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切肤之痛
安置夏沐汐心后，江黎川一根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整个人瞬间疲惫不堪，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抽上。
烟雾袅袅升起，烟圈在空气中散开，江黎川看着散开的烟雾，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他才从思绪中醒悟过来，目光撇到一旁的助手身上。
“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助手蹙眉，疑惑的问，“查谁？”
江黎川深深的吸了口烟，冷眸微眯，烟雾吐呐间，他才幽幽的开口，“太太！”
说到这，他吐出一口烟圈，顺手掐灭了手里的烟蒂。
“太太？”
“对，查查几年前，她是不是可以急接近我的。”
“我知道了！少爷！”
助手领会了江黎川的意思，抬步离开，江黎川突然就觉得累了！
仰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模糊间，他好像听到蹬蹬鞋子踩地的脚步声。
江黎川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整个大厅四处扫了一眼，偌大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
他担心夏沐汐的安危，立刻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他尽量放轻脚步，终于来到夏沐汐的房间门口。
门一直都是虚掩着的，江黎川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看到夏沐汐正背对着门，侧躺着，看样子，睡的正熟。
江黎川看到她被子滑落在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捡起被子轻轻地盖在夏沐汐身上。
也就在那一刻，夏沐汐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镜眼睛。
江黎川探头看了一下她的脸，夏沐汐立刻又闭上了眼睛，江黎川看她没有醒来，这才安心的走出房门，并轻轻带上。
夏沐汐听到声音后，确定江黎川已经离开房间，她才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
她披散着头发，最后来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翻滚的海浪，心中暗潮涌动。
脑海里，倏然闪现江黎川为梁静怡挡刀的画面，眼角酸涩一片。
她只觉胸口像要炸裂一般，窒息的难受，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单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擦掉眼角即将掉落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露出一副淡笑的表情。
她转身，缓缓走到门边，开了门走出卧室，从二楼直接下了楼梯，往大门走去。
“你去哪？”
身后响起江黎川温柔的声音，夏沐汐脚步猛然顿住，呆站在原地。
“沐汐，你打算去哪里？”江黎川凝视着她，声音哽咽。
夏沐汐身体颤了颤，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要走了，不想留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怕，我发疯起来，会伤害你？”
“我不怕，你现在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江黎川的话就像一根钢针一样，刺痛着夏沐汐的心，夏沐汐心中就像被一只利爪揪住，扯的她闷疼。
“哼，江黎川，你关心梁静怡，却从来没有关心我们的孩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为了保护梁静怡，不顾自己性命的，你以为你现在说的话，我会信么？”
“我那是不想你犯下杀人的大罪，那样你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你知道么？沐汐，孩子没了，我也难过，可我们不能活在过去的仇恨里啊！”
“散子的切腹之痛，你当然体会不到，孩子不是你生的，失去了这一个，将来你还可以和别的女人再生，而我呢？此生我只会有这个一个孩子，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亲眼看着他死的，江黎川，那种绝望，你知道么？那种痛，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你根本就不能感同身受。”
夏沐汐歇斯底里的吼，猛然转身，揪住他的衣领，愤恨地盯着他，似乎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即将暴发。
江黎川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怒气，开口解释，“你怎么知道我心中不痛，孩子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如果不是你太偏激，我们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听到这四个字，夏沐汐嗤笑，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喃喃自语，“何至于此？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该？”
她蓦地松了手，食指直戳江黎川的胸口，一下一下，特别用力。
“我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当年，你出车祸失忆，我本来想无论怎样，我都陪着你。可是你不记得我了，还跟梁静怡你浓我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结果你却把我嫁给别人，所有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是因为你。”
她泪眼婆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憋在心里那口怨气总算散开，呼吸都顺畅许多。
江黎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惊、更多的是内疚……
“我知道错了，我恢复记忆以来，不是一直在弥补吗？难道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
想到当初，江黎川为了她伤心颓废了半年，原来，一切的一切，夏沐汐都不在乎。
“沐汐，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江黎川声音哽咽。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孩子死了！死了！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江黎川你记住，不是我欠你的，是你欠我的，你和梁静怡都欠我的。”
夏沐汐猩红的眼眸瞬间染上一层愤怒的火焰，歇斯底里。
“是，我欠你的，可你总得给我机会还，你现在要走，你打算去哪里？难道你又想被抓回精神病院么？”
江黎川晃动着她的肩膀，企图唤醒她。
听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夏沐汐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扯了回来。
她目光涣散的盯着江黎川，良久，才幽幽的开口，“我不要在进精神病院了！那里好可怕，我不要在回去。”
夏沐汐脸上血色尽褪，猩红的眼眸里，盛满了惶恐，双手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身子，警惕的目光四处乱看。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她喃喃自语，几步跑到客厅的沙发旁，找了一个自认为隐蔽安全的地方，双手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沐汐！”
看到这样惶恐无助的夏沐汐，江黎川心痛不已，后悔自己提到精神病院这四个字。
他无心中又戳到了夏沐汐的痛处，真是该死，他默默的咒骂自己，连忙跟过去，蹲下身轻声安抚。
“沐汐，现在你在这里，很安全，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有人把你送进那个鬼地方，只要有我在一天，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真的，以后我会保护你，不在让任何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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