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云中锦书
三川口。
明月高悬，照耀在苍茫的黄土大地上。
河流静静流淌，岸边，是萧瑟的军营。
黑甲军去时，萧杀万分。
黑甲军归来，万分萧瑟。
虽然他们去了，他们赢了，他们归来，但是……谁都没有得胜的心情。
不过是……屠杀一些最低等的胡人而已……
更何况，并非屠杀犯边的胡人，只是为了镇压胡人，为了警告黑天魔神教，为了斩断黑天魔神教在云中榷场的触角，才做出这等事。
只是，问题……真的解决了么？
宋念长叹一声，仰头，望着头顶的圆月。
万里无云，明月当空，正是……赏风景的好时候。
但此刻，她无心观赏。
黑甲军归来，沉默无比。
那三川口两处边寨，山阳寨和山阴寨，也早早的收兵回寨，似乎并没有和黑甲军见面的意思。
楚河独坐营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念谈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任务。
——
追加任务：测试胡人神药提纯之物药性。（任务完成度：99%）
任务奖励：80残页。
主动任务：追查河谷残尸的真凶
任务奖励：残页100张。
——
宋念现在原本有178张残页，开启任务雷达烧掉了50张，现在还剩下128张残页。
最近这些任务，奖励几乎都集中到残页上。
这让宋念忍不住看了几眼任务雷达……身上的主动任务还没有完成，否则宋念觉得，系统近期一定回让她动用这个任务雷达的。
系统的脾气，她感觉已经摸透了。
而现在，宋念之所以沉默，便是因为……测试胡人神药提纯之物药性的任务，完成度，卡在99%了。
宋念微微皱眉，她已经用心去搜集各种数据了，而且药物加量以后，根据这些囚犯的反应，记录下各种数据，任务进度很快推进到99%了。
只差最后一点，但是……路上连续走了几天，宋念都没有再推进任何进度。
连0.01%也没有。
这让宋念忍不住思索，也许……这最后的1%，是一个单独的实验。
什么实验呢？
宋念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忽而，她的目光扫过山阳寨。
望着这黑沉沉的山阳寨，宋念直到，自己一直以来，遗忘了一样东西。
为什么总觉得这两种东西，必须分开用？就不用一起用么？
两种东西一起用？会是一个什么效果？
宋念叹息一声，招来苏起儿，递给他一盒药，让他给那几个囚犯喂下。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结果了。
宋念叹息一声。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出结果……还是不出结果。
楚河原本再营帐中闭目沉思，忽然抬头，望了望头顶皎洁的明月。
有大雁，凄厉尖叫，从头顶飞向南方，打破了这军营的宁静。
楚河望着头顶的大雁群，忽然抄起弓。
一声嗡鸣，雁群中一头大雁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楚河望着这大雁，忽然伸手，从大雁腿上，解下一个东西来。
“宋主簿！”楚河忽然出声。
宋念急忙走过去：“楚大人，您叫我？”
楚河望着头顶，淡淡说道：“你还记得那份密信的内容么？”
密信？宋念一愣，忽然恍然大悟。
对，密信！
“记得记得。”宋念连忙说道。
这件事，她怎么能不记得？
当时，三川口薛龙将军……还有密信上的龍字……
楚河淡淡问道：“密信上写的什么？”
宋念思索了一下，念道：“云中事成，圆月祭祀，血海新生。”
楚河将手中那物，递给宋念：“你再看看这个。”
宋念接了过来，这赫然是一个柔软的布卷。
打开之后，布卷上写着……
写着……
宋念的手微微颤抖。
“念！”楚河淡淡说道。
宋念一咬牙，念到：“圆月祭祀……血海……血海新生！”
宋念几乎事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番话。
因为，这布卷的最后，并不是一个“龍”字。
而是……一个飞天的舞女，既妖娆，又圣洁，更有几分超脱，超脱之后，是让宋念不寒而栗的一个个案子和无数尸首……
这是，黑天魔神教的标记！
宋念望着头顶渐渐飞向南方的大雁群。
今天，这些大雁，往南边带了多少消息？
楚河可是随手射了一箭，就射下大雁，拿到书信……
黑天魔神教，并没有可以隐瞒自己的行动。
他们光明正大的利用大雁群传递信息……
因为……云中事成……
宋念依旧不知道云中事成的是什么意思？
哪怕他们刚刚从云中榷场归来，镇压了胡人，也不直到云中事成，到底是几个意思？
楚河忽然站起来，望着天空的雁群，对宋念说道：“宋念……你是本地人士，应该直到……此时此刻，大雁群……”
宋念一愣，旋即惊叫道：“不对！大雁群……大雁群……大雁群应该是从南方飞来的，不应该往南方去！”
大雁每年的前夕，秋季北向南，春季从南向北。
此刻，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正是大雁群回归草原，生儿育女的时候！
所以，这些大雁群……是被人驱逐之下，逃向南方的！
难怪叫的如此凄厉！
“楚大人，黑天魔神教驱逐大雁群，向南方传递消息……”
宋念说道这里，忽然一愣。
楚河皱眉：“你……想起什么了……？”
宋念咬了咬嘴唇：“楚大人……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楚河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
只希望……不要成真……
宋念咬了咬牙：“楚大人，我刚刚想起来……这边地……很久很久以前，就叫做……云中郡！”
楚河闻言，喃喃自语：“云中……云中……云中谁寄锦书来……”
云中，便是云中郡。云中郡人，地处边疆，交通不便，便会把对友人的思念之情，寄托在锦书中，绑在大雁脚上，让它带给远方的友人……假若有幸被人发现的话……
“云中事成……”宋念咬了咬嘴唇，一咬牙说道：“楚大人，云中事成，也许，便是说云中郡，已经被黑天魔神教，完成了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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