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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天楚九年八月初,楚国国君楚亦寒,在朝堂上大显君威,力排众议,将因涉嫌通敌的老将苏开元从狱中请出,挂印封帅,带领十万守城军开拔边线安州。出征那日,皇帝亲自将官军送出城门,目送良久,以示恩典,就此,被前线战争搅得惶惶的民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多了许多乔装改扮的禁卫军,似乎四处搜寻着什么,普通百姓自然看不出来有何变化,可是明里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主上,楚亦寒没有上我们的当,苏开元还是去了前线,最近京城暗探增多,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可能暴露了行踪了,还是赶紧回国吧。”玉之影身边的心腹谋臣说道。

        玉之影沉吟片刻,问道:“那个云福那里,还没有动静吗?让他早日动手。”

        谋臣眼神一暗,谏言道:“主上,不过是一个女人,何必为了她在此逗留,若是暗探找来……”真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主上怎么突地糊涂了,眼看前线战事吃紧,他不回去主持大局,却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冒险逗留在敌国,若是被暗探找来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真正是红颜祸水啊!

        玉之影摇摇头,淡然道:“谋划准备已久,若就此放弃,我决不甘心!”

        为了他的皇后,他可是费尽心力,先是陷害她父亲和她一家,期望她对楚亦寒失望,进而投入自己的怀抱,虽说这样做,使的是一箭双雕,灭了云相这个重臣和大将苏开元,有利于玉国的拓展,但是,说到底,主要还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不过看目前情形,这一棋,似乎是他下输了。

        玉之影手里的纸扇,清脆一声响,禁不住被他捏成了两截。

        怪只怪,他小看了楚亦寒对她的深情,宁愿置帝位于险境,也要力挺云家,导致那女人不但没有对楚亦寒失望,反而增进了他们的感情。

        棋差一着,便是满盘皆输,所以,后面一棋,坚决不能再输!

        “主上,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冒此大险,主上身边,多的是……”谋臣还待要劝。

        却被他一挥手,止住了话茬,玉之影暗沉脸色,冷道:“不必再劝,此事我心意已决。”他想要的东西,从未得不到,包括皇位,也包括女人。

        “是。”谋臣心中不甘,悻悻地答道。

        虽说那女人闻名天下,可是主上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那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

        茉莉花的香味儿,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陶醉,不过,最让人陶醉的,还是那花下卧榻的美人儿。

        美人一身白色的睡袍,身姿绰约,一手撑着头,慵懒地侧卧在卧榻之上,青丝随意地披散下来,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有几丝,调皮地掉到她春葱一般的手指上,一黑一白,意境素雅,只觉那就是一张用素颜精心装裱的水墨画。

        眸中如行云流水,忽明忽暗,忽近忽远,映照着她飞速运转的心思。

        前日再去见过楚亦寒一次,回来后,他便有了那一系列举动,这暗处的某人,该有所动作了吧?

        云福近几日正常的很,没有丝毫动作。

        一切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谁,我等着你来将我掳走呢,你还不行动?云墨衣手里把玩着一缕发丝,邪恶地想道。

        整个园中,月色昭昭,似乎就她一个人呢,美男们都去哪里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云墨衣擒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微眯了眼睛,往暗处射了一道光线:兔子要上钩了。

        暗处的人影接收到她的眼神,几道呼吸同时紧了一紧。

        闻人醒眼疾手快地拉住洛魂几欲冲出去的身影,默默地朝他摇了摇头,洛魂银牙一咬,狠狠地瞪了云墨衣一眼,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脚步。

        云墨衣接收到他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禁不住低声笑了一声,那笑,如一瞬间绽开的玫瑰,魅惑众生。

        几道呼吸又是一紧,温度拔高,都禁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该死的,这天怎么越来越热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暗处往四周望了一眼,又默默地观察了半响,不由得心中一喜,真是天赐良机!才走出来,走到云墨衣的榻前,躬身唤了一句:“小姐--”

        云墨衣装作小寐被吵醒的样子,迷离地睁开眼睛,望了来人一眼,柔声道:“云管家啊,有事吗?”

