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瞬身止水

几个小时足够让人稍微恢复一些气力，流云先送走了木苏，在“砰”的烟雾中自信跳下，结果脚一沾地就软了，瞧着几乎是摔下来的，颇有些狼狈。

        站在前面的忍者也看见了她的护额——头发断了发带散了护额倒是还紧紧绑在额头，急忙过来搀扶，流云就这样被两个人架到主帐篷里。

        没有遗漏地叙述完所有细节，一号驻地的负责人直接点出了留守忍者中的小半力量火速支援，剿灭雾隐入侵的小队，再派人往大本营递消息告知情况，本来由她本人去更合适，但看她脖子上一道血口子还湿着，怪吓人的，就让她喘口气，先去治疗。

        自然找的是熟人。

        草翦羽被她这进来的架势和身上的痕迹吓了一跳，先从脖子开始，消毒、止血、上药、缠绷带，然后细致处理好了其他外伤、固定好骨折的右手，骨头在医疗忍术作用下恢复良好，痒痒的，让人心烦。

        随后他就自觉充当托尼老师，把流云的护额解开，开始摆弄她不大整齐略显滑稽的头发，她则在前面的小板凳上坐着，顺便听他话痨。

        “我记得上回你是左手骨折，这回轮到右手，不错，对称了，下回是不是该轮到腿了？没事没事哈，尺骨还好好的，就是桡骨断了一截，比上回那种稀碎好多了。”上回骨折伤还是源老师和南裕也牺牲的任务，草翦羽也渐渐从阴影里走出来，不再绝对抗拒对过去的残忍回忆，“啧，这头发长度还挺尴尬的，不过还好断的是头发，不是脑袋，是一刀齐还是剪点层次呢，你这刘海儿也该修修了，镜子在哪来着……”

        流云左手捧起草翦羽不知道打哪儿找出来的圆镜，端详自己缠着绷带打着石膏吊着手臂身残志坚的尊容，直直举起硬邦邦的右手发誓：“再也不留长头发了！”

        长头发简直是拖后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抓她辫子了，对女忍者一点也不尊重，气！

        他开始动手了。

        医用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她脑袋上快速响着，手起刀落，细碎的头发慢慢从空中飘落，他的声音也轻得像从远方飘过来的：“你都已经能对上上忍了。”而他虽然明明不是纯医疗人员，却是长期留守驻地的医忍之一，前线小队总要配备医忍的，他连随队出任务都没有过，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总是在越拉越大。

        流云非常能明白他这种失落感，毕竟她自己才被宇智波止水打击到，十分好心地开口安慰：“那算什么对上，我只是逃命嘛，还不知道以后什么安排呢，没事，估计还是陪你一起在后方打杂。”

        草翦羽叹气：“流云，你一定能成为很出色的忍者，我知道的。我也不能落下，目标就从调到二号驻地出任务开始！”

        小伙伴莫名的信任x1获得了。

        头发修剪好了，细碎的齐耳短发，以后也不用每天早上浪费30秒束发了，流云抓抓脑袋，觉得很清爽。

        “好了，我找大蛇丸大人去了！”

        现如今树林那一边的情况如何了她不得而知，也不敢假设，流云只能为等待援军的同伴们祈祷，她自己最紧要的则是赶回大本营，作为亲历者详细告知大蛇丸一号驻地的情况。

        大本营这里的氛围要紧张得多，医疗帐篷的门帘几乎没有落下的时候，进进出出的都是从三号驻地换下来的伤员，战事未毕，没时间给他们分门别类成重伤轻伤考虑是否送去一号驻地。还有忍者小队在正门口列队，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依照安排去前线战场轮换一批，回来的又是或伤或疲惫，总之这样的安排也算是为了保持战力了。

        流云刚刚说完雾隐绕后偷袭的事，前方有忍鸟传讯回来说雾隐撤退了。

        雾隐不止绕后欲图不轨，最前线也战况激烈，又是入夜后发起的攻击，忍刀七人众全员出动，意图重创木叶，但防线未破，他们还是守住了，如之前所预料的，这并不轻松。

        几个小时后，宇智波止水抵达，他是一个人回来汇报战况，等待指示。他精于瞬身术，来去方便，资格也够，而战场上总不见得最前线每打完一仗各个分队长们都撤退回来开个会再回去的，因而以他为代表作为沟通的媒介。

        期间，一号驻地传讯回来，潜入的雾隐有一个小队逃脱，正派小队追击中，其余均已剿灭。

        作战会议又开了起来，大蛇丸显然不会替她总结，于是流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汇报过的内容。

        “让七人众带着主力在前线吸引火力，趁机派遣小队潜入后方拦截。”有人面色沉重，“雾隐难道还妄想围我们？”

        宇智波止水开口：“防线未见缺口，我们已经在排查雾隐潜入的可能地点。”

        “总之雾隐的计划被打断了，恐怕他们还没能完全潜入就撞上了我们的小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能料到在自家大后方还能被埋伏的流云觉得自己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明智的她不发表意见。

        “但就这么巧赶在一次补给之后的空挡里潜入？”

        “以防万一，补给的时间需要改改了。”

        结合全部信息分析局势再进行部署这些事由他们这些高位的脑力活动者进行，大蛇丸大手一挥，已经吐干净所有有价值信息的流云获准先行退下。

        谢天谢地，流云终于能去完整睡一觉。

        经此一遭，虽然过程里战战兢兢高度危险，但好像对战场的恐惧却没有之前打酱油的时候这么大了，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能活下来的，且能做些什么的，鲁莽点说，她觉得自己正准备好了要大显身手了！

