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石部落2

罗涛回到部落就准备熬煮汤药。不管怎么说，都得把这病治好呀。

　　从昨天采集的箩筐里拿出几个野梨，然后……

　　“没锅呀！连能装水的陶罐都没有呀！”罗涛惆怅的说道。

　　部落里倒是有些简易的陶罐，只是入水就散了，更别说用来熬煮东西了。

　　“生吃应该一样的吧？应该是可以的。”罗涛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罗涛抓一把洗净的癞子草叶子，混杂着一瓣野梨。“啧，真涩！”罗涛吧嗒的嘴喃喃道。

　　吃完之后，无事可做罗涛开始细细打量着这个原始部落，这也是罗涛来到这个部落后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原始部落。

　　人种为黄种人无疑了，这也让罗涛安心了不少。

　　人口只有三百出头，这时的人口受限太大了，食物短缺、天灾、疾病等等都限制着人口的增长。三百多应该算个不大不小的部落了吧？

　　罗涛作为一个文科生，尤其是政治历史地理最为突出。他很容易从石头那儿得来的记忆分析出来，这是一个以母系计算世系血统和继承财产的典型母系社会。

　　简而言之，就是子女跟随母亲，无父无夫。至于继承财产，这时的财产有什么可以继承呢？陶、编织物、简易的饰品等，而这些绝大部分都由女性完成，继承自然也是女性来继承了。

　　而且罗涛发现大石部落已经出现磨制石器，这很重要！这标志着这个部落已经从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迈进了。这是人类脱离野兽开始改造自然的初始。

　　至于纬度？这的确很重要，但从植被，气候，以及太阳升到最高处的与自身所在的正上方形成的夹角判断大致在北纬约莫40度。

　　从地形来看，因为视野局限无法得知更多东西。放眼望去都是丘陵，上万年时间丘陵也不能代表啥。

　　因此只能判断大致位于黄河中下游流域。

　　而黄河中下游流域分布的新石器时代的有仰韶文化和汶口文化等。当然这都是后世依据考古所得而在地图上画的大圈圈而已。但至少说明很多部落之间是有联系的。

　　分析了这么多，罗涛除了弄清一个基本情况外，就是理清思路，保持理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造成的情感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平的，罗涛只能让自己脑袋尽量不要去想那些。

　　石头的记忆已经告诉他这个时代是多么的残酷，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罗涛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确定时间，外面到底是同样的新石器时代还是这里只是片文明的遗失之地。

　　从目前情况来看，罗涛所处的时间应该在旧时器时代结束到大周王朝之间了。

　　前者因为是人种已经进化到和现代人差不多的新人了，这是个区域性的普遍现象，不以小范围而改变。

　　后者则是因为周王朝时期黄河中下游已经不太可能存在这种文明遗失之地了，因为这里是华夏的母亲河所在，华夏的起源地。周王朝已经是罗涛最大猜想了。

　　“哎，希望这里不要与世界太过脱轨吧。”罗涛很清楚如果文明之间相差太大的话，被发现的弱的文明通常会被抓去做奴隶。‘落后就要挨打’在这个时代被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也更加血淋淋。

　　罗涛就这样纷纷杂杂的想了一整天。一是身体还很虚弱，更多的是迷茫和鸿沟。他总是无法避免用后世的思维来打量这一切，这让他无法去融入这个时代。

　　这让他在部落其他人看来显得有些浑浑噩噩。

　　终于混到了傍晚，外出打猎的人儿也成群结队的回来了。这次就没有昨天的好运了，不止打到的猎物少而且那位叫做狼牙的领队腿还划伤了，还好看着不严重，不然对部落而言又是个噩耗。

　　采集队这边倒还是稳定的量。一筐筐的栗子、野梨等物。

　　这也是决定女性为主导地位的另一个基础条件——稳定的生产力。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祖母带着人查看了狼牙的伤势，看到狼牙伤势并不严重，祖母松了口气。然后从身边人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草药拿到嘴里嚼碎后敷在了伤口上。这是祖母世代相传的经验。

　　等众人收拾妥当，又开始分配今晚的食物了。

　　这次就没有昨天的丰盛了，这也是正常情况下的伙食，几个野梨或栗子配一小块烤肉。而罗涛只分到一个小野梨，很小的那种。

　　罗涛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小野梨哀叹一声闷想道，“看来明天得干活了呀，还真是按劳分配呀！”

