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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关于三年前离开的误会。

        萧萧从不知道,幸福与地狱离得如此之近,陷入害怕失去爱或得到恨的两难之间,然后,她的生活变成了炼狱。

        晨光透过薄透的浅蓝色窗帘,暖暖的照进卧室里。卧在柔软大床的女子,习惯性地朝着另一侧偎过去,却没有靠进温暖的胸膛。

        她的手摸着凉滑、没有温度的床单,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楞了两秒才想起来,钟离衡三天前就被家里召回A市了,不由失笑,自己好像真的越来越离不开他。

        抓过他的软枕,将整个秀美的脸部埋进去,深吸着他留下的味道。心里默念:“钟离,你快回来吧。”因为这个味道越来越淡,而她的思念越来越浓。

        床头的闹钟响起来,她收拾掉思念的情绪,赶紧起床,因为上班要来不及了。可以起的动作过猛,居然感到头脑晕眩,接着一股恶心的感觉泛上来。

        她捂着嘴巴跑进浴室,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闭着眼睛等不适感过去,然后才快速洗漱,匆匆出了门。

        下了公交站,离去的公交车喷出浓烟,油气味似乎特别浓。她实在忍不住,蹲在树边干呕了两声。正碰到了从另一班公车下来的乔佳宁,她帮着她捶了捶背,盯着她的目光狐疑,却什么也没说。

        可是过了几天,萧萧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不但变得贪吃贪睡,而且不到时间便会饿,看到想吃的东西又反胃。

        在她次数越来越频繁的跑厕所中,乔佳宁终于忍不住将她拉进了仓库里。

        “你是不是怀孕了?”乔佳宁问。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萧萧赶紧算了算日子,发现月事居然迟了两周。

        她的反应,让乔佳宁怀疑的目光渐渐变成担忧。萧萧永远记得那种担忧的神色,从知道她与钟离衡在一起,乔佳宁就一直担忧着。偶尔,她也会从季杰的眸子看到,可是他从不会说什么。

        但是对于那时的萧萧,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因为她深信,钟离衡对自己的爱。所以这个消息带的震惊,并没有给她太大的冲击,尽管心情有点复杂。

        下班的时候,在药店外磨蹭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去买了验孕棒。按照说明,在厕所里做了测验,结果出来的时候,她的手紧张都在发抖。

        两条红色的杠杠迎入眼帘,她不知道当时的感觉,也许有过慌乱,但更多是隐隐的期待吧,因为这是她和钟离的孩子,是爱的结晶。

        回到卧室,深吸一口气,她拿出手机拔了那一串铭刻于心的数字,因为它们联系着一个名字,钟离衡。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萧萧?”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总觉得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似乎特别特别疲惫。

        “嗯,是我。”因为即将宣布的消息,她带着莫名的紧张。

        “怎么了?”她今晚的不同,他那边似乎能马上敏锐的察觉。

        “没什么,想你了……”他为什么听起来那样累?说话间好像在细微喘息?

        “我也想你。”她得到他的回应。

        很难想像,一个那样冷酷高贵的人,说起情话来竟也如此缱绻盅惑。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沉默,然后回答:“手头还有些事,可能要过几天吧。”

        “嗯,注意别太晚睡。”她细细叮嘱。

        “你也是,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不怕。”

        “我很快就回去了。”

        “嗯,我等你。”

        “萧萧?”

        “嗯?”

        “晚安。”等我回去娶你。

        “晚安。”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直到掌心的手机发热,直到恋恋不舍的挂断,急促的忙音阻不住心里溢出的甜蜜。但是他们谁也不曾想到,那是离别前的最后通话,最后一次道晚安。

        隔了两天,萧萧激动的心情已经稍稍平复,只静心等待钟离衡的归来。她因为怀了宝宝而感到幸福,她也相信这对钟离衡而言是个惊喜。

        这天,在乔佳宁的坚持下,她特意请了假去医院,做第一次产检。看着别人都是丈夫陪着来的,只有她的年龄小,而且一个人,所以难免尴尬。

        还好与她坐在一起的孕妇还很和善,大夫也没有拿异样的眼睛看她。紧张中拿着产检报告,上面说宝宝很健康,让她整个人都笑得格外幸福,心想,下次一定要让钟离衡陪自己来。

        开心的进入电梯,与一个打扮干练的中年女人擦肩,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没有在意,却不知道那人望了她走过来的方向一眼,目光盯在妇产科三个字时,脸色骤变。

