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江湖
小伍带着豆包来到离洞口还有五十多步的距离时，凭空飞来一个石子打向小伍的面门。小伍一闪身，把石头抓在手里，走到洞口，看见齐铮坐在那里向自己微笑。
“好小子，进步不小啊。”
“师父，您可想死我了。”
“臭小子，嘴开始变甜了啊。”
“没有，是真的。”
“少来这套，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师父，这是我给您买的梨花糕，您尝尝。”
“哎哟，学会送礼了啊。”
小伍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挠了挠头。
“您先吃着，我去烧水。”
小伍生起火，烧开了一大锅水，用热水开始给齐铮洗头洗脸，修剪头发胡子，然后又给齐铮全身上下擦洗了一遍，搓下来的泥掉了一地，可见这一年多，齐铮脏成了什么样子。
“师父啊，我不在的时候，您就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啊。”
“怕什么？反正不是有你在呢吗？你一年回来一次，我就一年洗一次澡；你两年回来一次，我就两年洗一次。”
“师父，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一直陪着您。”
齐铮心里感到十分温暖，却又升起一股悲伤。
“小伍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教给你的，我基本都已经教完了。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出去闯荡了，我不可能让你一辈子陪我在这山洞里。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需要出去认识你自己的朋友，将来还会认识到你喜欢的女孩子，和她成家，还会有你自己的孩子。你不是说你还要去天国看你的父母吗？以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想要通过融天殿的后门，你的身体，你的识海都必须无比强大。身体的修炼，我已经帮你达到一般人达不到的高度了，可是还是有缺陷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师父。”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克服这个缺陷。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得找到易髓经，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当年我就是强行想要走捷径突破这个屏障，所以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易髓经？”
“是的，易髓经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本秘籍。早就不知所踪，我虽然知道有这么一本秘籍，可是世间没有人知道在哪里。没有补全我们脊椎骨还有后脑的修炼，我们这个功法就是残缺的，永远留有漏洞。眼睛和后脑你可以用双手护住，但是整个腹部和后腰都是缺陷，你防不过来。虽然说在人世间行走，绰绰有余，但你现在也不是无敌的，起码郭骧的箭就能要了你的命，更别提那些识海无比强大的高手。如果你想要通过融天殿的后门，你就需要把你的身体修炼得无比强大，眼睛你可以用手护住，可是腹部就没有保护了。”
“那我打造一副护甲不可以吗？”
“没用的，融天殿的后门，金属的物品是无法通过的，只有灵魂和血肉。你可以打造一件软甲在人世间行走，虽然比不上我们的功法的防护能力，但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师父，那易髓经是不是也有可能已经不在世间了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需要去找，如果找到了，才能练好脊椎。”
“那是不是对您也会起作用？能够让您重新站起来？”
“这个不好说，我也没看过里边的内容。”
“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但愿吧。”
“那我明天就开始去找。”
“你去哪儿找？”
“这个”
“你着什么急？我还有好多想吃的，你得去镇上给我买来再走啊。”
“啊，是是是，我是有点心急了。”
“我还得嘱咐你一句，小伍。行走在江湖上，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这世上虽然也有好人，但是好人坏人都不是绝对的，好人也有变坏的一天。所以即使你选择了相信一个人，也要时刻心里留有防备，才能保自己周全，你记住了吗？”
“师父，我记住了。”
“你也不用回来得太频繁，一两年回来一次就够了。如果去的地方太远，或者有了什么线索，有希望找到易髓经了，不回来都可以。”
“我知道了。”
“好了，你拿笔和纸，把我想吃的东西记下来，明天去镇上买。对了，再去铁匠铺，打一副软甲和一把匕首回来带上。”
“软甲我知道有用，要匕首做什么？”
“就算你能耐再大，一旦落入网里，你怎么挣脱？”
