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天真！太天真了！
“呼……呼……呼……”
也就在秦晓等人终于回到三个小时前，正为无法挽回小哈利的生命而黯然神伤的时候，在那个几乎被金色丝线彻底侵占的宴会厅里，周策正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浑身都已经被血液浸透了，就连从他指尖延伸而出的金色丝线上，都染上了一丝血光。
只不过，现在的金色丝线，也没有那般金光闪闪了，反而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这更让周策的鲜血如同在血管中奔流一般，渐渐向着每一根金色丝线蔓延，似乎正在经历不知名的变化。
“成……成功了吗？”
可是，一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的周策，此刻却没有关心这具严重透支的身体，反而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秦晓等人消失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看到什么，或者是害怕看到什么。
“呼……”
铺满了地面的金色丝线，缓缓给他的视线让出了一个位置，将那里的一切都呈现在他的眼前，如同一条条听话的小蛇，可它们运动的动作，却比之前慢了不止一倍，似乎也感受到了疲倦，没精打采的。
还好，周策最怕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出现，比如一根断指，抑或者一半被时间之力切割下来的身体……
“看来……并没有发生最可怕的事！”
周策总算放了心，可是，起码从表面上看，这次时间逆转并没有失败，也没有让他们遭遇危险，然而，周策的心里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只因为，他感受到了金苹果能量的极限！
一直以来，金苹果能量都是他力挽狂澜的金手指，是最后的底牌，而金苹果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似乎无所不能。
想想也是，金苹果作为众生想象力的具象化，甚至可以炸开一个空间通道，可以发育成一个完整的想象力世界，可以让他利用死亡循环挽回遗憾，又有什么是无法做到的？
然而，当周策真正使用只有红皇后才能动用的时间程序之后，他才意识到，他所拥有的金苹果能量是那般薄弱，他终于看到了金苹果的极限！
或许，这个说法并不正确，他看到的不是金苹果的极限，而是他自身的极限，是他所掌控的金苹果能量的极限。
原本，在得到接肢葛瑞克馈赠的那颗完整版金苹果，他以为自己已经有能力威胁到无上意志了，甚至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打算，最大的仪仗就是金苹果，可是，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异想天开，就凭他手中所掌握的金苹果能量，想要驱动红皇后的时间程序都困难无比。
然而，这还只是红皇后的一项能力而已，甚至没有资格被列入她的主程序，那身为红皇后的同类，甚至掌握着金苹果这样大杀器的无上意志，又将强大的什么程度呢？
周策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以为只要找到克制无上意志的方法，就能将他战胜，可是，现在他找到了克制无上意志的方法——生命原果，可他却遗憾地发现，即便无上意志真的被生命原果给削弱到不到千分之一的实力，可在他的面前，依然是庞然大物，依然是蚍蜉撼树，依然无法保证必杀……
这一刻，周策真正感受到一丝挫败，而更让他忧心的是，没有死亡循环能力的孔教授，甚至比他还要天真，以为只需要攻克了无上意志的子程序就能找到战胜无上意志本体的办法。81Zw.ćő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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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太天真了！
这并不是因为孔教授不够睿智，也不是现实世界没有与无上意志一战的勇气，完全是因为，他们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匮乏了！
而这样的天真，又将害死多少人呢？
这其中，会不会有雪姨？会不会有秦晓？会不会有……师妹？
当这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周策精神一振，总算找回了一些坚持下去的勇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即便是要死，也要在将所有情报都告诉孔教授之后再死。
那些，都是他历经多个轮回，才获得的重要情报。
难怪无上意志被掌管其中一颗金苹果的接肢葛瑞克背叛之后，却没有丝毫的急迫，反而还能好整以暇地维持《艾尔登法环·无限》世界的正常运转，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周策的反扑。
他不仅不担心，甚至是完全不在乎，或许，在他的眼中，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也只不过是拦在他面前的小蚂蚁，只需要抬起脚就能踩死，即便是想孔教授这样意外获得了金苹果能量的人，也只不过是对他稍微有一点儿威胁而已，又怎么会在乎？
然而，冷静下来的周策却发现，无上意志虽然无比蔑视现实世界的反击，但对他这个意外闯进乱局的小蚂蚁，却格外重视，无论是到处巡航的勘探意识，还是守在圆桌厅堂的双指老妪，都说明他正在极力寻找周策的真身。
幸好，周策及时更换了马甲，才没有被无上意志逮到。
可无上意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要对周策这个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小蚂蚁另眼相看呢？
难道他忌惮的是周策的死亡循环能力？
可是，即便周策再经历多少个轮回，能够获得的经验，也只有失败的经验而已，本该对无上意志没有任何威胁。
那唯一能让无上意志担忧的便是……
那颗被接肢葛瑞克塞进周策体内的金苹果！
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可是，周策却有种拨云见日，柳暗花明的感觉：
“既然一切的症结，都集中在了金苹果能量之上，那我想要真正战胜无上意志，就需要获得更多的金苹果能量！”
想到这里，周策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犀利，而他想要得到新的金苹果能量，就需要从和接肢葛瑞克一样的BOSS中，抢夺他们守护的金苹果，可那样，就必将惊动无上意志，每次出手，都将遭到无上意志全方位的围追堵截。
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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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策从来不是害怕困难就裹足不前的性格，现在，他还没有想到其他增强实力的方法，却并不代表他会放弃。
“哎！你为了现实世界，如此殚精竭虑，真的值得吗？”
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终于从周策的背后响起，而周策坚持到现在，依旧没有通过VR设备脱离这里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一道显得有些虚幻的红色光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周策的身后，看着跪在宴会厅里，如同刚刚受难的耶稣一般，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周策，红皇后的眼神里，竟出奇地没有了往日的万般算计，竟显得有些……
怜悯！
周策艰难地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后看去，才看到红皇后的半边身体，却连转过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指尖伸出的金色丝线把他的上半身吊在半空中，他现在恐怕已经五体投地地趴在地面上了。
可是，他却倔强地咬着嘴唇，愤怒地盯着红皇后看起来有些虚幻的身影，一个字也没说。
“难道……现实世界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还是说，你是如此渴望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
不等周策回答，红皇后就已经幽幽说道，只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轻蔑，而是有着一丝怅然，在《生化危机》这个人人自私的世界“长大成人”的她，无法理解这些高大上的情操，也无法理解人对所处世界的归属感。
可是，被自己吊在半空中，显得格外狼狈的周策，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才努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这才有些艰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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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走到我正面来？没看到我现在转身很困难吗？”
红皇后：“……”
就这？
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吐槽了，原本，她以为周策不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身为男儿的尊严，是因为成为英雄的志向，不甘向曾经的仇敌，之后也很可能是敌人的她低头，却万万没想到，他不回答的原因……
只是因为这样回着头不够舒服！
这太毁三观了，简直把周策刚才努力营造的英雄形象破坏殆尽，以至于终于被他的坚持感动了一丝丝的红皇后，竟有一种梦想幻灭之感。
于是，她也学着周策的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她那不像原来那般凝视的身影还是一闪，来到了周策面前，好让疲惫至极的他能够“舒服”的直面她。
“拯救世界？成为英雄？你也太高看我了！”
这时，周策终于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了，可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就有一些讥讽，仿佛在看一个被言情小说鼓动，就“勇敢”的向女神表白的愚蠢舔狗！
“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是那种高尚的人了？”
孔教授或许会是，那个曾经为了大义，而把他抛弃的师门或许会是，然而……
他！肯定不是！
只是，这样的回答，却让红皇后疑惑起来，不由吃惊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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