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听
第二天她被叫醒的时候，看到周起蹲在沙发旁对着她说道：“我给你打听清楚了，但你要拿东西跟我换。”
“什么？”她懵道。
“你昨天问我的问题。”
丁闻坐起身来，问他：“你要我拿什么东西交换？”
“暂时没想到，你先欠着，我到时候记账本上。”
她诧异：“你还记账呢？”
他理所当然：“那不然呢，你要是赖账怎么办？”
她朝他摊开手，说：“把你那账本给我看看？”
“你想都别想了。”周起坐到她旁边，正色道：“我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问了我爸妈，前几个月我们这附近还真有一个男的自杀了，据说是去医院抢救了蛮久才抢救过来。”
“知道自杀的原因吗？”
“原因我爸妈倒是不清楚，但我在微信上问了几个朋友，有说是因为失恋了想不开才自杀的。”
“失恋？”丁闻想起那天在现场时也听到了这个说法，追问道：“你知道那个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周起用一种“你傻了吧”的眼神瞪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姓刘，叫刘定宇，比我大两届，现在读高三。”
“高三……”她沉吟。
“高三现在还在上着课的，没放假，他们六月份就要高考了。”
“怪不得昨天看到他们还穿着校服。”丁闻抱着胸靠在沙发上，又说道：“高三这种阶段学习不是很紧张吗，怎么还会有心情谈恋爱？你有打听到他学习成绩吗？”
“这个倒是没打听，我那些朋友也不认识他，还是问了一大圈才了解到这些。你昨天出去就因为这事？”
“嗯。”她点头，不愿多说，问他：“周起，你能帮我打听打听他那前女友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他在学校的一些情况，我想了解多一点。”
他不耐烦，回道：“我打听他前女友做什么，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对那女的有意思。”
“也行。”丁闻不勉强他，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漱。
周起现在都放寒假了，而那高三男生还在上课，想来那男生在学校经历的事情他也没法去了解，而且她现在剩余的时间也不够等到他们开学了。
只是那鬼现在还在学校里，她也不敢冒然地去学校，只能先去对方家里再看看。
“喂！周茉莉，你打听这些干嘛？”周起看着她走向卫生间的背影，喊住她。
听到这个称呼丁闻好笑的弯起嘴角，转过身看向他，开口：“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有些不自在地将腿边的那点被子边角扭啊扭啊扭，说道：“你总不能是对那男的感兴趣吧？人家才多大，你多大啊？”
她不开心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他：“我有很老吗？”
“你应该都二十好几了吧，还不够老吗？”
“难道你永远都不会长到二十多岁吗，干嘛一直说我老？”
“可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你都三十多了吧？那你还是一直比我老啊。”
“你烦死了。”丁闻气冲冲地走进卫生间。
周起跟过来，靠在门边看着她挤牙膏，追问：“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总不会对他感兴趣吧？”
“你想什么呢，人鬼殊途你知不知道？”她气呼呼地刷牙。
他被噎了一下，默默回道：“我都忘记你是鬼了。”
她倒是被乐笑，心想也不知道谁天天提醒她她是鬼这个事情，本来她就没觉得自己是鬼，只是从世界上消失了，结果天天被他洗脑后她便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所以你是因为在我们学校撞鬼这件事才去打听他的，对吧？”
丁闻刷牙的动作一顿，看向他，后者看到她这种神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所以他跟你撞见的那只鬼有关系，是吗？”
好家伙，这人怎么那么聪明？
丁闻将口中的泡沫吐掉，用水快速漱了下，随意道：“也不是，只是我每次路过他家门口都会很不舒服，所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打开水龙头，捧起清水洗了把脸，然后关掉水龙头往外走。
周起跟在她身后，问道：“为什么不舒服？”
“他住的那栋楼大门上挂了符和藤条。”
“你不是不会被这些影响吗？”
“可能只是你拿过来的没用吧。”她弯起唇角笑眯眯地看向他。
周起不爽：“你在说什么屁话？”
“那你不信你再往我身上扔扔？”她有恃无恐地朝他摊手，后者“哼”了一声，去拿挂在墙上的篮球，说道：“懒得理你，我要去打球了。”
“我也要出门。”
“我允许你出门了吗？”
“我出门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丁闻做出副惊讶的表情。
他恼怒道：“我才懒得管你。”
然后摔门而去。
她乐了一下，拿了羽绒服外套也往外走。
再次站在刘定宇家里的时候，丁闻发现自己这趟走空了。
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阳台上的门大敞着，有风呼呼的灌进来。