        萧萧回到家,觉得有点饿。遵照医嘱,是不可以再在外面乱吃东西的。于是淘了米,厨房里开始煮粥,这时听到了门铃的响声。以为是钟离衡回来了,因为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便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所以当她看到门外,那个一身深蓝套装,眼神冷漠的女人时,竟一时楞住了。

        真的,钟母的眼神是那样的冷,至今仍然刻在她的记忆里,不止是因为冷,还有睥睨的姿态。她直扫了萧萧一眼,便迳自走进去,坐到了沙发上。

        萧萧这时才回神,不用等她开口询问,就见钟母的眼睛在室内扫了一圈:“还以为衡有多宝贝你,原来安排的地方这么寒酸。”

        萧萧手紧张的抓着身前的围裙:“阿姨您好……”

        听她这样说,她便知道了钟母的身份,虽然钟离衡很少提及,可是她见过她的照片。只隐约觉得是个很高贵的女人,却从不知道这般瞧不起人。

        “阿姨,您要喝点什么吗?”虽然钟母的态度如此不善,但她是钟离衡的母亲,所以她选择隐忍。

        “不用套近乎了,我来只有一个目的,离开我儿子。”她的话那样直截了当,冷硬的没有一丝余地。

        萧萧那时候还很懦弱,在那样的眼神下,她无法挺直腰身。因为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钟离衡之间的悬殊,即便他不在乎,她也在他的坚持中忽略,但是面对她的母亲,她却没有办法不自卑。

        “阿姨,我不会离开钟离,除非他亲口说不要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出口。

        钟母投在身上的目光更加冷冽,这种眼神其实和钟离衡很像,只是他从来不这样看自己。原来被人这般盯着,竟是如此难受。

        钟母冷笑,双腿叠起,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啪地一声扔到茶几上。

        “我劝你趁早离开他,如果被他看到这些,我怕你死得更惨。”

        萧萧不知道那是什么,看着钟母的表情,她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她行的正坐的直,她不明白还有什么能让钟离衡改变主意。

        于是她毅然地打开了那个文件袋,未来三年甚至更长的恶梦,从这一刻开启。

        她小时候想望过,渴盼知道,甚至猜测,她的父母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她想即便他们是这个社会最底层,最阴暗角落里的人,只要是她的父母亲,她都可以接受。

        可是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厌弃自己,厌弃自己的父母,她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是被这样揭开。

        毒枭,黑社会老大,哥哥,妹妹,乱伦这些字眼,远远没有杀父仇人这四个字能撕扯她的心。因为这便是她与钟离衡之间的阻碍,他们的父亲互残,死在二十年前的警匪战中。

        谁能告诉她,老天为什么要这般残忍?

        在她还没有消化掉这个消息的时候,钟母的声音再次回响:“衡的手段,你见过吧?如果他知道你是她杀父仇人的女儿,你猜他会怎么做?”

        “不,不会的,不会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你骗我,只是为了拆散我们,所以骗我的。我们真心相爱,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她激动的大叫。

        “骗你?我也骗你。相爱?就凭你?一个低贱的女人生的破烂货,你的爱能值几个钱?”钟母也激动了。

        “阿姨,请你放尊贵点!”一个这么高贵的人,怎么能满口脏话。

        “我告诉你,我这是客气的。我看在衡的面子,你马上滚出这里。”想到她是萧远山的女儿,她就恨不得撕了她。

        “不,不……”她摇头,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然后像是找到了支撑:“他会原谅我的,他会的。”

        她有了他的孩子,他那么爱自己。所以,钟离一定会原谅他,那些毕竟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她的心还是好慌好慌,眼里湿湿热热的。

        钟母看到她的动作,目光一滞。她忘了这个女人有筹码,如果被衡知道,他会不会更不顾一切?