“哦哦哦，师父说的是。”
“匕首一定要随身带着，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师父。”
第二天，小伍去镇上买了齐铮吩咐的东西，又去铁匠铺定了货。
这回小伍买了一大堆吃的带回来，齐铮想要的，小伍都买了双份的，还有其他齐铮没吩咐的，再加上花在铁匠铺的钱。小伍把手里的积蓄花了个干干净净。
齐铮直埋怨小伍花钱大手大脚，买那么多东西回来，吃不完会发霉，小伍也不管。
“师父，我这次出去，路途遥远，也可能有危险，就不带豆包了，让它留下来陪您吧。”
“嗯，也好。你把钱都花干净了，怎么上路？总不能拦路抢劫吧？”
“当然要抢啊。”
“你！这样不好。”
“我不抢人的，我抢狗熊的。”
齐铮想了想，笑了起来。
“你这个兔崽子，吓我一跳。附近哪儿还有狗熊了？都不敢来了。”
“我去远点的山里找找，没准还有。”
在附近的山里搜了三天，还真让小伍给搜到了。可怜的狗熊还以为有人送货上门了，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打了个满脸开花，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衣服就被人脱了去。
小伍带着熊皮回到山洞，带上点干粮，给齐铮跪地磕了三个头，踏上了征程。
小伍的第一站当然就是砾羊镇，来到镇上，小伍蹲在街上把熊皮卖了，得了十两银子，然后去铁匠铺付了尾款，手里还剩五两银子。
然后小伍来到了砾羊镇最大的一家拳馆，雄羊拳馆。这家拳馆，以前小伍做梦都想成为里边的一名拳师，小伍曾经无数次在雄羊拳馆门口徘徊过，就指望着有人进进出出，在开门的瞬间可以看到里边的拳师练拳。现如今，小伍已然没有必要在这家拳馆学习什么拳法了，小伍来的目的就是想了解天固国的武道体系。
敲响了雄羊拳馆的大门，一名精壮的汉子打开了门，看见门口瘦瘦小小的小伍，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是来当拳师的。”
“你说什么？”这名汉子，看小伍这么瘦小，来了就说要当拳师，而不是来学拳，一时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我来当拳师，嗯，就是当你们拳馆的当家拳师。”
“走吧，别来胡闹。”汉子说完，就要关门。
小伍伸出一只手，挡在了门上，那名汉子居然一时间推不动。
小伍稍微加了把力，大门被推开了，小伍径直走了进去。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汉子追了上来。
院子里一群肌肉健硕的壮汉在练习拳法，打得虎虎生威。
开门的那名汉子走过来，要抓小伍的肩膀，小伍轻轻一闪身，躲开了。然后从院子里的一群拳师中间穿过，走向大厅。
那名汉子不敢从院子里穿过，而是从院子周围绕过去，来找小伍。
小伍早就已经到了大厅里，雄羊拳馆的馆长正坐在太师椅里喝着茶，目睹着这一切。
汉子追进大厅，要去抓小伍。馆长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挥挥手，制止了那名汉子。
小伍来到馆长面前，行了个礼。
馆长叫做关雄，是个老拳师了，今年五十多岁，一身的横练功夫，长得又高又壮。
“小朋友，你要来我们这里当拳师？”
“是的，还请馆长关照。”
“那你学过拳吗？”
“学过一点点。”
“不是在我们这里学的吧。那你是打算来学拳还是教拳呢？”
“都不是。”
“哦？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代表雄羊拳馆去参加拳赛。”
镇上的拳赛都是各大拳馆推荐的选手去参赛，不接收个人报名，所以小伍只好出此下策。
老拳师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怎么证明你有这个实力代表我们雄羊拳馆呢？况且我们拳馆有实力的拳师也有很多。”
“我知道镇上的拳赛获得了优胜，就可以去京城继续参加拳赛，我想去看看。而且代表雄羊拳馆去京城拿了冠军，对雄羊拳馆也有好处。”
雄羊拳馆虽然在镇上经常获得冠军，可是一去到京里，就颗粒无收，年年都是满怀信心的去，灰溜溜的回来，所以关雄也很想在京城打出自己拳馆的名号。可是面前的这个孩子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也没几两肉。虽然进门的时候，感觉到这个孩子有些不同，但是说到京城去拿冠军，未免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样吧，你跟我们拳馆的人练练看，如果你真有两下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关雄走到大厅外的院子里，喊了一声正在角落里扫地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放下手里的扫帚一路小跑过来，站到关雄的身边。
关雄转头对小伍说：“你先跟他练一下看看吧。”
小伍走出来，站到那个小伙子面前。小伙子比小伍高出一个头来，看上去也比小伍壮实了很多。
“是你？”小伙子认出了小伍。原来他就是曾经欺负过小伍的那群孩子中的一个。