她在他家里绕了一圈，一无所获，只能退出去，然后在门口思考了会儿，走上五楼。
五楼只有一个住户，旁边是一个宽阔的天台，但跟周起家截然相反的是，这个天台光秃秃的，连盆绿植都没有，地上只铺了一层水泥，踩上去的时候有些冰冷。
丁闻在这个光秃秃的天台上转了一圈，最后又站在边缘往下俯视。
这个角度往下看让人有些头晕眼花，她收回视线，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她转过身，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朝着门里面喊：“梦姨，梦姨你在家吗？”
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手上牵了根细绳，细绳另一边是一只看着刚满月的白色小狗，小狗是红鼻子，围在她脚边哼哼唧唧。
丁闻看到她后脑子里闪过个画面——老旧的墙上贴了排奖状，奖状右下角落款是2年级4班刘思宁。
她怎么到这边来了？
丁闻挨过去。
那门“哗”的一下拉开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光膀子男人不耐烦地道：“什么事儿啊？”
男人是东北口音，声线很粗，一开口像是平地里响起声闷雷，小女孩被他声音吓到，怯怯地问：“叔叔，梦姨在家吗？她上次跟我要的小狗我给她带过来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又去看地上那只哼哼唧唧的小狗，拍了下光裸着的手臂，没好气地说：“什么梦姨，我们家不养小狗儿，赶紧地回去吧啊。”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小女孩看着紧闭的房门，抿了下唇，弯腰抱起那只小奶狗，转身往下走。
她刚踏了几步阶梯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披着皮草的妖娆女人扭着腰往上走，便惊喜地冲对方喊了声：“梦姨你回来了，你上次要的狗我带过来了。”
被称呼作“梦姨”的女人抚着头发的手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冲她道：“小思宁，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带了小狗过来给你。”小女孩又重复一遍。
“哎呀，这……”女人扭了几步走上来，笑吟吟地道：“阿姨上次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啊？”
“我问了楼下的邻居……梦姨，那这小狗你还要吗？它特别乖……”
“小狗阿姨不养哈，”女人站在门边“砰砰砰”拍了几下门：“何勇，赶紧给我开门！”
拍完她从右手挽着的小包里抽出张五十块钱，递给小女孩道：“阿姨给你几块钱去买零食吃哈，狗狗也带回去吧。”
小女孩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要钱，梦姨，我带小狗过来是想谢谢你上次帮我。”
“小孩子家家怎么说话一套套的，”女人把那张纸币往她怀里塞：“听话啊，把狗狗带回去吧。”
那紧闭的房门又被拉开，满脸横肉的男人扫视了一眼门口的一大一小，冲着那大的问：“你从哪里搞来的小丫头？”
“说什么话呢你？”女人涂着红指甲的手推了他一把，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歪头冲着小女孩说道：“梦姨这不方便留你，你快点带狗狗回家了啊。”
小女孩趁着关门前将那张五十块钱塞了回去，然后抱起狗往楼下跑。
“唉哟这小丫头。”
门里传来一声娇气的抱怨。
丁闻看了眼房门，跟着往下走。
走到四楼时她又去刘定宇家逛了一圈，发现屋子里还是没人，便跟上了那小女孩。
女孩走到一楼后就将小狗放了下来，牵着它慢慢往前走，走着走着加快速度小跑起来，那小狗跌跌撞撞地跟着，期间还摔了一跤，女孩于是喘着气笑着将它抱了起来。
丁闻被对方的快乐感染，也弯起唇角。
等走到红绿灯处时，她看到周起站在人行道对面，看着她的方向似乎是有话要对她说，便停下脚步等他走过来。
周起走到她身边后，用眼神示意她往后面看去。
丁闻转头，看到她住的那栋楼大门被打开，一男一女牵着手走出来。
两人甜甜蜜蜜亲亲热热，丁闻不禁摸了摸鼻子，回过了头。
但周起却站在那不动，就那样抱着胸站在公路旁看那两个人。
男生察觉到他挑衅的目光，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跟没看到似的，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周起依旧抱着胸目不转睛地看着，男生于是摇了摇女人的手，示意她看向这边。
女人还是没搭理，拉着男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丁闻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身影，问旁边的人：“你干嘛呢？”
周起掏出手机打字：你是赝品吗？
丁闻：“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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