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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挽回


“你……怎么不早说?!”

        费辰想:假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前深v、后露背的晚礼裙。

        算不算性感他不知道,如果差点把他冻感冒,那应该算吧。

        人生就是如此幸运,这辈子唯一一次性感女装,就被萧柏允撞见了。

        “谢谢你那晚送的糖。”萧柏允很巧妙地避而不提费辰那晚的打扮。

        费辰强撑镇定:“……不客气!”

        费辰自暴自弃地开玩笑:“先生,你那晚吃了酒心糖,没酒驾吧?”

        “无妨,带了司机。”萧柏允微笑着回应这个冷笑话。

        费辰看不出他是否歧视男穿女装。毕竟萧柏允教养良好,就算厌恶,也不会表现出来。

        想问又无从开口,费辰表情比走马灯还精彩,最后憋出一个假笑。

        萧柏允依然风度从容,朝他做个邀请的手势:“我们该进去了。”

        整座宅邸的外墙是法国石灰岩材质,象牙白色,三层建筑。

        前庭地面镶嵌着一方睡莲池,浓紫睡莲与走廊上的油画相得益彰,画家恰巧是费辰一贯欣赏的风格。

        “这幅画……”费辰望着油画,“难道是你亲自参加现场拍卖,买回来的?”

        “是。”萧柏允立在几步外,没看画,而是落在费辰背影。

        费辰审视画上嶙峋斑斓的笔触:“去年三月末,有位收藏家举办一场私人沙龙,内部拍卖这幅画,价格突破了该画创作者的个人记录……假如没记错,拍卖会举办地点在威廉大街。”

        “你的记忆一向精确。”萧柏允表示默认。

        费辰回过头,意味难明地望向他:“那天,我就在街对面的戏剧学院。世界太小了,对不对?”

        萧柏允闻言,静了静。

        费辰眉梢一挑,自我调侃:“一街之隔,你都没考虑来见我?说真的,我挺羡慕这画——至少那天,它比我更值得带回家。”

        “它没法跟你比,费辰,不要这么说。”萧柏允俯视少年浓密的眼睫,从这角度看,费辰像一只戒备的年幼狮子。

        “没法跟我比?”费辰微眯起眼,有几分赌气,“它只需要挂在沙龙里,你就会去看它、竞拍出价带它走。而我呢?这些年根本见不到你……”

        萧柏允姿态冷静站在那儿,黑眸注视他,“你还小,对很多事情只是一时热情。”

        他们年纪只差五岁,但年长者的理智与少年的冲动,依然不同。

        这句话实在激怒费辰。

        费辰危险地笑了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一字一字,认真地说:“萧柏允,我今年十七岁,我们断联七年,这七年相当于我活到现在的半辈子,都在单方面想念你。如果这叫做‘一时热情’——你能否告诉我,什么又叫做‘永远’呢?”

        “雏鸟情节”带来的负面后果就是“雏鸟震怒”。

        空气中隐约飘起火药味儿。

        旁边,ss-2“咔”地绷直了身体——它生平第一次围观小主人吵架,飞速运转cpu,试图从一堆模型中,推演出避免事态恶化的最优方案,脑袋都开始发烫。

        烈日照入落地窗,将两个人对峙的影子投射在橡木地板上。

        萧柏允并未立即解释或道歉,他走近,攥起费辰的手腕往前走,直到进客厅,问:“刚才送我的见面礼物,能拆开看看么?”

        “……喏,拆吧。”

        费辰被他握着手腕,似乎被男人指间的力度,压抑住了翻涌的情绪。

        萧柏允指尖一挑,抽出珠灰色缎带,打开深紫色天鹅绒小礼盒。

        里边一对钻石袖扣,熠熠生辉,却并不张扬。

        萧柏允端详这礼物,侧头用逗小孩的语气问:“既然送了,帮我戴上,好不好?”

        “我……”费辰简直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还没听见道歉,就被使唤着戴袖扣,岂有此理?

