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长久川宅。
在宅院里等着禅院家人到来的男人脸色难看，虽然他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但有不少人怀疑他这件事本身就叫人不爽。
而且那些家伙还美名其曰的说什么禅院少爷受了罪，最好给点东西表示一下。
啧，不就是想白嫖吗？！
要他说，指不定昨天那就是一个局，偏偏他还走入了圈套中。
“不过那个红发的确实长得很有味道啊，不行，就算不能讨要到手，也不能太吃亏。”这么想着，男人的眼珠子转了转。
禅院直哉今天要过来，他的那本手札已经答应作为赔礼，让对方观看一日。
那这一天……他也要好好利用才是。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禅院直哉直接和冷泉胜观讲述了一下有关于这本阴阳术手札的事情。
“上面的文字是当初阴阳师们通用的文字，一些特殊的符号如今鲜有人知道，毕竟已经过去千年，就连术法传承都完全不同了。不过那里面的东西依旧很重要就是了，比如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比如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又比如一些特殊的仪式。”
禅院直哉是个话痨，他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原本还有点心思听的冷泉胜观完全没了那心思。
平安京记事？
你还不如问我呢，毕竟我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不过……
在听到禅院直哉说起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冷泉胜观还是有些恍然。
他的思绪也不由的回到了千年前。
和那两人的游戏，是冷泉胜观印象很深的两次。
那两个人也同样如此。
他还记得，在和两面宿傩游戏的那次，他可是差点翻车了。
如果不是……
“到了。”侍从的话让冷泉观胜从曾经的记忆中回神，他看向前面的那座宅院。
只站在外面，他就看到了浓重的黑色雾气。
这里的家伙，也不干净啊。
就当加班好了，反正这片区域的灵魂引渡他都要去完成。
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门口的男人，冷泉正好对上了对方那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还真是，纯粹的欲/望啊。
不知道晚一些，你是否还能够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这么想着，冷泉观胜的脸上依旧带着如同春日暖洋般温和的笑容，没人能够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进了房间，禅院直哉也直接拿到了那本手札。
书页泛黄，是用普通的纸书写的，不过在看到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本手札的价值确实不低。
因为他能够清楚的从扉页的字上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咒力，是超脱于现如今咒术更加强大的阴阳术。
那书写者应当也不简单，不然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在那没有被很好保存的书上还能够依稀感觉到对方的强大。
这书还能够存在，是因为字的保护。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翻开了第一页。
——「平安京中能人异士有太多太多，只可惜难以一一述来，某曾有幸同晴明大人畅饮一局，特此记下」
在看到扉页的字时，禅院直哉略有失望，这是一本记事的书而非记载了什么厉害术法的典籍。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是那种书，对方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拿出来卖。
即便如此，这本书依旧有不小的价值。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那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更别提那描述的主角之一，安倍晴明了。
「某与晴明大人于枫叶林相遇，一位绝色佳人正在翩然起舞，却因某唐突消失于原地。」
「晴明大人邀约一同畅饮，某见其旁还有一位红发男子气度不凡，大抵是某位权贵。」
「只听晴明大人唤其人为阿朝，又唤胜观，也不知那位大人究竟为何人。」
翻了好些页，禅院直哉只看到那人在一直吹对方的强大和气度，半点正事都没有说，禅院直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站在后面看的冷泉观胜则是差点笑出声，别说，这人吹的还挺好听的。
就是让他想起了一点不太美妙的事情，安倍晴明那只老狐狸……还真是有点让人怀念。
不过，他好像前些年和玉藻前一同去了现世，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
禅院直哉不耐烦的继续翻看下去，到后半段，文字出现了模糊，但很明显能够看到，其中有些很重要的信息。
那里的一些叙述被换成了不认识的阴阳符号，哪怕禅院家有一部分阴阳术的传承，依旧难以分辨其中到底是什么。
「……谈及赤月游戏，为古法中所言的禁忌……」
「……祭品……邪神现世……能够获得一切……」
「游戏胜者……两面宿傩……诅咒……」
分辨出了一二字的禅院直哉更是急的不行，手都不由的攥紧了些。