        云福犹豫了半响,支支吾吾地道:“小姐,有一事,事关老爷那几封书信的事,不知老奴当讲不当讲?”

        心中却胆颤地紧,这女人不好对付,可千万别被她瞧出破绽来。想着想着,额间不禁滴下一滴汗来。

        “哦?”云墨衣立身坐起来,似乎没看到他那紧张模样,激动道:“什么事?管家但讲无妨。”

        “是。”云福舒了口气,尽量平缓地讲道:“自从在老爷书房里搜出那几封书信,老奴便觉得十分蹊跷,老爷的书房,只有老奴一人能进去,老爷出事后,夫人公子和小姐却十分信任云福,没有怀疑老奴,主子们越是信任,云福越是不安,总觉是自己失职,所以便一直特意留意全府上下,看是否有何疑点。终于,刚才老奴在巡视的时候,在后门发现了一处蹊跷,对洗清老爷的冤屈大有助益……”

        “哦,是何蹊跷?”云墨衣黛眉高挑,激动不已地站起来。

        “我说不清,还请小姐随老奴前去,一看便知,就在云府后门处……”云福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光,似乎离希望又近了一步。

        “好,快带我去,若真有益处,一定记你一大功!”云墨衣穿上外袍,迫不及待地要跟他走。

        “是,请小姐随我来。”云福低下头,掩下眼中的兴奋,神色如常地往前带路。

        云墨衣款款跟在他身后,手在背后暗暗打了个手势。

        “就是这里了,小姐请看。”云福站定了脚步,转身过来盯着她,眼里发出一阵异样的光彩。

        云墨衣四处看了看,莫名道:“什么也没有啊?”奇怪了,他要怎样将她掳走?不会是采取将她打昏的形式吧?他该是知道自己的武功的,自己身后也没有探出来任何人的气息啊。

        “小姐,这里,你看。”云福从怀里掏出一个琥珀石头一样的东西,那石头在月下发出荧荧的光,仔细看,似乎有液体在其中不停流动一般,煞是诡异。盯不了一会儿,便觉一阵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不好,有古怪,云墨衣掐着自己的脉门,定神凝气,止住自己的一阵头晕。

        云福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看着我的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眼睛看去,他的眼神幽深,如同能吸收人的神智一般,牵引着她呆呆地望着他。

        缓缓的开口,声音如同响在她耳边,又如同自遥远的地方传来,传到她这里,便成了一阵朦胧的迷音:“看着我,你觉得头晕发沉,身子动不了了,你想要睡觉……”

        云墨衣美眸迷离地眨了几下,身子一阵僵硬,困意阵阵袭来,不由打了个哈欠。

        “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你睡着了……”那绵延的迷音说道。

        她果然如他所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

        云福赶忙接住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以为,会颇费些力,没想到,竟如此轻松,看来这摄魂大法,果然好用。

        总算大功告成了,得趁现在没有人看见,快点将人送出去,若是被那帮男人发现,便走也走不了了。

        快速拉开后门,头往外探去,手指放入嘴里,学了三声鸟叫。

        云府的后门,是一条清幽的小巷,这夜晚时分,很少有人路过,小巷尽头,很快便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不正是那假云墨衣么,看来两人已在后面等候多时,只等云福将人弄昏,好来调换。

        那假云墨衣走至光亮处,暗处的几道呼吸不由得又是一紧,该死的,他们连冒牌货都弄出来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令人难以相信。

        云福将手中的真云墨衣放入那男人手中,又低声问了一遍:“我的任务完成了,主上什么时候让我回国?”这硬生生地将人给换了,若是那几个男人发现起来,他铁定走不了了,所以,此处决计不宜久留。