        “你有了衡的孩子?”她直问。

        萧萧骤然对上她的目光,眼里都是惊讶。

        “马上打掉。”钟母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完全不曾想过,这也是她的孙子。

        “不,你没有权力,这是我和钟离的孩子。”

        “你想用孩子拴住他?别做梦了,我们钟离家永远不会接受你。”她的目光那样犀利,直射进她的心口。

        萧萧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母亲这般残忍:“阿姨,你应该钟离有多爱我,你伤害我,就不怕他恨你吗?”

        这句话,直直插入钟母的心脏,敲碎了她冷酷的面具。她狠狠地盯着萧萧,狠狠的,那种浓得咬牙切齿的恨,令人心惊。

        她问:“你知道衡为什么不回来吗?”

        萧萧不知道,可是她的心在发紧。因为钟离走时只说去几天,却已经半个月不曾回来,电话也越来越少。

        “他说要跟你结婚,被他爷爷用军鞭抽了个半死,被关起来了。”

        萧萧震惊地看着钟母,那张精致的脸因为想到儿子受罪,心疼与愤怒令它扭曲。

        “怎么会……”话没有问出口,就被她陡然收住。她突然想钟离衡已经很少给自己打电话,即便她打电话过去,那头要过许久才接。

        那些细微的喘息声是因为伤口疼痛?那些听起来的疲惫不是错觉?而是因为身体虚弱?

        “你知道衡是怎么长大的吗?他虽然没有父亲,可是却是爷爷最疼的孙子,家里的小辈也都让着他,他的大伯家的堂哥,更别提有多疼他。在外面,更是想要什么有什么,他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平时别人连他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得。”

        “你又知不知道,他只要皱皱眉,就有大把的人抢着去帮他解决问题。可是,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放弃这些?”

        “我没有……”她想辩驳,却没有底气。

        “别说你没有,都是因为你。低贱的你凭什么让我儿子被打,受那么重的伤?凭什么让我儿子和家里决裂?”

        萧萧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要想到钟离衡的伤,就心疼的心在卷缩。他怎么那么傻?什么也不告诉自己。

        “阿姨,求你让我去见见他,见见他好不好?”她乞求。

        钟母看着他冷笑:“见他?你想让他爷爷知道,他要娶的是杀自己儿子的萧远山的女儿,你想让他把衡杀了?”

        “不,不是的,你知道我爱他……”她只是要见见他,见到他便安心了而已。

        “爱?要不要我把这件事公布出来?看看让你看看衡的爱还在不在?看看钟离家会怎么对付你?”

        “不,不可以。”她直觉的大叫。

        “那就离开他,我可以把这件事压下来。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她也不想惊动钟离家,她怕连累到儿子。

        萧萧不知道钟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些话混乱的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想到她被打,原来他回A市是为了这个,原来他竟是这般深爱自己。

        可是,目光最后落在她紧抓的文件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这些,他会不会将这些情感抽离?她害怕他充满仇恨的眼睛,因为深爱,所以更怕失去。

        她在房间里也不知僵坐了多久,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才回神。看着幽蓝的光在茶几上闪烁,她突然害怕,害怕是钟离衡的电话,害怕他毫不知情的温柔。

        她抱着双肩蜷缩在沙发角上,她不接,她尽量去忽略不断回响的铃声。可是那边的人仍然锲而不舍,无法自欺的她还是抓过了手机。看到显示季杰的名字,她突然松了口气,却心却仍然闷闷的,因为此时它上面压了块巨石。

        “喂?”她出声。

        “萧萧,你怎么了?”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般哑涩,又好像在哭。

        “季杰……”从小,季杰就是她的依靠,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已经蓄满眼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到抽泣声,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

        “季杰,我该怎么办?”压抑的情绪在信任的人面前决堤,声音那般无助。

        “别哭,萧萧你别哭,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他安抚着,其实心已经开始着急。

        “我在……”她目光在房子里游移,目光落在那叠文件上,她应该带着它们离开,在钟离衡回来发现之前,处理掉。

        “我去公寓找你。”她说着也不等那边回答就挂了电话,将那些纸张胡乱的塞回文件袋里,然后装进背包,鞋子都忘了换就出了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大雨,出租车的玻璃上积满了水流,阻隔了她回望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只想找季杰商量。