        可他美得让人没法发怒,算了,戴就戴吧。

        萧柏允递过手。费辰低垂着头,将钻石袖扣戴在男人衬衣袖边,偶尔触到那双苍白漂亮的手,难免走神。

        男人身形很高挑,一言一行尽是天生的优雅风度,却有种不容进犯的气势。

        费辰像在面对一个难伺候的高贵君主,既要承受他薄情,又要甘心俯首。

        “谢谢,我很喜欢。”萧柏允轻声说。

        费辰下意识抬头,却发现他是在注视着自己,说的“喜欢”二字。

        那双黑沉的眼,无端令人有种温柔的错觉。

        “袖扣是我自己做的,”费辰假装不在意地说,“借用朋友的珠宝工作室,现学现做,手艺粗糙,别嫌弃。”

        “所以弄伤了手?”萧柏允目光投向费辰伤痕斑驳的指尖。

        费辰把手往后藏了藏:“做珠宝嘛,要切割打磨焊接,小伤在所难免,结疤就好了。”

        萧柏允捉住他手腕,滑至指尖,手掌覆住他疤痕,像小时候哄他那样轻轻摩挲几下,随后松开。

        “这双手是演奏小提琴的手。以后保护好自己。”

        这位君王或许也没那么薄情,费辰的心又松动了一点。

        “你永远都比我更冷静,”费辰笑了笑说,“真不公平。”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年长者永远是年长者,时间带给他更沉厚的经验,也让他掌握一段关系中决断的权力。

        萧柏允侧身靠在长桌边,沉默片刻,对费辰说:“费辰,我不太擅长哄小孩子。”

        费辰闻言,扬起脸看他。

        “但你今天,能不能说原谅我?”萧柏允垂眸,安静、认真地注视着费辰。

        他的黑眸堪称得上美丽。平静之下,仿佛汹涌着暗潮般的感情,轻易就令人深陷其中。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类,藏匿许多不能坦陈的心事,因此一旦对视,谁也无法苛责对方。

        “……”费辰坚持不到三秒,最终投降了,“好吧,当然,原谅你。”

        费辰跳上高脚凳,轻轻晃荡着小腿,问:“究竟为什么不让我见面?上次的解释并不严谨,我想,肯定发生了其他事情。”

        他向来是个敏锐聪明的小孩。

        顿了顿,又问,“难道,是我太黏人了,追着不放,惹你讨厌?”

        旁边,ss-2刚刚降了温的cpu又开始警觉地飞速运转起来——小主人不愧是逻辑王者,第二轮争吵要开始了吗?

        “不会讨厌你,”萧柏允抬起手,摸了摸少年的一头柔软鬈发,“ansel,我怎么会讨厌你?假如情况允许,我一定在更早的时候就与你父亲商议,接你回家。很多事情不能一朝一夕就改变,我们现在的重逢,是所有人尽力而为之后的最好安排。”

        ansel这个昵称,外人鲜少知道,只有亲近的亲友才从小这样叫他。

        “你……”

        费辰被大美人喊着亲昵的名字顺着毛,大脑暂时宕机,难以辩驳。

        他是不是会妖术,费辰腹诽,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压根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

        “在这件事情上,要相信我,好么?”萧柏允柔声问。

        费辰被他温柔的声音蛊惑,魂儿都飘了,认栽道:“算了,我当然相信你……无条件信任。”

        猫总是很好哄,脾气来得凶去得快,阴晴不定也是它们可爱的一部分。

        萧柏允随意地倚着长桌,微微偏头打量费辰,提醒道:“但是,ansel,你对别的人不能这么轻信,很容易会被骗。”

        “别人能跟你比吗?”费辰气得炸毛,对这一脸无辜的人无计可施,“你明知道我只会对你这么宽容……不要得寸进尺!”

        萧柏允确认他唯独偏心自己,满意地轻笑起来。

        太恶劣了,费辰警告道:“适可而止啊。”

        世界上每一个有苦衷的人,都理当拥有缄默不言的权利。

        如果萧柏允不愿说,费辰不会再追问。

        旁观的ss-2目睹小主人一次又一次从爆发边缘到偃旗息鼓的过程,眼见萧柏允总能轻易化解所有争执,不禁陷入迷茫。

        人类真的很复杂。

        “要不要参观一下我们的家?”萧柏允对他提议。

        费辰像个很容易被骗走的小孩子,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点点头,跟上去。

        “欸,我们卧室挨着?”二楼,费辰发现卧室就安排在彼此隔壁。

        “不介意每天用对讲机联络的话,也可以住远一点。”萧柏允提供选项。

        费辰倚在门边朝他笑:“挨得近,挺好的。我敲床头,你在隔壁就能听见,多方便——敲一下是晚安,敲两下是想见你,敲三下是……”

        萧柏允:“怎么?”