        那男人往假云墨衣努了努嘴,回道:“主上吩咐了,让你把她送入宫中,让她迷惑楚亦寒,祸乱楚国朝政,最好能挑起他们楚家兄弟的矛盾,令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你便自去渡口报道。”

        “知道了。”云福一喜,他脱身的日子不远了,云墨衣本来就在皇宫来去自如,哪里还需要他送,他只需交代些注意事项便可以走了。

        “好了,我走了,还要回去交差。”来人抱着云墨衣,冲云福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云福目送着他们走远,才敢长舒了一口气,拭掉额间的大汗,往假云墨衣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真像。”

        又冲她说道:“你说两句话来听听。”光模样像还不行,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才能瞒得住皇帝的眼睛。

        “云墨衣”原地走了两步,盈盈一拜道:“叩见皇上。”

        云福摇了摇头,道:“这声音倒是一模一样,只是这气质,怎样也觉得差了许多,你得再清冷一点。”

        “云墨衣”眉眼儿一挑,冷道:“这样呢?”

        “这冷倒是够冷了,只是,总觉得差点儿什么。”云福挠着脑袋左思右想,似乎也想不出差点儿什么。

        废话,几个男人心里骂道,差得简直十万八千里,这假的能和真的比么?衣儿浑身自然流露的气质,是靠她的智慧和武功散发出来的,岂是随随便便拉一个女人,故意便能装得出来的?就算他们没有在此看到真相,这假的送到他们面前,也别想蒙混过关,只一眼,便能认出真假。

        “算了,我领你去她的房间,你好好了解下再说,记住,这几天千万不要跟那几个男人频繁接触,以免露了破绽。”云福摇摇头,自己得想办法早日脱身才是,总觉得这假的蒙骗不了多久。

        待他们走后,几个男人才从暗处走出来,站在月光下。

        林白担忧道:“刚才看衣儿似乎是被他控制了神智了,就这样由着她去,会不会有危险?”偏偏又不好跟去,恐怕打草惊蛇。

        闻人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没看见衣儿被抱走时,给我们打的手势么?让我们稍安勿躁。”

        林白摇摇头,他当时看衣儿不对劲,便一个劲地陷入了担忧,哪里还看到她打了什么手势。

        “照我说,就应该跟上去,找到他的老巢,将那不知死活的皇帝一网打尽!”洛魂飞起一掌,往一旁树上飞去,扫得树枝颤动,树叶纷纷飘落,这死女人一不在眼前看着,他便心烦意乱的很。

        凭他们几个人的武功,还对付不了一个偷偷潜到别国来的皇帝么?偏偏还要送羊入虎口!

        楚亦尘说道:“玉之影是个十分狡猾的人,他对衣儿的行踪了如指掌,说明他在京城眼线密布,我们若跟上去,势必打草惊蛇,到时候若被他发觉,令手下人挑起京城动乱,他再趁乱溜了,不但抓不住他,反而令我们民心慌乱,便得不偿失了。”

        “是啊。”楚亦谨也说道:“他要的只有衣儿一人,所以,只衣儿去,他便不会怀疑,只是,我为何隐隐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呢?”

        闻人醒晃晃头,挥去心中那抹同样的不安,看着手腕上所系的铃铛,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将计就计,装作一切如常,只等衣儿一到,将他制住,令他不能趁乱逃脱,摇响铃铛通知我们前去。相信等不了多久,这铃铛便能响了。”

        几人回了屋里,楚亦谨回宫通知楚亦寒去了。掌了灯,双双眼睛盯着闻人醒手上的铃铛,尽管除了闻人醒,别的人都听不到它的响声,但是他们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期望它快点响起来,让他们的心少受点煎熬。

        乔装打扮的楚亦寒,跟在楚亦谨身后,踏着夜色而来。

        “重兵已经布置完毕,暗中集结在云府外,只等衣儿的消息,便将他们一网成擒。”楚亦寒低声说道。

        众人点点头,又将心神放回了那只小小的铃铛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昏昏欲睡的闻人醒猛然从椅子上惊醒,惊呼道:“响了,响了,衣儿有消息了。”

        几人精神纷纷一振,皆面露喜色,站立起来。

        楚亦寒道:“走!”