        可是她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季杰的公寓是锁着的,他居然还没有回来。其实这套公寓是当初季杰为她租的,后来她去了钟离衡那里,季杰却没有把它退掉。

        手伸向皮包,发现自己没带备用钥匙,就连豪庭尊砥的钥匙都没带。衣服被雨水打透,她只好缩在角落里等季杰回来。

        她觉得好冷,又满怀心事,所以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落汤鸡似的季杰,从外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萧萧。

        她不止衣服湿透了,就连头发都粘在脸上。她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好像是睡着了,只是眉是蹙着的,看起来很不开心。

        又是因为那个钟离衡吧?

        心里有些苦涩,他掏了钥匙开门,然后把她抱进了屋里。

        “萧萧?萧萧?”他拍着她的脸轻叫,可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手下的触感,也是一片火烫。

        将房间的空调调热,季杰迟疑了一下,还是动手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手碰到她的胸衣的时候,不可抑止的颤抖,这具身子曾经在他绮丽的梦中描绘过无数次,却不曾在梦外奢望。

        他知道他不该有杂念,何况她还病着。深吸了口气,将她的衣服快速脱下来,然后用被子裹住,然后找了退烧的药给她。

        将萧萧安排妥了,他才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房间的温度太热,他便只着了条裤子。坐在床边看着萧萧,她仍然没有醒来,贝齿咬着下唇,眉蹙得更紧,嘴里喊着钟离的名字。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都会发痛。

        到底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目光掠过包里露出的文件袋一角,好奇心驱驶他动手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他震惊,也立即明白了萧萧的痛苦。

        手机的震动嗡嗡的响起来,从背包里拿出萧萧的手机,上面显示着钟离衡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又扫过萧萧的脸,然后挂了电话。

        俯身,指尖轻抚着她眉头褶皱,萧萧,你的命为什么这么坎坷?

        他离她太近,她身上独有味道被吸入鼻腔,季杰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唇瓣上,目光渐渐变得幽暗。

        当季杰反应过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贴上了那希冀已久的柔软芳唇,却不可动,大气都不敢喘。

        她的唇却蠕动了下,吐出两个字:“钟离……”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的心里也只有那个男人。长久的守候,换来她与别人的厮守,季杰的心,那一刻被人妒忌冲昏了头。

        所以手机屏次再次亮起,钟离两个字灼痛了他的眼。过了一会儿,恼人的铃声终于停止,屏幕暗下去前,他看到了那张亲昵的背景合照。

        他盯了许久,拿着她的手机迟疑,然后调出摄像功能,贪心的为自己和她照了一张,然后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发送。正想删除,这时钟离衡的电话又打进来,手机发出电池耗完的信号,然后直接死了机。

        他心虚,赶紧找了个充电器,将电池卸下来,等着电池充满,然后赶紧将东西删掉。

        萧萧一直在昏睡,他从外市打车赶回来,也有些累了。卧在房间的小沙发上,脑子里转的都是萧萧带来的文件内容。

        季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是被萧萧的尖叫惊醒的。萧萧抱着被子坐起来,眼里充满了惊恐,在对上季杰的眸子时,才渐渐平复。

        “怎么了?”他着急的奔过去。

        手碰她光裸的手臂,然后触电般的收回来,然后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都透了,而且在发烧……”明明很理直气壮的话,却因为自己的心思不纯,而显得底气不足。

        “嗯,不用解释了。”萧萧报以他信任的目光,或许只是不想看他窘迫。

        然后季杰将她的衣服拿回来,然后才出去,关上门,让她安心的穿衣服。

        萧萧心里也有些别扭,虽然季杰算是跟她很亲的人了,但是现在毕竟都是成年人。甩掉不必要想法,只是为了彼此不尴尬。

        赶紧动手将衣服穿上,外面的突然传来不寻常的声音。门突然被人踹开,季杰被扔了进来。

        萧萧已经记不太清那天的情景,只记得季杰被打得很惨,他们有意识的时候,已经那个废旧钢厂的厂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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