要说如今的三大家中谁家对于阴阳术更熟悉些，无疑是加茂家，可他们之间的竞争关系要远大于合作……
不过这上面记载的东西，足以让他们暂时的放下争斗，去合作一次。
要来了本子和纸，禅院直哉在上面写写画画，希望能够分析出里面的一些特定术语，以及，那特意提及了的「赤月游戏」。
见禅院直哉都急的开始咬手指却没有分析出来丝毫，冷泉胜观没在意什么。
他当然是看懂了上面的东西，甚至还有心想帮帮他们。
毕竟……要是成功举行赤月游戏的话，那他们就能够召唤出自己来啦。
不过，不能随意制造死者呢。
不然被鬼灯发现了，自己会被罚的。
见禅院家的少爷在专心致志的分析，长久川也放下了心。
想要靠脑子直接分析出来，那是不太可能的，不然他根本不会把这东西交出来让人看。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也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在当‘花瓶’的冷泉胜观。
“小兄弟，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直哉少爷了。”
听到长久川的话，禅院直哉咬着手指的动作一顿，他看了一眼两人顿了一下才开口，“不要忘记了时间，一会来给我斟茶。”
“诺。”
禅院直哉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打算管这次的事情，不过他不允许对方做的太过火。
冷泉胜观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果然是不拿别人当人的小少爷啊。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现在还有心情陪他们玩玩，只希望，你们不要让他失望啊。
不知道昨天的那位五条少爷会不会参与这次的游戏。
刚一出门，长久川就迫不及待的反手关上房门。伸手想要抓住冷泉胜观的手，却抓了个空。
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还嘿嘿笑着，凑近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跟着直哉少爷多久了？”
冷泉胜观撇了他一眼，歪头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勾唇浅笑，“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嘿嘿，好说。”
落在纸上的笔划出一道长长的线，禅院直哉觉得心情更烦躁了些，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一会儿，如果……他还没回来，你们就去叫。”这么吩咐着，禅院直哉的眉头又拧紧了些。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记得那人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了，罢，到时自己再给他起个名字好了。
……
粗重的呼吸响起，男人的瞳孔瞪大，带着惊恐和绝望。
“你、你……”
“嘘，安静些，你吵到我了。”红发的男子依旧是那么的优雅温和，声音也像是情人间的喃昵低语。
但此时男人丝毫没有半分旖念，甚至还觉得自己之前的精虫上脑简直就是瞎了眼。
他张开嘴想惨叫，但丝毫声音都没有从他的喉咙里喊出。
他只能够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腹部高高隆起，和怀孕待产的妇人一般，紧接着就是令人绝望的痛楚。
“体验一番母爱的伟大不是很好吗？”轻笑着，冷泉胜观还有心思欣赏外面的景致。
付出什么必将回报什么，他也没有想到这人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不、不好啊！
好个鬼！
谁想体验这鬼的母爱！
“你不是让不少女孩子都怀孕生子了吗？想来对于绵延子嗣你是很有兴趣的，为什么从你的脸上看不到高兴呢？”
艰难的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长久川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怪物，他想要道歉，想要为自己之前的那些举动赔礼。
不管如何，他不像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腹部的撕裂感让他想要尖叫，但却叫不出来，甚至连讨饶都做不到。
长久川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开自己的腹部爬出来。
他想要闭上眼，不去看那诞生于自己体内的怪物，但眼睛却根本无法闭上。
“乖孩子。”他听到那个红发的男人这么说着，声音温和，像是在抚慰着什么一般。
视线的余光看到了些模糊的东西，他的唇角止不住的颤抖，那从自己肚子中出来的东西，是一颗美人头！
救、谁来救救他！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下半身思考了！
“别昏过去了，这孩子就先放在你这里，要好好待她啊……还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到时，你把那东西夹在手札中一起卖出，懂吗？”
长久川瞪大了眼睛，脑子还没从恐惧中缓过神来，视线落在那张用嫣红色的颜料画出的阵法图，他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被对方算计了。
可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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