        各色美男鱼贯而出,在云府外集结了人马,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控制云福和假云墨衣,防止他们趁乱逃跑,大队人马,在夜色中潜行,便要出发收网了。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铃铛声,很快便寻到了京城内一处偏僻的宅子,这座宅子毫不起眼,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般,楚亦寒命禁卫军们将宅子团团包围,男人们便带了人马,随着闻人醒往里走去。

        甫一进门,便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吹得人心中不由一颤,每个人都油然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宅子里安静地过分,所有的房间都暗黑无灯,也没有人的气息,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众人不觉有些诡异。

        可是闻人醒手里的铃铛愈发的清晰,证明他离云墨衣越来越近了。

        没再多做他想,几人往宅子深处走去,果然,在最里面的一间房,亮着灯,灯光在窗棂上投射下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众人不觉一喜,却又觉得煞是诡异,怎么会只有衣儿一个人在那,别的人呢?会不会有诈?

        但是,对云墨衣的担忧,总是盖过了一切心思,哪怕屋里有机关陷阱,豺狼虎豹,男人们也是要进去闯一闯的。

        洛魂掌风一扫,门便“砰”的一声开了,房中一览无余,确实有个女子坐在窗边,手里摇着那只铃铛,却并不是云墨衣,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见门被大开,许多男人冲了进来,吓得丢了铃铛,跌在地上。

        不好,这铃铛怎么会在一个陌生女子手上?闻人醒拾起那只在地上骨碌打转的铃铛,眼里浮上一抹忧色,手中的剑,很快便架到那女子脖子上,恨声道:“这铃铛,怎么会在你手里,它原来的主人呢?”

        女子吓得哆哆嗦嗦,嘴唇直发颤:“奴……奴婢不知,是……是主上给我的……令我……呆在这里,等……等他走后一个时辰,便……在这里一直摇……摇……。”

        虽然她说得语不成句,大家还是听明白了她的话:玉之影把铃铛给了她,命令她呆在这里,等他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便一直在这里摇铃铛,引诱他们前来扑个空。

        该死的玉之影,实在太狡猾了,他怎么会知道这只铃铛的用处?

        “那他去哪里了?”闻人醒眼中焦急,手上的剑,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脖子上加深了力道。

        目前竟然只有这唯一一个线索!

        “呜……奴婢……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呜--。”那女人吓得大哭。

        洛魂不耐烦起来,一把拎着她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冷目瞪道:“快说,你信不信,你再拖沓,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心里急得,跟大火燎原似的,该死的臭女人,我就说不要让她单独一个人去冒险,她偏偏那般自信,这下可好了,玉之影没逮着,她也丢了!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眼里的寒星,和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吓得那女人连哭都不会了,眼睛一番,便晕了过去。

        该死的!洛魂一把将她丢在地上,转头问几个神色焦灼的男人道:“怎么办?”

        连一向冷静的闻人醒也没了主意,更别说其他的男人,他们全都陷入了对云墨衣深深的担忧中,这个看起来像是侍女的女子,明显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目前唯一能确定的,便是玉之影已经带着衣儿跑了,若他一出了楚国境内,便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现在两国在交战,他们总不能去玉国的皇宫要人吧?

        洛魂偏不这么想,他说道:“不管他去哪里了,总归要回玉国的,他们才走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我们只要沿着去往玉国的方向追,说不定还能追的上!”

