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日
有时候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许铭的腿好了很多，能走了，也不怎么疼了，而且秋天穿长裤，跟正常人也差不多。
他也听了谢逸的，这几天都加了件薄外套。
许铭生日在16号，是星期日。
其实班上知道他生日的只有谢逸。如果算起以前来，也没能算是有几个“生日”。可能刚开始还会吃个蛋糕，但是许渊伟欠钱之后，也就一句“生日快乐”了。再到后面离婚，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了。
星期日这天，许铭起得倒是很早。
入秋，天凉了，他披了件外套去找谢逸。
许渊伟这几天都是在赌场吃住去了，基本没回来。许铭倒也希望他不回来，回来也最好不要在今天。
谢逸的生日礼物……被他放在床头柜里的。
时间大概就在早上九点多，敲门，门开了。
“谢逸谢逸，你打算在哪儿过生日？”
“啊？”谢逸征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都可以，你想去哪儿？”
许铭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在你家。”
“……”
对方半晌没说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那我们……先去医院，回来我给你做饭，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好！”
市中心的医院离东平街有些距离，但是打车倒是很快就到了。
林右是谢逸的主治医师，钟洛只是实习。
其实林右听钟洛说了信息素的事，对此也是很好奇的，见到许铭倒是很热情。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林右今年才二十多岁，一只beta，但是看起来已经有三四十了。如果不说年龄……嗯，很慈祥的一个大叔。
林右：“哎说起来……嘶，这朋友是……alpha还是omega啊？我居然看不出来……好像都有。”
许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我自己也不知道。
林右又盯着他看了好久，问道：“你是来做检查的对吗？”
许铭点了点头：“对。”
“你和谢逸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顺便查一下信息素吧。”
“嗯嗯。”
谢逸看着许铭被林右拉进了检查室。钟洛就和谢逸聊起来了。
钟洛：“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嗯？”谢逸愣了一下，嘴角有了一丝的笑意：“许铭。我挺喜欢他的。”
“哦哦。”
许铭差不多进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然后手里拿着一个报告单。出来的时候还在看。
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机器竟然也测不出来，然后信息素有两种，樱花味和绿茶味，一个人如果同时拥有两种信息素的话……是不正常的，严重点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许铭没有。
林右建议他来医院检查频繁一点，差不多一周一次。甚至……留院观察。
但是……但是……这次检查完他花了1200！！
他！没！钱！了！！
许铭出来跟谢逸分享了一下报告单，不久后，林右也出来了。
林右：“在检查信息素的时候我提取了一部分出来拿去化验，现在结果出来了，许同学的信息素里面有一种……刺激性物质，能够促进神经元的分裂，应该是这样，所以谢逸才会有好转的迹象。”
钟洛率先提问：“什么物质？”
林右皱了皱眉头，道：“就是‘标记气’，每个人信息素里面都有，alpha比omega更多一些，所以是alpha标记omega。但是……许同学这个的标记气……差不多是一个正常alpha的800倍，一个正常omega的2000倍。”
许铭：“……”
差不多又和林右聊了一个小时，许铭和谢逸才离开医院。
他一出去就叹了口气：“进了医院觉得自己哪哪都有病。”
谢逸：“其实我感觉你标记气比正常人多，应该是你重生的原因吧。”
许铭抬头，眯着眼看他：“怕不是我……上辈子对不起你，然后这辈子让我标记气多了来救你吧？”
“……”
谢逸没接许铭的话：“想吃什么？”
谢逸这一问，他才反应过来到中午了，还没有吃饭呢。肚子有些不争气的叫起来了。
“哦，我想吃饺子了。”
“家里还有一点，走吧，回家。”
“好。”
又打车回去吃了饭，许铭如愿吃到了饺子。
然后一个下午在家里瘫了一会儿，五点多钟的时候谢逸才提出去走走。
许铭把给谢逸的生日礼物带上了，放衣服兜里的。
说是去走走，但路线在往十四中那边去。
秋天，天黑得有些早，现在六点多已经有些昏了。
谢逸转身进了一个房子。
“你带我去哪儿？”
“生日礼物。”
“……”
谢逸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最后他停在了一扇门前。
“我在外边儿租个了房子，想和你一起住，就这儿，离学校近些。那边……有些偏。”
许铭有些愣：“啊……”
