像丢了糖果的小孩。

        我想给某一个打一个长途电话,告诉我有一个女孩正在哭泣,就坐在我身旁。告诉这个世界,有一个女生为了一个男生或者说爱情悲伤的哭泣。她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像熟透了的番茄,我不可能点燃一根烟,索然无味的喷云吐雾,我也没必要牵强的搂住她,说,别哭了。她的世界,此时,是黑洞洞的,她选择了哭泣,她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七零八落,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把痛苦,放在自己身上,然后,哭泣,使得其潜移默化,直到不再那么刻薄。

        大约三十分后。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长发女人的额头贴的创可贴形成一个不规则平行四边形,短发女生膝盖右胳膊肘上面一点贴了一块一个裸体女人图案的创可贴。

        头发稍长男生说,你们为什么打架。平静的看着远处有些暗沉的天。

        短发女生说,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先踢我的。说完,干咳了一下,甩了一下头,头发随之摇曳了一下。

        我们为了爱情打架,我爱他(指着头发稍短男生),他勾搭她(看着短发女生),他们接吻。说完,重重捶了下短发男生的胳膊。短发男生没有在意。

        短发男生还沉浸在刚才的血腥场面,顿了顿身子,一言不发。

        长发男生,甩了甩有些长的头发,看着暗沉得变灰的天,说,你们以后别再打架了。

        短发女生,狠狠看了长发男生一眼,气愤的躲着地上刚飞过来掉在她脚底下的一片枯黄的枫叶。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打架,也不清楚打架能带来什么,我打的人受了伤,我也受了伤,我们成了贴创可贴的人,我们是女生,为了一个男生,大打出手,我们受了伤,我们成了贴创可贴的人,我们以后,打架的话,不要这么卖力,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长发女生向长发男生要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在短发男人的脸上,他挨着她坐。

        长发男生对长发女生说,你别伤心了。深情并茂。

        长发女生,又抽了一口,吐在自己的手上,温热的,说,恋爱不是好玩的东西。

        长发男生想起了为自己打架的两个女生,不由得扬了扬眉毛。

        爸爸说,青春不是拿来挥霍的,青春是上帝善良的恩赐,青春是一个湖泊,你可以尽情的畅游,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爸爸说了很多,我则坐立不安,这些共通的道理早已烂熟于心,经历过一些后,只觉得心灰意冷,太过花哨的世界,像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她喜欢的时刻,用婀娜多姿的曼舞使你神魂颠倒,麻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当然,这只是她无聊时的一种聊以自慰;你触动不了她,她不喜欢你,她就成了铁石心肠的代言人,高高在上,触手不及;她的冷漠即使唇亡齿寒,也撼动不了;她就是这样古灵精怪,或者说诡谲,但她乐此不疲,你只是世界里一颗沙子,一个小丑,你走到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但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为了一件伤心事,可以颓废一点,再颓废一点,颓废到筋疲力尽。但,那终究得不到生活的认可,生活需要鲜花也需要掌声,你尽可以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但,那只是一种愚钝的自我安慰罢了。

        叶子和我直直站在一起,早晨清凉的风拂过耳稍,天际线脱离了黑灰色,白白的像是黑夜中亮堂的雪花。我们站在亚麻色咖啡馆的门前,站了二十一分钟。

        叶子转过头,什么话也没瘦,走近我,手环着我的肩膀,吻我。

        我昨天重新看了一遍《雪吻》,阿仁向琳坦白了和星星的事。琳没有支撑不住的哭泣,她只是呆呆的看着阿仁,像素未谋面的人,她扇了一巴掌,迅速而坚决。阿仁点燃一根白色女人,表情深邃的抽着,深深看着此时低下头看地上散乱枫叶的琳。香栀子和陌生男人亲亲我我,勾肩搭背,阿仁看在眼里,她就像一道可望不可及的彩虹,妖艳鬼魅。他对星星以及琳的爱,更像是表层生活下的一种自我嘲讽,试图还原一个关于童话的爱情故事,真诚,不做作。而他不想伤害她们,就想不想伤害任何人一样,他只想静静的坐在角落,点燃一根烟,欣赏香栀子在电影里容光焕发的微笑和不伦不类的步伐一颦一笑一静一和。阿仁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看香栀子的电影的,那时候,她和他差不多大,扮演的是一个被富甲罗货的长发雏妓,富甲欺负她,把她当作发泄的工具,她忍辱负重,直到富甲年少的儿子发现整日被锁在厢房里的她,爱上她。公子最终娶了雏妓,富甲因病去世,最终含笑而终。阿仁去网上查了想栀子的资料,那时候,她十七岁,他十一岁。说完,叶子甩了甩头发,看着不远处正在卖气球的老妈妈。

        上一次看它的时候,我抽了一根白色女人。听了一首哀伤的小提琴曲,默念了一首现代诗,和家中墙上穿着红色纱裙的女人亲吻了一分钟。我直直看着叶子。

        叶子低下头,看着耐克鞋,若有所思。我走近她,把烟塞在她嘴里,她熟稔的抽了起来,来了三个小回咙。

        昨晚,我差点潸然泪下,香栀子站在吊桥上,直视前方,面无表情,蓝色的天际,微微扬起的嘴角,让人不由自主的黯然,她也许想起了那个每一次坐在第一排聚精会神看她演唱会的比他小六岁的男人了。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定定站在那儿,像一只失去灵魂的狸猫。说完,叶子扔掉手中的烟,直直看着我,说,纯粹的爱情,现在已经不切实际,所以,我们只能通过电影精心策划的温婉柔情聊以自慰,我们大多时候,是孤独的,像无人看管的孩子,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只能精神恍惚的走来走去,直到整个街道空空如也。

        我突然想起从医院出来后,萧染看我的表情,就像一个置身黑暗一百二十天瘦骨嶙峋的小女生为了失去的玩具,哀伤,渴求。

        我于是走过去,深深拥抱她。

        薄薄从门内走了出来,对叶子,说,客人来了。

        哦,叶子说,看了看我,说,你的烟,很好,然后走了进去。

        这个我没有为她打过一次架没有写过一封情书没有一起放过风筝的女生,慢慢的走进去了,我深深看着她几秒闪逝的背影,想起第一次她站在我面前,像旧恋人的温暖感觉,我深深吻着她,告别了彼时灰暗的世界。

        雪花终究会随风洋洋洒洒的飘下,那时,我们穿上羊皮袄,或保暖外套,静静站在寂静无声的雪地里,看着不远处荒凉宜人的风景,感官一个女人的离去或一个男人的哭泣,我们不要抽烟,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像一株永世不倒的雪花树,把女人男人给我们的伤和痛,沉淀,把爱和暖,酝酿,直到,五彩缤纷。

        我想,我是一个孤独的男人,我想,一个孤独的男人,站在雪地里,唱一首关于穿着红色羊皮袄长发女人的歌,会是怎样的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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