“我不跟他打，找你们拳馆最厉害的拳师出来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那个小伙子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也不管关雄就在身边，上前一步，一拳向小伍的面门打来。
小伍侧身一躲，顺手抓住了小伙子的腰带，一扭身，就把小伙子扔回到墙角处。
小伙子被摔得够呛，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了。
关雄吃了一惊，心想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略想了一下，转身向一个壮硕的拳师招了招手，这名拳师是关雄的大弟子，是拳馆里最有实力的拳师，在镇上的拳赛里经常拿冠军。
小伍看了一眼这名拳师，看体型，感觉应该是拳馆里的实力最强的了。
“你们俩切磋一下吧，友情切磋，注意分寸。”
小伍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这名拳师向小伍拱了下手，摆好了姿势。小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拳师见小伍一直站着，也不摆姿势，索性就不等他了，冲上来打出一招黑虎掏心。这一拳是一招基础的拳法，小伍注意到了这名拳师的下盘很稳，而且这一拳也用上了腰腿的力量，这粗壮的手臂，加上这一招蓄力的出击，打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是吃不消。可是如果打在小伍身上，估计会是这名拳师吃不消。所以小伍没有硬接这一拳，选择一猫腰从拳师的肋下躲过去了，来到拳师的背后。
小伍并不想显示全部的实力，所以并没有用多快的速度，即使是这样，这名拳师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拳打出去以后，对面的人竟然没有了。拳师左右扭头找人，愣是没找到。一回头，发现小伍站在自己身后。作为拳馆的大弟子，这名拳师在拳馆里，甚至是整个砾羊镇都是很有名望的，今天居然被一个半大小子给戏耍了，顿时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心下就有些着急了。
砾羊镇的拳师们，练的都是硬派功夫，实打实的对战，从来没有人在对战当中用这种方式来躲闪，所以这名拳师感到了莫大的羞辱，转过身来，发动全力，接连打出两拳。
这名拳师的出拳在小伍眼里就像是慢动作一般，小伍也懒得再继续纠缠了，蹲到地上，这时拳师的双拳正好从小伍的头顶上穿过，小伍举起双手，用双手的外沿肉比较厚的地方，往这名拳师的腹股沟上轻轻一敲。这名拳师突然觉得自己的胯部像是被重锤敲打了一般，两条腿都麻木了，下盘当时就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向后轰然倒下，震起一片尘土。
整个拳馆的人都看呆了，关雄也是目瞪口呆。这种猥琐的打法，前所未见，前所未闻，雄羊拳馆一直以来都是以正统自居，打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拳，这种攻人腹股沟的打法，想都不敢想。
小伍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打法猥琐还是不猥琐，在小伍看来，用什么方式都容易伤人，还不如用这种方式，打对方的麻筋，让对方失去行动力，总是最稳妥的。
小伍站起来，拍了拍手，走过去向那名拳师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可是那名拳师躺在地上，根本不理会小伍，认为自己被这种猥琐的方式打倒，是受了奇耻大辱。
小伍伸着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关雄使了个眼色，几名拳师跑过去，扶起他们的大师兄到后堂去了。
“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师承哪里啊？”
小伍不想说出自己师父，所以就随便编了个瞎话。
“其实我大部分都是自己练的，以前跟山里的一个老师傅学了几天，后来就被赶出来了。”
关雄心想，你这种猥琐的打法，估计哪个老师也不会这么教吧。
“这样吧，小兄弟，我也看出来了，你骨骼惊奇，身怀绝技。只是我们雄羊拳馆水太浅，容不下真龙。这样吧，我给镇上写一封信，推荐你以个人名义参加拳赛，你看怎么样？”
关雄心中自然不想让小伍代表雄羊拳馆出去参赛，要是小伍在比赛里还用这种打法，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雄羊拳馆的招牌也砸了。就算是去京城拿了冠军又怎样，还不是臭名远扬？所以就想了这么个说法，把小伍送走得了。
小伍的目的也就是参加拳赛，代表不代表哪个拳馆不重要，所以当然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那就有劳馆长了。”
关雄去厅里，写了一封推荐信，出来拿给了小伍。
小伍接过推荐信，鞠了一躬，说道：“多谢馆长。”
看着小伍走出了拳馆，关雄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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