        费辰陷入沉思:“敲三下就一起吃夜宵吧。”

        萧柏允听了,哂笑一声。

        三楼露台,费辰推开玻璃门,走到大理石围栏边俯瞰,低呼:“从前我梦里常常有一座花园,简直跟这一模一样……”

        费辰问:“能下去看看吗?”

        “当然,”萧柏允说,“这是我们的家。”

        费辰吹了声口哨,像只云雀一样轻盈跑下楼——天气已转冷,花园中,仍然有大簇大簇的达拉斯玫瑰沿路盛开。

        萧柏允倚着大理石柱,微笑着远远看他。

        花园里,费辰仰头,对站在阳台边的萧柏允做了个邀请手势:“亲爱的茱丽叶,可否赏光,下楼一起散步?”

        萧柏允轻笑着颔首,下了楼陪他。

        他们不紧不慢地穿过花园,费辰隐约听到海浪声,问:“这里靠海?”

        萧柏允示意左前方:“那是离海岸最近的方向,徒步二十分钟就能到。”

        整座建筑庭院是庄园式宅邸,临近贝克斯希尔的安静海滩,犹如隐居世外,无人打扰。

        草地绵延起伏,远处有一间马厩。费辰眼睛一亮:“打算养马?”

        “是的,一切准备好了,几天后,马匹就能运过来。”萧柏允问,“你喜欢?”

        费辰在风中微微眯起眼:“喜欢。从前我有一匹小马,可惜不在身边了。”

        “ansel,以后这是我们的家,喜欢吗?”萧柏允轻声问。

        他不经意的语调,却隐藏着引诱的力量,你无法拒绝他给予你的一切东西——包括伤害、残酷、恒久的温柔,或是一个“家”。

        费辰回过头,湛蓝的眼看着他,“喜欢,每个部分都喜欢。”

        进入西侧地下走廊,通向贮藏室。厚重的防爆保险门有一道虹膜锁,萧柏允直接为费辰录入了虹膜信息,以后费辰拥有自由出入这里的权限。

        门开启,内部的恒温、恒湿和光线强度控制得更严格,费辰注意到了,就问:“是画吗?”

        “没错。”

        他们进入开阔的地下展厅。费辰之前赠送给萧柏允的画作,全部存放在这儿,每年一份生日贺礼,共七幅。

        “一直暂存在日内瓦自由港,上周布置好新家,刚运过来。”萧柏允说。

        “都在这儿了……”费辰意外地环视一圈,没想到他会郑重其事把这些礼物带来伦敦。

        地下密室与世隔绝,极度安静,空气净化系统细微气流和他们的脚步是唯一的声源。

        萧柏允从巨幅抽象山水前不紧不慢地经过:“去看看别的?”

        费辰跟随他往前,下一部分展厅的东西很不同。七枚腕表,都是孤品或绝版,拍卖价累计过亿,安静陈列在玻璃柜中。费辰见到其中一支朗格钢表,月相计时,能够精准运转上千年,暗藏一种“永恒”的意味。

        再一转身,费辰啧叹了声,“莫奈。”

        巨幅油画在精确设计的灯光下,沉静宁谧。

        不需要鉴定,费辰知道,萧柏允愿意放在家里的东西,必然是真作。整座房子里唯一的赝品,也只有费辰亲手造的那幅恶作剧道具。

        “这些,是为你准备的。”萧柏允说。

        费辰错愕一刹,反应过来。

        七支腕表,刚好也是一年一支,附带这幅油画——全部是萧柏允这几年要送给他,却未送的生日礼物。

        昂贵、罕有、意味着“永恒”。

        这些礼物也不算来迟,它们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们重逢的时刻。

        费辰有一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他。

        “生日快乐,ansel,”萧柏允站在他身后,眼神柔和,“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费辰想不出其他选项。

        你无法拒绝他给予的一切——包括伤害、残酷,以及恒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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