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养伤
丁闻躲在被子里乐得不行。
想起刚刚周起被她逗得恼羞成怒的反应，她就笑得肚子疼。
靠啊，原来她做作的样子这么讨嫌，亏得柏遇在跟那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还夸她可爱。
她哪里可爱得起来哈哈哈哈哈。
笑死她了。
周起在浴室里喊：“你衣服为什么没洗？全都是血！”
丁闻头枕在被子上没搭话。
浴室门被打开，周起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浴室的方向问她：“你怎么没洗衣服？邋遢死了。”
“我是伤员诶，头都痛死了你不要大吼大叫好不好？”她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
“你把浴室弄得一团糟，全都是血腥味。”
“哪里有？我全都收拾好了就是没洗衣服而已，你怎么可能闻得到？”
“我就是闻得到！”
“你哪里闻到了？”
“我看到就是闻到了，你快点起来收拾！”
“那你闭眼睛。”
“……周茉莉！”他威胁道。
丁闻咧嘴一笑，心想这咋还叫上了呢，不是说她在胡说八道么？
他一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笑什么，心头一恼，看了她头上的伤口一眼，又气冲冲地走了回去。
她这才睁眼懒懒地看了下他的背影，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窝在被子里。
这一窝就睡着了。
竟然又做了梦。
梦里有个黑影蹲在她旁边，呢喃了句：“竟是睡在这里。”
她翻了个身循着声音靠过去，那黑影伸出手小心地护着她的头，末了将手枕在她头下，仔细地查看她的伤口。
有块头皮被扯到，她痛得蹙眉，抬手要去揉，黑影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手握住放在她脸颊旁，不知在想什么。
他就这样一直在她旁边守着直到天明。
天色大亮后，丁闻仿佛看到有人在房间里大声叫她名字，结果没能叫醒她，有人在外面问对方在跟谁说话，那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就出门了。
中午他回来看到她还在睡，似乎气得不轻，又来叫她，结果还是没叫醒，他便又悄悄凑过来探她的呼吸，发现她还活着后一脸郁闷的走了。
晚上他回来看到她依旧躺着，没再叫她，蹲在旁边观察她半响，稀奇地发现她头发干净了许多，破的那个大口子竟然也愈合了一点，纳罕了一会儿，又站起身出门了。
而后几天他又来探了几次她的呼吸，见她的伤势越发好了之后便没再管了。
丁闻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五天后。
她是被电视声音吵醒的。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电视屏幕照出的闪烁光线。她揉了下眼睛，发现自己躺着的位置旁多了几个背影，高矮不一，有靠着沙发的有坐得直直的，还有人搬来了椅子坐在靠门的方向。
旁边有人在吃零食，将包装弄得“唰啦唰啦”的响。
丁闻盖着的被子依旧铺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坐在上面。
“周起。”她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被电视声盖过去，没被听到。
“周起。”她将声音加大了些。
那“唰啦唰啦”的声音一顿，坐在沙发上的那人转过头来看她。
丁闻坐起来，挨到他身边抱怨道：“你房间里怎么有那么多人？”
他没回答，将脸转回去继续看着电视，充耳不闻似的。
“周起你刚看什么呢？”坐在门边上的那个人问。
“没什么，看到个女鬼。”他不咸不淡的回答。
“靠啊！你别吓老子！”那人顿时觉得背后阴森森的，立马将椅子挪过来靠近众人。
“搞什么？这点胆子还吼着要看鬼片。”有人被吵到，不满地吐槽。
“还不是怪周起？你们没看到他刚刚那副表情，跟真的看到什么东西似的。”那人埋怨。
丁闻看向电视，发现屏幕里正播放到一口井，一双森白的手正从井口颤颤巍巍地探出来。
“硌、硌、硌、硌……”有诡异的声音从井里一点一点传上来，越来越近，仿佛是有东西正在往上爬。
真无聊。
她绕过那几个人往衣柜的方向走去，找到那件她常穿的羽绒服搭在身上后，朝门外走去。
周起盯着她看。
丁闻没搭理他的目光，径直穿过房门向下走。
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因为入睡时的那个梦，她心中有某种预感，打算回去看看。
身后房门很快被打开，有人追上来绕到她面前。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周起正皱着眉看她。
丁闻：“干什么？”
他没说话，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打字：
——去三楼说话。
她看了手机一眼，反而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你回去看电影吧，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