        几人纷纷觉得有理,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可想,只要能找到衣儿,哪怕就是去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下眉头。

        事不宜迟,立刻动身,楚亦谨说道:“皇兄,你坐镇京城,静候我们消息,那云福和假云墨衣,是洗清云相冤情的关键,只要严刑审讯即可。”

        楚亦寒点了点头,只说道:“你们要一切小心,如今两国交战,切不可太暴露身份。”

        默默叹了一声,每次他们要走,他便只能留在京城,巴巴地望着。

        很快,几个男人,除了不能行动的南宫牧,俱都收拾了行装,各自带了随从,与破劫凝香一道,连夜快马往玉国的方向赶去,以期能在半路上将其截下,哪知,他们与云墨衣,走得完全不是一条道。

        身子怎么会这么软,一丝力气也无?云墨衣悠悠地从梦中醒过来,疑惑地想道。

        待睁开了眼睛,却又不禁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小巧,却布置得典雅清新,什么也不缺,最主要的,自己躺在床上,隐隐有一种晃悠的感觉,就像不是建筑在平地上的房屋,而是飘摇在水上一般。

        莫非这是在船上?自己怎么会到船上来了?

        云墨衣眯着双眸,仔细回想起来,她记得,当时在云府后门,假装被云福用催眠术催眠,然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到了一个陌生的宅子。

        很快便见到了玉之影,玉之影将她接过,她正要从装睡中醒过来,向他发难,他便迅速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随后,她便不甘地陷入了沉睡中。

        玉之影太狡猾了,她明明已经被催眠睡着了,他还要点了她的昏睡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实在不好对付!

        这可是被他掳到船上来了?看来,他们正在回玉国的路上,得赶紧通知醒他们才行。

        伸手抚上自己的手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的铃铛呢?她明明系在手腕上的!

        在自己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兜里的瓶瓶罐罐已经没有了,搜索一遍,怎样也找不到铃铛的下落。

        该死的,不会是被玉之影拿走了吧?他应该不会知道那只铃铛的用处才对啊,不过一个普通的铃铛,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试着运了运体内的真气,不由得哀叹一声,该死的男人,跟洛魂一样卑鄙,又给她下了药,封了她的内息,比洛魂更可恶的是,他不但封了她的内息,还给她下了软筋散,以致她现在不仅没有武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武功,没有力气,又不能通知醒他们,目前还在船上,茫茫水里,她这只旱鸭子,想起来跳水都不行!

        该死的玉之影,怪不得能弑兄夺得皇位,他实在太腹黑了,比洛魂还狡猾,不但没有令她得手,反而让她陷入艰难的境地,杜绝了她一切逃跑与送信的可能。

        他果然是一只凶狠的大灰狼!

        不由得哀声连连。

        正在悲哀自己落入狼手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两道声音恭敬地喊道:“主上。”

        “嗯,她醒了吗?”玉之影的声音问道。

        该死的,门口竟然有两个守卫,失去了内息的她,哪里能探得到。

        “还没有动静。”一个守卫答道。

        “开门。”

        “是。”

        随着开门的声音,云墨衣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在想出来对策之前,她决定先避免与他正面相对。

        一道脚步声轻轻地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脚步停留在她的床前,云墨衣能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扫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怎么还不醒呢?”玉之影轻声说道,似乎怕打扰她睡觉一般。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能睡,都解了你的穴道了,你还不醒。”一只冰凉的手,捏起她的素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惹得她一阵痒痒,本就敏感的她,几欲破功。

        “你呀,真调皮,还想将你的男人们引来,我怎么能答应呢?从此以后,你便不能跟他们来往了,在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顿了顿,又说道:“等我们回去以后,便举行封后大典,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了,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鬼才要当你的皇后,云墨衣心里暗咒一声,我这才从那个皇宫里跳出来,转眼又到另外一个皇宫去了。

        只是心里好奇的要死,他到底是如何得知那只铃铛的用处的?

        “只要你乖乖的,以后,我便只宠你一个人。”玉之影伸出玉指,指尖在她红唇上慢慢描绘,慢慢俯下头来,欲要吻住她的香唇。

        当灼热的气息喷薄到她的脸上,当他的唇,离她只有半寸之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攸然睁开了双眼,恨恨地盯着他放大的俊脸。

        玉之影就在她上方半存处,轻声笑起来:“我以为,你还能忍得更久呢?”