谢逸还有好多话没说，他真的很感谢许铭，突然就闯了进来，给了他康复的希望，他的第一个生日，他的第一个朋友。
他开了门，屋子很小，两个人住可能有些挤，但许铭看到的时候，挺安心的，也很开心。
谢逸：“礼物有些平常，我也不知道送什么。”
客厅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个小蛋糕，旁边是一本“书”和一个小盒子。
许铭进去拿那本书，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
字帖……字帖……
“你……送……字帖……”
“我、我字……真的很丑？”
“……”
谢逸似乎想解释什么，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勉强能看懂。”
“……”
许铭也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汇聚成了一句“……谢谢。”。
然后是旁边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是一条红绳，红绳上还串着一个白色的翡翠。
“哥哥啊，你知道送人红绳是什么意思吗？”
他仰头望着谢逸，只见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
许铭抿了一下嘴，才说：“没事，就是……以后到奈何桥了，红绳能把我牵住，不让我走丢了。”
谢逸倒是想起了当时他去买的时候。
老板娘笑眯眯地问他送谁的。
谢逸说送很重要的人。
就得到了一条挂着翡翠红绳。还有点贵。
许铭：“我挺喜欢的。”
许铭看这个的眼神有些新奇，各种角度都看了个遍。最后才满意的戴着了。
“谢逸，猜猜，我送你什么？”
“猜不到。”
“……”
见没意思，就直接拿出来了。
许铭去买了一个白色的手机，最新款的。
他一见就立马皱眉道：“多少钱？我给你。”
“？？？”
“什么意思？合着你给我东西我不用给钱，我给你就要给钱咯？”
“太贵了。”
他盯着谢逸好久，才一字一顿地说道：“生日礼物。我送你什么你管，收着就对了。我又不是圈钱的……”
“……”
许铭买来的时候就把基本的软件下了，微信也帮他注册好了，加上了自己好友，名字还擅自取了“爱莲说”，他也重新改回了“陋室铭”。
“谢逸，你给我钱就是你不给我面子，收着。”
手机被塞到了谢逸手里。
“……好吧，谢谢了。”
他买的蛋糕味道其实一般，但是他有十多年没吃了，再碰到的时候感觉也还可以。
等到蛋糕吃完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全黑了。
有些熟悉。
然后他们决定再出去走走，往淮捻河那边去。
入夜了，天气凉了，更是靠近河的地方，吹来的风也更冷。
前面似乎有些喧闹。
再靠近些，骂人的话语也听得更清楚了。
“艹你妈的！煞笔无赖！欠他妈个十多万不还！老子今天就拉你回去卖肾去还钱！”
“来来来！有本事来啊！！你们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许铭愣了，坐在栏杆上的是自己父亲许渊伟。同样反应过来的还有谢逸。
栏杆两三米处有十多个人在叫骂。
许铭几乎是直接飞奔了过去，脚上的伤口突然被拉扯到……疼。
谢逸：“许铭！”
许铭跑过去的同时，那十几个人个人同时奔向许渊伟，许渊伟也直接把身体向后倒！！
他的心直接沉下去了。
“扑通”。
“我艹他妈的！！！死了！！”
“老大！”
“我去你妈的个！！”
许铭扶着栏杆，全身颤抖着。几乎所以人都盯着河里，没人注意到他。
“那个人有什么直系亲属吗？”
“他说的没有！！唯一一个老婆都他妈离婚跑了！”
“……”
没有……没有……？
谢逸也跑过来拉住了他，抬眼和一群人对视了。
随后，那几个人又相互看了几眼。
跑——！！！
许铭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的。许渊伟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许铭！！”
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刚才的那个出租屋里了。
眼神聚焦，就是谢逸的一脸焦急。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两个字：“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他爸跳河死了。
“我们……在哪儿？许渊伟……”
谢逸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也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了……怎么说也难受。
“在我们家……”
他强行叫醒这个人，让他直面现实，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想吃什么？我去做……”
许铭却直接把头埋进膝盖里了，使劲儿摇着头。
他心里忽然一酸。
为什么是在今天？
连那句“生日快乐”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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