他又跟上来，将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
——现在都几点了，你回去又带一身血回来？
丁闻停下脚步，转身看他，问道：“现在几点了？”
他朝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半。
“你也知道都这个点了还叫一堆人到房间看电影，还是鬼片，你尊重我这个伤员吗？尊重我这个女鬼吗？”
——你住我房间还有理了？往沙发一趟就睡个五天五夜，我房间是你的了我不能行使自主权了是吗？
“我又不是免费住，我是付费住好吗？是你自己不兑换，你尊重我这个住客了吗？”
——付费，怎么个付费法？条款清楚了吗，你是霸王条客吧？
“一天一个要求，我又不是没说过，自己不要，我不跟你掰扯了，我得回去看一眼。”
丁闻转身往下继续走。
一只手机屏幕又伸到她眼前：
——那第一个要求，现在不准出门，跟我招待客人。
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招待客人？你没搞错吧，我怎么招待客人？”
周起噼里啪啦打字：跟在我身边，我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
妈的变态吧这个人。丁闻郁卒了。
他抬起下巴示意她，然后率先往楼下走去。
她闷闷不乐地跟上去。
“妈，你把我下午买的那袋水果放哪了？”
一楼客厅坐了几个跟他同龄的女生，看到他下来其中有一个冲他打了个招呼。
院子里有人回答：“就放在厨房里，你去洗了拿给你同学吃啊。”
“我来帮你。”刚刚跟他打招呼那女生热情地跟着他一起去厨房。
“我才不要你帮我。”周起不乐意道。
“切，你以为我想帮你？还不是受人所求。”周林溪撇了撇嘴，去袋子里拿水果，挨个儿递给他。
周起打开水龙头洗水果盘，接了她手中的苹果，又将那袋水果一起提到旁边，回了句：“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我同学喜欢你，虽然我觉得你很烂，但耐不住她天天请我吃好吃的啊，这不，来探探你的口风。”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旁边那人，后者莫名其妙地回视他一眼，不爽道：“看我做什么？”
“谁才想看你。”他小声回了句。
“你嘟嘟囔囔什么呢？”周林溪拿着个洗好的苹果啃了一口，问他道：“你什么想法嘛？”
“没什么想法，你能不能不要一天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哦哟哟你看你这个讨嫌的样子，咋的，上次你打女生的名声传出去了还有人追你啊？”
“欠抽是吧？”
“你不会喜欢男的吧？你天天就知道跟男生玩。”
“你天天喜欢跟女生玩那你也喜欢女生？”
“啊这都被你知道了？千万不要告诉大伯和大伯母。”
“好的我只需要告诉陈煜就可以了。”
“你烦不烦啊周起？”
“你烦不烦啊周林溪？”
女生被他气得冲出了厨房，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还不忘带走那啃了一半的苹果。
原来他不只是会气到她。
丁闻看着那越想越生气，把那苹果咬得“咔咔”响的女生，颇为心有戚戚焉。
“看什么呢你？”周起借着水声低声问她。
“你怎么不告诉她那男生喜欢你？”她颇为不解。
他闻言又开始恼：“我有病吧我说这个干什么？”
“那你换个方式说嘛。”
“我怎么说？”
她弯起嘴唇，问他：“这是第二个要求吗？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要你多管闲事。”
她把脸凑过去：“你好好考虑嘛？”
他将水龙头一关，端着一盘水果往外走去。丁闻无趣地看着他将水果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跟那几个女生说了几句话，又折回来。
她挨过去，问他：“我今天都要这样一直跟在你旁边吗？”
“不然呢？”
“我觉得你这样好过分哦，我根本就没有人身自由。”
“你这几天睡我房间你不过分？”
丁闻语塞：“……那我有付费啊。”
他直视她：“那我在合理收费啊。”
“你看看我头上的伤，你这样欺负一个伤员不合适吧？”
“我看看，都痊愈好了呀，头发都长出来了呢。”
她叹气，看他去拧开水龙头，又凑到旁边。
“这样吧，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变完我就出去一趟？”
他挑了挑眉没作声。
“我还会洗苹果。”
“你这么厉害呢。”
她忍着气去拿袋子里没洗过的苹果，放到流水下冲洗，冲他道：“我洗完之后也可以吃。”
“啊这样吗？”
“……吃完它过不久又会变回去了。”
周起看着袋子里那原封不动的水果：“真的是好神奇呢。”
“……”丁闻恨恨地咬了一口苹果。
他却突然笑起来，问道：“好吃吗？”
她没回话。
“你知道苹果是什么味道吗？”他又问。
“我正吃着呢。”
“真的能吃到味道吗？”
“要你管！”她将手中啃了一口的苹果一扔，转身走出去了。
后者耸了耸肩，低头将剩余的水果全部清洗完，装到盘子里后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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