        “你知道我醒着?”云墨衣出声,竟然十分沙哑虚弱。

        她自觉伪装得不错。

        “我一捏你的手,你就一阵紧绷,虽然很轻微,但是仍然逃不过我的感觉。”玉之影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她的面前。

        她试图起身,中了软筋散的她,起来了一尺,又无力地倒在床上,只得暗骂一声,恨恨地盯着他道:“我起不来。”

        “哦,我差点忘记了。”玉之影说完,将茶杯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小口,俯下身,对上她的红唇,将水缓缓送入她的嘴里。

        “唔--”云墨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咽下了他喂来的水。

        谁知,他喂完了水,还伸出舌头来,将她的红唇舔了一遍,舔地她一阵哆嗦,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她回过神来,他还在她唇上肆虐,她不由得气急,张了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谁知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意图,在她咬牙前一瞬间,便起身而去,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说了一句:“真甜!”

        “你!”云墨衣不由气结,眸子里发出一道暗光,怒道:“无耻之徒!”

        “皇后,可不许这样说朕!”玉之影似笑非笑地说道,眼神幽暗。

        “谁是你的皇后,卑鄙无耻,竟然给我下软筋散!”云墨衣怒目而视,呸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乖,你说说,我若不给你下软筋散,你会不会跑?”玉之影问道。

        废话,不跑是傻瓜,云墨衣心道,却白了他一眼,恨道:“快给我解了。”

        只可惜,不像在玄衣教的时候,还有个林白可以依靠,如今他身边,自己是一个人也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交情的人,想寻解药都寻不着。

        难道,真的要被他这样天天软绵绵地放在床上,一路跟他去玉国?

        不行,得想个办法。云墨衣的脑子,又飞速运转起来。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是一样也不跟她沾边,唯一靠得,只能是自己,偏偏又被下了软筋散,首先要做的,便是得解了这软筋散。

        玉之影嘴唇上扬,笑道:“等回宫,我自然会给你解的,这些日子,你先委屈一下罢。”

        “可是……”云墨衣变幻了神色,换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喃道:“我这样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好难受,吃饭喝水都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喂你。”玉之影说道,他可是从来没有喂过哪个女人吃东西,别说喂食,所有的女人都只有匍匐在他脚下,仰望他的份。

        “可是……可是……”云墨衣委屈地咬着嘴唇,却在心里面骂了他几百遍,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若是我想如厕怎么办?”这个你总不能帮忙了吧?

        “没关系,我帮你。”玉之影好心情地说道。

        “……”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云墨衣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妩媚说道:“你看,我总是这样躺在床上,会很闷的,不如你给我解药,我保证乖乖地不跑,好不好?”不跑才怪。

        玉之影俯下身来,细细地凝望着她脸上的表情,笑道:“你这女人,一会生气,一会装可怜,一会又使美人计,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呃,被看穿了,云墨衣一阵恼怒,这死男人,像块臭石头,油盐不进。

        “那你到底想怎样?”云墨衣终归懒得装了,恶狠狠地恢复了本来面目,咬牙切齿地说道:“真的要一直将我囚禁在床上么?我又不是囚犯!”该死的,说什么要去当他的皇后,就这样便没有人身自由了,若真进了宫,还不得被他天天关在房子里,她的人生,从此将变得一片灰暗。

        一股无力感在心中不断升腾,该死的男人,不但封了她的武功,还不让她动,还缴了她的铃铛,关在这不着陆的船上,举目无亲,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呜呜,连自由都没有。呜呜,我想醒了,想牧,小白,谨,尘,寒,比起这个男人来,连洛魂那个霸道男人都那么可爱。

        甚至连水夜枫都想。“呜--”想着想着,晶莹的泪珠儿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看她哭了,玉之影千年不变的脸上,永远似笑非笑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手足无措起来,慌忙掏出怀里的锦帕,轻轻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细声哄道:“你别哭啊,别哭……”

        “呜……”他越劝,她哭得越大声,充分发挥了女人一哭二闹的本事,呜,醒……

        “好了,好了,我给你解了还不成吗?你别哭了!”玉之影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一愣,有些愕然,睁着一双泪眼,哽咽地问道:“真的?”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她想尽了办法,他也不中计,偏偏无心一哭,他倒投降了,原来他吃这一套啊?

