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打开门的瞬间，桑桑还松了口气。
幸好开学前才收拾过屋子，不算太乱。
桑桑给三人都倒了杯水。
桑桑家里陈设很简单，但是布置得很温馨。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女孩的家，有很多桑桑自己添置的小物品。
孔怀珠看着桑桑的投影仪，羡慕道，“一个人的生活也太爽了吧，我早就想把房间里的电视换掉了，投影仪玩游戏多爽啊。但我爸怎么都不答应，说玩物丧志。”
桑桑：“其实这个投影仪我是买来看网课的。”
桑桑话音刚落，孔怀珠和赵蔺北差点把下巴惊掉，连陈偶都挑了挑眉。
桑桑眨眨眼。
投影仪的屏幕比电脑和平板大多了，一点都不费眼睛，这绝对是桑桑今年买过的最不后悔的家具。
知道桑桑学习很刻苦，但是没想到桑桑如此丧心病狂。
第一次和学霸做朋友，孔怀珠还在适应。
她转移话题，问桑桑回来的原因，“你回来是想拿什么？”
桑桑对孔怀珠说：“等一下。“
她把投影仪打开，然后把连接了投影仪的平板放在茶几上，对陈偶和赵蔺北说，“你们先在客厅里玩一会儿吧，这上面基础软件都有。”
赵蔺北不客气地拿起平板。
从进门到玩平板，赵蔺北一点都不见外。
陈偶轻啧一声，这小子一天天的连个轻重都没有。
“你跟我到房间吧。”桑桑做完这些，拉着孔怀珠往自己房间走去。
孔怀珠眼馋地看赵蔺北摆弄着投影仪，跟着桑桑进了房间。
桑桑房间的布置和客厅很像，只是家具都是粉嫩嫩的少女风。
桑桑打开抽屉，拿出黑色丝绒的盒子。她看到旁边帮亲戚在免税店买东西时凑单买的t牌口红。她想到孙婉莹生气离开的背影，便把口红装到校服外套里。
桑桑把装手链的盒子打开放到孔怀珠面前，忽然有些紧张，“我就是想拿这个，送给你。”
孔怀珠被里面的银手链抓住了注意力，第一眼见到它，她就觉得这条手链写着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备受瞩目的童星，从小就有很多人主动送孔怀珠礼物，但很少有像桑桑一样，完全了解她的喜好。
这种感觉让孔怀珠觉得很新奇。
“好漂亮，谢谢我的桑桑小宝贝！”孔怀珠一激动，“吧唧”亲了桑桑的脸一口，“我太喜欢了，这个月的颁奖典礼我要带着它去领奖。”
桑桑没太听清楚孔怀珠后面说的话，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原来香吻真的是香的，特别是大美女的香吻。
孔怀珠熟练地单手带上手链，然后举到桑桑面前，“怎样，是不是我的美貌又上了一个档次？”
桑桑愣愣地点头。虽然孔怀珠穿着肥大的校服，也没有化妆，做造型，但这个精美繁复的手链依然适合她。
孔怀珠也欣赏地看了两眼，感觉这个项链不便宜，怕桑桑送的东西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孔怀珠问道，“这个花了多少钱？“
她问得有些生硬，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别人送她的礼物太贵，让别人觉得和她相处有压力。
桑桑摇头：“没有很贵，这是我在海市旅游的时候自己做的。就当是你请我吃饭的谢礼。“
“你太棒了吧，还会做首饰。”孔怀珠觉得自己交到了一个宝藏，豪气万丈地说道，“放心，一定让你吃好喝好！绝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桑桑眨巴眨巴眼睛，孔怀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她不是想要吃得更好啊？
孔怀珠走出桑桑的房间，步子雀跃，细长的腿两步跨到赵蔺北面前，坐下时顺便挤走了陈偶。
陈偶从沙发站起来，和后面出来的桑桑面面相觑。
孔怀珠把手腕怼到赵蔺北面前，语气得瑟，“你看桑桑送我的手链，多漂亮。“
“离这么近看得到什么。”赵蔺北把她的手拍下来，抓住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确实很适合孔怀珠。但他嘴上承认，“一般般吧。”
孔怀珠“切”了一声，“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可没见你最爱的小书书送你什么。“
赵蔺北“切“了回去，但没有再说话，明显被噎住了。
“好了吗？”
陈偶站在背光的位置，淡然开口。
这一幕似乎与桑桑再次见到陈偶时的场景很相似，但此时陈偶的眉眼平静舒展，不像当时那么漠然。
桑桑点点头。
“时间不早了，走吧。”
回到教室，已经有一些同学坐在教室里开始复习。
在紧张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
考完最后一科，大家都明显放松了下来，收拾东西去食堂吃饭的动作都慢悠悠的。
桑桑的动作也慢悠悠的。
孔怀珠回教室把试卷和笔袋往桌子上一放，就找赵蔺北他们吃饭了。
想到钟琬说要提前来给她做饭，桑桑心情就很好。
小时候桑桑很爱粘着爸爸妈妈，后来她渐渐发现和父母很少有话说。怕回去早了和钟琬一起吃饭觉得尴尬，所以桑桑收拾东西的动作不是很快。
天气闷热，把搬到教室外的桌椅挪回原地，再把卷子分类放好的功夫，桑桑已经出了一身汗。她脱下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
桑桑所在的年级要求必须着全套校服，不过现在暑期补课期间，环境艰苦，衣服一天一换，也允许大家上身穿自己的短袖。
把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时，桑桑摸到昨天放在口袋里的口红，这是准备给孙婉莹，让她消气的。
这两天孙婉莹见到她像假装没看一样，桑桑还没机会送出去。
此时教室里已经没多少人了，桑桑还是把口红放回了口袋。孙婉莹好像直接去吃饭了，而她要回家，路上应该不会遇到。
