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梦

“松儿你糊涂了，若是被南王知道姝儿幼时进宫给安王秦远温当过伴读，一定会查出二人定过娃娃亲，那还有我们姝儿的活路吗？好在当时的亲事也只是我和皇后娘娘随口一说，知道的人不多，姝儿嫁人后皇后也未曾提起，且只伴读了不到半年，太后薨逝后，皇上觉得宫中留有外臣的子女不吉利，便将她送了回来。”姜梦婉垂着眼，心中倍感焦虑。

        皇后当年是有意想和段结家结亲，但皇帝最忌讳后宫前朝牵扯过多，所以段云姝是她借以伴读之命悄悄带入宫的，鲜有人知道大皇子的伴读就是段家独女，尤其是皇帝，所以姜梦婉才敢撒这个谎。

        “那为何今日南王会突然问您此事，难道不蹊跷吗？”段云松吹着手里的松针茶，轻轻摇了摇头。

        “行了哥，你就别吓母亲了，就算被知道又如何，今日事过，料那秦远雁也会识相几分。”段云樟扶着姜梦婉的肩，不以为意。

        “今天人齐，我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云姝及笄，父亲带着我们去宫里参加宴礼，她未曾上座，只在离宫时和秦远雁遥遥一见，为何就一眼钟情？她可不是以貌取人的女子。”段云樟盯着手里的茶，眼中尽是深意。

        “大哥，你的意思是二人早有相识？那为何秦远雁似是不曾认识云姝？”段云柏疑惑地看着段云松，眉头微蹙。

        “云姝幼时从宫里回来，常和我们提起她和一男童玩耍。”段云松用茶盖缓缓拨开浮起的松针，不紧不慢地开口，“云姝那时不足四岁，所说所言模棱两可，你我皆以为她所言之人就是大皇子秦远温，但若不是呢？”

        “你是说……”

        “当时秦远温和秦远雁都养在后宫，若云姝是凭借幼时的熟悉之感对秦远雁生情，那便合理多了。”段云松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面前惊讶的家人。

        “只可惜只有我们云姝有心，但秦远雁却是无情。”段云柏叹着气，“不如早些让她们分开，妹妹也少受些欺辱。”

        “此言差矣，据我所知秦远雁重情重义，段不是个薄情郎，你们可知他心仪的翰林家庶女许依雯曾同时和云姝一起在后宫中小住？”

        段云松见众人摇头继续说：“她母亲和当今太后是远亲关系，机缘巧合受太后喜爱，太后薨逝后，她和云姝一样也回了本家。”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段云樟是个急性子，不似兄长们有耐心。

        “大哥是想说，秦远雁认错了人？”段云柏眉头舒展。

        段云松淡笑，终于是把茶喝到了嘴里，“大概吧。”

        “哎呀，那为母当时应该实话实说才是啊，我糊涂了！”姜梦婉如梦初醒，心下更是又急又悔。

        “母亲莫急，一切都是儿子的猜测而已，并无实据，母亲当时的应对是最妥帖的。就算他日被南王识破，也可推责是皇后嘱咐不可外传，想必安王不会怪罪。”段云姝顿了顿，“云樟明日面圣后又要赶回北部，云柏今夜就要回安王府，我月尾前也要动身去天水，儿子们不孝，不能久居父母身前，这几日就让儿子好好服侍二老。”

        段云松说罢，三个儿子齐齐跪拜在段康和姜梦婉面前。

        马车里，洛音感觉此时此刻头顶有一朵巨大的雷云，随时都有可能劈下一道电光将她烧成灰烬。

        秦远雁不言不语，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自己膝上的纹龙图样，阴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洛音不想自找没趣，索性也一动不动陪秦远雁玩木头人。

        “段云姝，从今以后，你不可踏出我王府半步，所有书信都要我亲自过目，身边宫人亦是如此，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在见段家人一面！”

        不知何时，秦远雁俯视她的眼神让洛音觉得有一丝悲情藏匿其中，但刹那就被怒焰遮盖。

        洛音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今天秦远雁皇家的尊严，已经被段家揉皱成一团踩了又踩，她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可怜。秦远雁既不是天选之子的男一，也不是万里挑一的男二，他不过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推动剧情的工具人罢了。

        五年后他为了深爱的女主起兵造反，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他那边，却依然硬生生带着被屠的残兵杀到了皇城下，即使最后身首异处，也依然看着女主的方向。他固执、鲁莽、恋爱脑、但他也很坚贞，很专情。

