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乱梦境

街边一个茶肆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墨迟瑜凭栏而坐，带着碧绿扳指的手里执着酒杯，长眸微眯，视线跟随着那抹穿梭在人群里的月白色背影。

        “若风，你说容轻羽还能给本王什么样的惊喜？”

        “王爷，属下不知。”若风低头回道。

        墨迟虞像没听到似的，玩味道：“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怎会知道苗疆虫蛊这种邪门儿东西。”

        若风无法回答，只得回：“这容小姐最近确实奇怪，且不说刚刚她的身手奇怪，属下完全看不出师承何门何派，而且行为怪异，属下认为或许真的像如传闻那样，她被鬼怪附身了。”

        “鬼怪附身？”肃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过嘴唇，“那也比容恬儿那个绣花枕头吸引人多了。”

        容轻羽在聚贤会的药材交易市场转悠了半日，没找到什么珍贵的药材，扫兴而归时，在街上迎面遇到一队车马沿街而过，气派的车厢上挂着金玉串成的珠帘。

        隐约能看到车内坐着一个男人。

        马车两旁分列着两队执刀的士兵。

        在皇城中，这番景象很是常见，容轻羽没兴趣，朝一旁边让了让，只等马车过去后，再通行。

        这时，马车上的珠帘被掀开。

        一个面容苍白的男人露出半张脸，寡淡的双眼，漫不经心地扫过路边百姓，那眼神深且幽沉，像是在天神在睥睨人间蝼蚁，又像能吞噬人心魄的旋涡。

        那一刻，容轻羽觉得男人的视线像蛇吐着的信子，在舔舐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掩在袖口下的手青筋起伏。

        竟然是他！

        竟然是谭一涵！

        他真的重生了！

        容轻羽控制住了自己，持刀上去割断他咽喉的冲动，冷眼目送着车队远去后，拉住了一个中年男人问道：“大哥，请问刚刚马车上的人是谁？”

        中年男子稀奇还有人不知道车上人是谁的，压低声音道：“嘿，小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可是我们泛月国的敬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四皇子。”

        敬王默惊尘她当然听说过，那个传闻里双腿残疾不能人道的废物王爷。

        本来知道容尚书想将容恬儿嫁入敬王府，她还有些鄙视容尚书的做法的，现在只觉得容尚书做得甚好，贱男渣女就该绑在一起，相互折磨。

        回到府中，徐妈妈在鬼门口已经等待多时，一看到容轻羽的男装装扮，就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开始颤抖：“小姐，你这衣服哪儿来的？你怎么能穿这衣服啊，夫人说，你十六岁生辰之前，都必须穿绣有无欢花的衣裳，不然……”

        “不然怎样？”容轻羽秀眉微挑，好笑地问。

        “不然会有大灾祸降临。”

        虽然已经重生了一次，身上还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容轻羽还是不相信这番说辞，徐妈妈唠叨得她头痛，还是认命地将衣服换了回去。

        徐妈妈不放心，拉着容轻羽一整夜都在祠堂里诵经念佛，祈求容轻羽平安。

        兴许是毒素还有残余，闻着香火气，和木鱼敲击的声音，容轻羽没熬一会儿，双眼就沉重地合上了。

        然后，她再睁开眼，周围寂静无声，她站在一片黑暗里。

        这时，谭一涵朝她走了过来。

        不，那个古装男人应该是现在墨惊尘。

        也或许是画上的男人，双眼妖异惑人，不如墨惊尘有一双死水沉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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