到楼下时，桑桑遇到了年级组长王素，桑桑主动叫人，“王老师。”
王素见是桑桑，笑着说，“回家吃饭吗？一起吧。”
桑桑点头，和王素并肩往家属楼去。
王素家就住桑桑楼下，和钟琬关系很不错，桑桑独居的这两年，王素家给自己孩子买了什么，都会给桑桑一份。
“桑桑这次考得怎么样啊？”王素笑眯眯地问道。
年级上调皮的男生都叫王素笑面虎，她总是笑眯眯地狠狠惩罚人，不过此时的笑容里透着些温蔼。
桑桑一五一十地回答，“除了理综不确定以外，其他应该和以前差不多。”
王素明了：“这是你们第一次用组合卷，只要心态稳定都没什么问题。”
桑桑她很了解，这孩子心态稳定，成绩稳定，考个排名靠前的学校是没问题的。
但该叮嘱的话她还是得跟桑桑说，“不过这做题顺序也很重要，你刚接触组合卷，前几次成绩不理想没关系，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节奏。”
“知道了，王姨。”桑桑亲昵地回道。
之前桑桑叫她王老师，王素还有些不适应，桑桑这么一应，王素打趣道，“被说教的时候知道叫王姨了？”
桑桑抿唇笑，很是不好意思。
“瞧你脸皮薄的。”王素笑道，“今天晚上吃什么？你小微妹妹今天钢琴考级过了，让我奖励她糖醋排骨呢。我让她给你端些来。”
桑桑连忙摆手，“不用的，王姨。我妈妈说今天晚上要来给我做饭。”
王素没有强求，心里另有打算。
以前钟琬总说她的手艺不如她，这几年没住那么近了，这次逮着机会，她可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现在的手艺。
有的时候女人的好胜心就是这么奇怪，即使两人是多年的朋友。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王素看到走到她前面的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连衣裙一个穿着短裤。
王素把把她们叫住，“前面两个，过来。”
前面的人转头，是孙婉莹和班上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叫李浣。
桑桑和两人打了一个照面，还没打招呼，王素先开口训斥道，“为什么不穿校服？现在还是读书期间，穿得花花绿绿，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两人回答道，“老师，我们刚刚把校服换下来洗了，还没干。”
“借口都懒得找了？你只有一套校服？”
“真，真的。”孙婉莹没说话，李浣被一连串的问话问得有些磕巴。
王素被男生成为笑面虎，但是对女生来说，就是铁面阎王。
王素的名头是全校闻名的，像孙婉莹这样明晃晃地不遵守校规的，都会绕着王素走，今天她俩算是撞枪口上了。
“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吗？我已经记住你们两个的样子了。”
王素的样子和之前跟桑桑说话时完全不同，“一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我要在我的桌子上看到，没有的话我就一个班一个班地去问。”
孙婉莹看着桑桑的方向，似乎有什么话说，但是看了看王素，又忍了下来，和李浣应下。
孙婉莹看着桑桑和王素走远后，对着李浣愤愤地说道，“桑桑也没穿校服，为什么她不写检讨，我们却要写。就因为她爱讨好老师吗？”
“以前我都没发现，她这么爱当双面人呢。”
李浣看了一眼桑桑的背影，她穿着一件短袖和校服裤子，配套的校服短袖穿着不舒服，很多人都会这么穿，老师也从来没管过。
李浣叹了口气，只能怪她们有侥幸心理，想着考完试老师很忙，没工夫管她们校服有没有穿。
李浣和桑桑也不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拍拍孙婉莹的肩膀，“我们先去把衣服换了吧，然后赶紧写检讨，一千字呢。”
板着脸训斥完两个不穿校服的学生，王素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
果然有的老师能干到领导，都是有原因的。
桑桑见王素对没穿校服没有很生气，斟酌了一下问道，“王姨，她们……这不算是犯了很大的错误吧？”
王素：“这算什么大错，两个小姑娘爱美而已。”
“那刚刚……”
王素语重心长道，“可能你们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一个小口就能让气球瘪下去，人也是一样。”
“你们还小，意识不到，这个社会对女生很苛刻。作为男生做错事有很多机会可以改过自新，但女生不是。在你们没有能力承担选择结果的时候，我必须严肃处理，从源头制止不该有的想法。“
“以后你们会有很多穿漂亮衣服的机会，但是读书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心野了，想要收回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其实这些没有说的必要。
不过王素知道桑桑这几年都是爸爸带大的，有些事情桑德不会意识到，钟琬也没有时刻在桑桑身边也不会想到要说。
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学生后悔，更不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走歪。
桑桑作为学生，所占的立场王素不同，自然也觉得不穿校服是一件小事。
站在大人的角度，都会害怕开了这么一个口，孩子就会学坏。知道王素这么长篇大论是为她好，桑桑回道，“我不会的，王姨。”
王素点头，听进去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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