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誓不为人

方云深冲过去，一把将贺晨曦从床上抱了下来，怒喝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哈哈。”贺晨曦挑了眉毛看向方云深，仿佛在问他怎么会问自己这么一个蠢问题，“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杀了你的孩子！”

        “方云深，”她将那双惨白枯瘦的手举到方云深面前，上面满是鲜血，“你看到了吗？我杀了你的孩子，我杀了他！”

        她一把推开了方云深，挣扎着站起来，“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你痴心妄想！”

        方云深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恨我？”

        “对，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方云深，你杀了我爹，逼死我娘，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你简直做梦！”贺晨曦看着他，痴痴地笑出了声，“方云深，我告诉你，我宁愿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也不想生下他。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是你，都是你！”

        “贺晨曦！”方云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伸出手掐住了贺晨曦的脖子，“你找死！”

        “我找死？哈哈哈，我现在生不如死！”贺晨曦被他掐着，声音都快跟着脖子一起被掐断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弃对方云深的挑衅，“方云深，你很痛苦吗？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打掉，你什么感觉？你不是心肠那么冷硬吗？怎么……咳咳，怎么现在你暴跳如雷呢？”

        “伤害……别人就是这么快乐啊，难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死我家人。方云深！你活该！你活该，咳咳，活该孤独终老，活该没有孩子，活该！你过成什么样子，都是你活该！”

        方云深一双眼睛绯红，里面好像可以喷出火焰来把贺晨曦给烧掉。她却恍然未觉一样，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无所谓的笑容。方云深瞳孔猛地朝后一缩，压低了声音，在贺晨曦耳畔轻声说道，“我活该？我孤独终老？不，这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他一把甩开贺晨曦，转过身去，贺晨曦见了，心中一跳，连忙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你想干什么？方云深，你想干什么？！”

        “我之前就说了，你如果不好好养胎，你身边的人，都、要、遭、殃！”方云深说完就抬起头，冲外面吩咐道，“来人，夫人的贴身侍女涓涓没有照顾好她，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你敢！”贺晨曦站起身来，想要拦在涓涓面前，可是方云深一把将她薅开了，“你都敢杀了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敢对一个丫鬟动手？”

        涓涓已经被堵住了嘴，拖到了庭中，贺晨曦见了，连忙要冲过去，方云深拉住她，“痛苦吗？贺晨曦，你这样就觉得痛苦了吗？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亲眼看着你杀了那个孩子，我心中是如何的呢？”

        “方云深，你卑鄙！”贺晨曦猛地转过头来，嘶声怒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牵扯到她？”

        “那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方云深将贺晨曦的头拧过去，非要她看着挨打的涓涓，“你既然都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

        “不……不……”

        贺晨曦连连摇头，不，即便是孩子，那也是她跟方云深的血脉，她身为母亲，不愿意让他出生，完全说的过去，可是涓涓，她不过一个外人，为什么要遭此厄运？

        不……

        方云深，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身边所有人，全都害死！

        好不容易打完了，贺晨曦连忙一把甩开方云深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她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涓涓，“涓涓，涓涓你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不该把涓涓牵扯进来的，不该的……

        涓涓那张脸上已经满是鲜血，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了贺晨曦的脸颊，“小……小姐……我，咳咳，我没事……”

        “小姐……你要，好好……好好活着呀……”

        她手一软，猛地掉了下去。

        “啊——”贺晨曦仰起头，眼泪簌簌而下。

        方云深！方云深！她不杀了方云深，她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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