　　如果不看手中的食物，不去想所谓的生产力，只看现行约定成俗的制度，这绝对是最理想的国度:共产主义、平均分配又掺杂点按劳分配思想、老吾老、幼吾幼……

　　如此来理解老子的小国寡民的主张就容易理解多了。可惜这都是被生产力低下给逼的，所有的看似美好都得加个“被”字。被共产、被平均、被老吾老、被幼吾幼……

　　而生产力起来了，再想回到这种“理想国度”就无比艰难了。

　　或许得等到人人都有才能回到人人都没有的“境界”吧？

　　囫囵吞下手中的野梨，再抓起一把那没人看一眼的癞子草吞掉就回到山洞里休息去了。

　　罗涛也没有埋怨，毕竟自己是唯一一个闲人。

　　第二天，罗涛在太阳初升时准时醒来了。这得感谢在学校里养成的生物钟，让罗涛能跟上部落的生活作息。不至于窝在山洞里睡懒觉。

　　当然没有一个舒服的床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罗涛摸了摸额头，发现烧已经基本退了。

　　“咦！效果还不错嘛。”罗涛喃喃道。

　　其实并不是说癞子草的药效就有多么好，只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接受过什么药物的洗礼，感冒病毒还没接触过这种来自体外的对手。

　　如果病毒有思想肯定会吐槽道:“打不过请外援是什么操作？”

　　“先去告诉祖母吧，免得她认为我真的变成白痴了。”罗涛想到。

　　罗涛来到祖母身边，静静地看着祖母查看着狼牙的伤势。罗涛瞥了一眼，伤口还没愈合，甚至隐隐有灌脓的迹象。

　　这让祖母很担忧，她认真地嘱托着狼牙，“不要弄脏伤口，不要太过用力……”

　　狼牙很认真地听着，祖母是部落里经验最丰富，知识最渊博的人。这都是祖先用生命一点一点的总结出来的教训，通过历任祖母口口相传。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人类足迹遍布全球，而有的人类聚集地永远是原始部落，有的却形成了璀璨的文明。概因传承二字吧？”罗涛这样想着。

　　以前罗涛总用一种俯视的目光来看待这个小小的原始部落，认为自己与这些原始人高尚，比他们有智慧。认为这些原始人野蛮、无知。

　　现在再看看这个部落。他们用结绳记事，他们在石壁上用简单的图画记录生活，他们把石头磨成工具，他们把木条和藤蔓编织成箩筐……

　　或许罗涛比他们懂得多，或许罗涛比他们看得远。但是没有他们的筚路蓝缕，没有他们的薪火相传。也就不会有后世的璀璨文明，也就不会有那个“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这就是文明的起始呀！

　　罗涛想到此处，收起了原本的弄你高傲，更加恭敬地站在祖母身后等待着。

　　祖母嘱托完狼牙后，回过头来看到罗涛站在身后也是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摸向罗涛额头。

　　“病，好了？”祖母有些诧异。

　　“嗯嗯，祖母，我的病好了！”罗涛道，随后拿出准备好的癞子草递给祖母看。

　　“祖母，我就是吃了这种草病才好的。”

　　罗涛不奢望部落完全不惧风寒，这在后世都很困难，只希望面对风寒时至少不再毫无办法。

　　祖母将信将疑地接过癞子草细细打量着，不容她不小心，祖辈留下来的经验——不能乱吃东西，有的草是有毒的。

　　最终祖母也没看出什么，癞子草她也见过，这种草很普遍，以前只当是杂草了。

　　祖母当然不会凭还是小屁孩儿的石头几句话就相信了。但也没有驳斥他，反而嘉奖了石头几句。

　　万一这草药有用呢？那能救活多少族人呀！祖母这样想着。

　　罗涛见祖母将信将疑也是意料之中，这种关乎部落族人生死的大事要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句话就信了，那这个部落也不会存在到现在了。

　　罗涛要的就是给祖母多一个希望。下次再有族人感染风寒，罗涛相信祖母会想起今天的。毕竟没有其他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嘛。

　　罗涛告别了祖母就去找活干了。

　　罗涛看了看部落中一群老人和小孩忙活的事。有老妇带着小女孩晾晒兽皮和缝制兽皮裙的，有没外出的中年妇女在照顾和哺乳婴儿的，男孩子则跟着老爷子学习打磨石具。

　　罗涛默默地走向自己的队伍，啥？你要问哪个是自己的队伍？你觉得我罗涛能拉下脸去混在女孩子堆里？

　　虽然部落里的活计大多都是自觉的去做，但不代表你一个男孩子混在女孩子堆里就不会引来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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