        醒来时饿得胃里空荡荡的干疼，体恤自己受苦的胃，流云烧水把压缩饼干掰碎了煮粥喝。

        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流云快速吃完了就出去查看情况，夜色如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这几天过得有点没有时间概念了。

        宇智波止水和几个忍者，还有几个日向家的，神色肃穆气场冰冷地一路从入口直行到大蛇丸的帐篷。

        睡饱了也有了精神的流云捋捋自己杂乱的头发，决心继续干好自己“书记员”的本职工作，出门跟上。

        撤退的雾忍忽然卷土重来，气势汹汹，他们显然有预谋，在一个敌方易因轻信自己已经撤退而短暂放松警惕的时间再度出击。

        轮岗的侦察小队全军覆没，三号驻地虽然最终察觉，也因此没能及时应对，陷入焦灼，且雾忍目标明确，更倾向于围攻白眼黑发的日向家人，他们虽然能看破雾隐之术，但也没法以一敌多不落下风，且外貌特征明显，很容易就被发现然后针对。

        待木叶这边察觉了雾隐的目的，迅速更改作战计划，已经有部分日向惨遭毒手，作为队长的日向宗家青年为掩护族人撤退、为己方铺开阵容拖延时间，以一己之力与敌方数名雾隐苦战，其中就有雾隐七人众之一的雷刀·牙的持有者——黑锄雷牙。

        而宇智波止水彼时正带着一批精力充沛的换班忍者，还在赶回去的路上。

        最终，日向因查克拉不支而被敌方伤到要害身死，但援兵已至，愤怒的木叶重新填好防线，开始反攻。

        宇智波止水自己也身负血继，知道利害，欲夺回日向遗体，正面拦截雷牙，经过之前的战斗雷牙已经有所消耗，何况还要顾及尸体，一时之间无力应对他的瞬身术，受到重创，本来眼看就要成功了，之前和雷牙共同围攻日向的某雾隐上忍又来搅局，仅交手几个回合，见局势开始偏转，当即令人断后，自己带着其他人撤退了，雷牙被他救回，尸体也没夺回来。

        “日向宗家……”大蛇丸食指有规律地叩击着桌面，表情实在是一副十分明显的遗憾和惋惜，“嗯，看来宇智波技高一筹啊。”

        喂喂，太明显了，把那个“与其死在敌人手里还不如把自己送给我解剖”的表情稍微收一收吧！

        日向这边领头的人还算能沉得住气：“对方是有备而来，分家倒还没关系，但一具日向宗家的尸体，这意味着敌人有可能分析出白眼的详细能力，于我们不利。”

        自信点，不是有可能。

        再自信点，说不定不只是分析出。

        流云自我反思，不行，虽然因为要等着传递新鲜热乎的战况书有了旁听作战会议的机会，但每次开会作为小喽啰不敢讲话实在是太憋了，她这样天天腹诽表里不一的，不好。

        “那都不是近期要考虑的事，研究一项血继限界是需要时间和技术作支撑的。”大蛇丸写战情书的手一收，合上卷轴，“只要你们不再主动提供足够的材料去。”

        他讲完之后空气沉滞了一秒，在场的宗家人才怒气冲冲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阴阳怪气了。

        “不过想来对战局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大蛇丸很快又接了一句更阴阳的。

        领头的男人刚伸出一根手指发出一个“你”的音节，对上大蛇丸抬眼冰冷的黄色蛇瞳，立刻顿了顿，理智回笼，咬着牙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是指挥官指挥官指挥官，最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太阳穴周围的青筋消去，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说话虽然难听，但大蛇丸还是指派了一队暗部潜入水之国，探查那具日向宗家尸体的下落，带回来就不指望了，最好是能毁掉。

        但水之国地形多样，长期与外界隔绝，民俗也复杂，还老是特产一些稀奇古怪的血继限界，潜入难度高得很，恐怕这任务不好完成。

        “这不过是区区水之国。”大蛇丸开始总结，“战术不会因此改变，既然队长殉职，就由宇智波顶上。”

        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指尖，穿过人群，落在清晰可见的团扇图案之上，即使有伤亡，水之国战场上的日向数量也远多于宇智波，且白眼对战雾隐，在洞察力上的确优于写轮眼，这样是有些打脸的，日向的脸色不说好不好看，只能说是全员表情管理中，而这边穿着高领忍服双手环胸的短发少年丝毫不受其影响，扬起笑容，笑得弯弯的眼眸黑得发亮：“收到！”

        他好歹是个宇智波，骨子里是有傲气在的，之前对日向的锋芒毕露不予置评也只是礼仪，不代表就甘居人下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任队长了。不过说实在的，虽然从人口和血继来算宇智波和日向是木叶的两大瞳术家族，不过宇智波眼里唯一的死对头只有千手，而这会儿千手一族人丁凋零、后继无力，宇智波却人口兴旺、天才辈出，终究要赢到最后。说得再直接一点吧，日向族内制度陈旧，白眼在实战上又不如写轮眼，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实力特别出众的，反正宇智波是不曾也不准备把他们当对手看的。

        不久，木叶安在水之国的探子传来了有关新人上位加入忍刀七人众的消息——雷牙撤回水之国后重伤不治而亡，继任者为女性，姓名林檎雨由利，是擅长雷遁的天才忍者，另附了一些她的外形特征描述，注明不可小觑，需要警惕。

        这消息一方面是传回关于敌人的情报，另一方面大概多少起到点增加士气的效果吧。

        幻术、瞬身术、写轮眼，瞬身止水之名已然响彻水之国战场，也终将名扬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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