        “今天的事，我本不知情。”不管他信不信，洛音还是试着解释了一下。

        其实只要不削减她的吃穿用度，在哪里对她而言都没差，系统那套娱乐道具她已经花50万积分买下，惬意富足的宅在王府里一段时间也无妨，不久后秦远雁就会被赐封地，也会和他的哥哥们一样离开都城，成为真正的南王。

        只是……被封赐的时机并不好。

        秦远温和秦远炎都是皇后所生，秦远雁虽是三皇子，却和秦远炎年岁一般，但迟迟没有被赐封地，而是一直被老皇帝留在身边。所有人都以为是皇帝觉得他无用，才迟迟不肯分封，但看过全文的洛音却知道，秦远雁是三个儿子里，皇帝最喜欢的一个。

        喜欢他直率单纯，不争不抢，多次立下战功却不居功自傲，在将领中的口碑也是极佳，老皇帝将他视作自己的心灵净土。虽知道他没有城府并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却依然想将他留在身，不赐封地自然就不会被他的两个哥哥视为威胁，一切只是想保他周全。

        但很快，老皇帝就会对他生疑，失望，都是拜秦远炎所赐，老皇帝将秦远雁放走，而这一切也是秦远雁毁灭的开始。

        见洛音低着头，回忆着秦远雁运势走衰的起点，突然灵光一闪。

        系统知道洛音在打什么算盘，赶紧出来劝阻，【这不行，你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全剧情啊！万一不成，你估计五年都没得享受了！】

        洛音才不管系统的聒噪，如果自己可以帮秦远雁改命，不用和离，自己也许也可以延长假期。

        【你疯了，难道你想让秦远雁当皇帝？】

        洛音摸着下巴认真地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其实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比如和男主交好，或者放弃对女主的喜爱，甚至是和男二结盟反杀男主……”

        见洛音越想越离谱，系统吓得连连摇头，他一点险都不想冒险，他的原计划就是洛音安安稳稳休五年假，然后在继续和她一起并肩战斗。如果假期提前结束，洛音一生气开始摆烂，那自己很可能会因为业绩不佳而被销毁，又或者洛音心态没有调整好，死在游戏里……他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求求你别作死，求求了洛音，我支持和离，求求你还是走和离这条路吧。】

        系统又哭又闹，吵得洛音脑子疼，“你安静点，我只是考虑一下而已，当然还是和离最简单，现在先走走剧情看看情况。”

        【对对对，想想不犯法，你想想就可以。】

        二人回到王府时天已经渐暗，洛音原本酒量很好，却因为原身体质问题，在段府只小酌了几杯，此时就开始犯困。于是晚饭也没吃就昏昏睡去了，想着大不了睡醒吃宵夜。

        当晚，洛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和秦远雁坐在回府的马车里，秦远雁依然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表情，说着一样的话，就连她和系统的对话也完全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回程的途中，她用从系统那里买的“掩护模式”看了一部恐怖漫画，内容很精彩，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白都真实的无以复加，以至于她睡醒后，一时间都不能从那种离谱的真实感中脱离。

        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洛音深觉不可思议，她顿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万一……是真的呢？

        “系统，调出我的昨天漫画阅读日志。”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没有日志记录，她根本还没来得及使用娱乐功能。

        【昨天，你读了一本漫画，《黄金蛇》到第十四章，要继续吗？】

        “不必。”洛音又惊又喜，果然那个梦是真的，她的时间回溯了，居然在梦里！

        她可以十分确定，自己昨天根本没有读过什么《黄金蛇》，她昨天一直在车里被系统吵得头疼，哪有心思看书。但在梦里，她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索性直接关了系统的声音，所以才能静下心看漫画，这点她绝对不会记错！

        她在梦里看过的漫画，却被现实中的系统按照已读记录下来，对系统而言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也就是说，她重新回溯了一遍原本的时间线，而且可以改变一些发生过的事。

        这就是所谓的bug吗？

        这一切都太有趣了，洛音决定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自己一定要再做做其他实验，自己的行为，会影响系统以外的人吗？

        她把关于时间回溯的事情告诉了系统，见惯大风大浪的系统并没有怀疑，认定是个bug，毕竟是没有经过审验的小说，有些漏洞无可厚非，她劝洛音不要随意改变时间线，省的发生蝴蝶效应，没办法收场。

        洛音自有分寸，她是断断不会浪费这种好玩的机会，想必只要谨慎些，她把握得住。

        可惜一连期待了几天，洛音却再也没做过时间回溯的梦，她有些失望，难道只是个巧合，还是说时间回溯必须要满足一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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