        “真的,真的,你不哭,我就给你解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要乖乖的,不许乱跑。”反正这在船上,四处都是水,她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心里一阵难言的疼!

        他要是知道,某个女人是因为想起了别的男人而哭,估计不但不给她解药,还得再给她下个药不可!

        “嗯,我乖乖的,不乱跑,不如,你把我的武功也恢复了吧?”掌握到他的软肋就好办了,云墨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得寸进尺地道。

        “不行,这个不能答应你。”玉之影摇摇头,语气却比刚才温柔了许多,手里还在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呜……没有武功,若是有人欺负我怎么办?”云墨衣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腿,痛的她眼泪又出来了,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这,有我在,哪里有人敢欺负你?”玉之影无奈道,眼里却有一丝松动。

        谁知道,他竟然不舍她哭泣呢?

        “你不是要我当皇后么,我在玉国举目无亲的,若是你后宫里的女人吃起醋来,要害我,我又无力自保,你又不在的时候,我怎么办?呜--呜--”云墨衣首次佩服自己的演技,可惜这里没有奥斯卡,否则定然拿个最佳影后回来。

        “这……”玉之影犹豫道。

        “呜……呜……就让我哭死算了……”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大有冲垮一切之势。

        只是,若仔细看去,便能分辨清楚,她脸上哪有半丝伤心的痕迹,某个比狐狸还狡猾的男人,偏偏就是看不透。

        “乖衣儿,不哭了好么,这样吧,一回到宫里,我就恢复你的武功好不好?再下一道命令,令所有的人都不许去打扰你,你看可满意?”玉之影心疼地叹了一声。

        哎,明明知道还她武功有多危险,自己费了多少人力,冒大险得来的她,有可能转眼便消失无踪,她骂他也罢,恨他也罢,他都可以一笑了之,偏偏吃她这一套,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她一哭,他心里便像有万条虫子在咬他的心一般,痛的他几乎都快呼吸不过来。

        “不可以现在就恢复么?”云墨衣捂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也知道不能太过分,物极必反,若太过了,说不定连软筋散的解药都没了。

        “乖衣儿,这是我的最大限度了,你不能再调皮了。”玉之影叹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嘴里的称呼,从“你这女人”升级为“乖衣儿”了。

        “好吧。”云墨衣装作勉为其难地叹了一声:“你要说话算话哦,先把软筋散的解药拿来吧。”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有了行动的自由,先把四周的情况,打探一番再说。

        玉之影拍掌两声,立即有人推门,在门口行了个礼,躬身而立,静待他的命令。

        “去将软筋散的解药拿来。”玉之影换了张脸,脸色冰冷,目光凛然,高高在上地说道。

        原来他身为皇帝的时候,是这副模样,与在她面前,大不同。

        “是。”守卫退了下去。

        不大一会,便拿了解药来,玉之影接过,递到空中,云墨衣正要接,他攸然便缩了回去。

        云墨衣心中“咯噔”一声,他不会意识到什么,又反悔了吧?美眸亮闪闪地看着他,心里一阵发虚。

        玉之影挥了挥手,令守卫关门,退了下去,又回复了在她面前那张脸,笑道:“亲我一下,我便给你。”说完,闭上眼睛,红唇嘟起,凑到她的面前。

        呃,云墨衣望了望他的俊脸,又望了望他手中的解药,闭了眼,横了心,微微抬起头,在他红唇上像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点了一下,便缩了回来,伸手道:“给我吧。”

        玉之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解药递给她,嘴里喃道:“小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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