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入职的第十八天
凌婉和克劳奇等到中午，也没等到秃头威廉回来。
凌婉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找人问了威廉的地址，匆匆赶去。
秃头威廉住在布鲁图的贫民区里面，一栋四五层高的多层建筑，外表斑驳皲裂，好多窗户的玻璃都没了，只能用报纸勉强挡一挡风。
凌婉照着地址找到威廉的屋子，门没关，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俯卧在地板上，那个人头顶没有一根头发，正是秃头威廉。
人已经没气了。
预感成了真，凌婉的脸色愈发不好看。
克劳奇也是“咦”了一声，很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旅店的前台接待而已，他找惹谁了？”
凌婉小心地走进去，屋子就一个单间，典型的单身汉居所，屋子里乱的很，角落里还有一堆发臭的衣服鞋袜。
放在进门处的小炉子上放着个烧水壶，壶身漆黑，手柄的位置黑得发亮，偶然会看到一点白色的亮光，依稀还能想象到它崭新时的样子。
炉子旁是几个还有食物残渣的碗，苍蝇嗡嗡嗡地飞着，碗旁边有块发霉的面包，上面有白色蛆虫钻来钻去。
威廉倒在漆面斑驳的餐桌旁，餐桌上放着一个玻璃水杯，里面装着半杯水，凌婉敢肯定，这个水杯是这个屋子里最干净的东西了。
凌婉隔着帕子检查威廉的尸体，这人脸色发青，瞳孔扩散，眼白凸出，嘴巴微微张大，一只手在地面抓挠，一只手捏着心脏的位置，背部微微躬起来。而他手上的皮肤也有一点青色扩散的迹象。
接下来，凌婉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威廉拿走的东西。
就在凌婉要翻第二遍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跑上来，“他们杀人了，抓住他们。”
凌婉和克劳奇对视一眼，克劳奇拎起凌小妍的箱子，拉着凌婉从窗户上跳下去，下面的街道污水横流，凌婉踩着墙体借力，在空中翻了身稳稳落地。
克劳奇则刚好落到一个污水坑里面，污水见了一身，凌婉嘴角直抽，心疼地看了凌小妍那个箱子一眼，跟上克劳奇的脚步飞快地跑了。
等警察们跑到窗户边，两人早就跑得没影。
凌婉和克劳奇接近傍晚才回到赫尔曼的府邸，刚好遇上希尔。
希尔脸色也不好，看到两个人很狼狈的样子，不由问道，“你们也不顺利？”
凌婉说，“一个拿了我妈东西的人死了。”
希尔，“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凌婉说，“现在线索太少了。我想不通，我妈就是个普通人，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她？”
希尔本来没把凌小妍的事情放心上，她以为谋财害命就是最严重的事情了，没想到现在还牵涉了一个路人性命，“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凌婉想了想，“得把我妈的秘书和女使找出来，他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希尔便道，“你有他们的照片吗？我拿去警局帮问问。”
“我给我爸发电报，让他给我寄过来。”顿了顿，凌婉主动给希尔道歉，“之前的事情很抱歉，希尔小姐。”
希尔摆摆手，她也不是真不介意这件事，但赫尔曼事后和希尔解释过，他之所以不提醒她，是想要看看凌婉在真是的压力下是什么样，如果让凌婉知道这是一场测试，可能什么也试不出来。
希尔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但谁让上司不做人，她也不能真和个小姑娘计较，便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大度地说，“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
但还是添了一句，“以后千万别再针对我了，我胆儿小，经不住吓。”
凌婉很有点不好意思，再次道了歉。
希尔摇摇头，两人就如何找人聊了起来。
围观全程的克劳奇愤愤不平，“你们两个倒是和好了。”
凌婉和希尔不约而同地甩他白眼。
希尔，“你那破事我已经懒得说，能不能做个坦诚的人？”
克劳奇，“哼！”
三个人正聊着，管家心事重重地进来，说，“刚刚接到警察局的消息，他们要通缉一个东大陆人女孩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子。是你们俩吧？”
凌婉坐着没动，克劳奇语气里充满了惊奇，“凡尔纳，警察局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管家凡尔纳先生瞥他一眼，“当需要的时候。”
凌婉，“是谁需要？”
凡尔纳说，“谁需要不重要，但通缉令解除之前，你们都不要出门了。布鲁图现在的形势不太好，容易出事。”
凌婉摇摇头，“我要找我的母亲。”
凡尔纳强硬道，“这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凌婉小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女王病了，她生病之前邀请了教廷的修士和圣骑士进入王宫，之后布鲁图教区的大主教封锁了王宫，我们和王宫失去了联系。赫尔曼大人带来的两个吸血鬼正在接受审判，但有人想浑水摸鱼，把赫尔曼大人也送上审判台。”
这个消息让希尔和克劳奇大吃一惊，希尔问，“他们要干嘛？这种时候还要搞政治倾轧吗？古斯曼大人呢？”
凡尔纳说，“他一直在女王的寝宫。古斯曼大人出不来，外面却有人要召开神圣议会，赫尔曼大人没有神圣议会的席位，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凌婉抿着唇，想了想说，“管家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不能不去找我的母亲，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绝不会牵连到赫尔曼先生。”
“就你？今天的事还不够你长教训的？”克劳奇说。
凌婉瞪他，“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我会小心的。”
克劳奇忍不住训斥，“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添乱？”
凌婉对克劳奇腻味透了，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和这种人较劲，她必须要不保持冷静，才能找到亲妈。
“我妈离奇失踪，现在还牵扯了人命，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中途放弃。”
克劳奇拍案而起，指着凌婉，“你——”
但希尔拦住了他，她看向凌婉，“你想要找你的母亲这件事没错，但你要怎么保证你不会让赫尔曼大人牵扯其中？”
凌婉看向凡尔纳，“管家先生，我能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凡尔纳没有一口答应，他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我会考虑。”
……
夜里，赫尔曼回到府邸，凡尔纳迎上去，“大人，如何了？”
赫尔曼摇摇头，“驻守王宫的是两位红衣主教和三位圣骑士，我没办法绕过他们进到女王的寝宫。情况不明，杜雷特和海图里亚的审判被推迟了。”
凡尔纳面色凝重：“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赫尔曼却没那么多担忧，“走一步看一步吧。”
侍从进来禀报，“有位自称兰顿的先生到访。”
赫尔曼和凡尔纳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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