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魔王血泣
“混蛋！”燕龚一把拉过牛慧塞到几个跟班手里，边说边走向了牛胜。“你们几个看好她，我去教训一下那个混小子！”
“住手！不许你伤害牛胜！”牛慧大声叫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三个跟班狠狠地抓住了，无法动弹。
“好你个牛胜，这可是你自找的，还想着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暂时不去找你麻烦呢！”燕龚活动着拳头，说。
“不许你欺负姐姐！”
牛胜大喊着主动冲了过来，小拳头还没伸直呢，就被燕龚一巴掌扇倒滚了出去，撞到后面的垃圾车上。
“牛胜快跑！你怎么又不听话跑出来捡垃圾了！”牛慧大喊着让牛胜快跑，可牛胜不听，爬起来又想去打燕龚。
燕龚已经先一步出手了，牛胜刚站稳就被燕龚给拎了起来，按在了墙上。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还怎么在这里混？！”燕龚一巴掌扇红了牛胜的半边脸，反手又一巴掌扇红了另一边脸。
“牛胜！”牛慧心疼的呐喊，连忙求饶，说:“燕龚你住手，我求求你，放过牛胜吧！”
“放过他？可没那么容易！”燕龚说着又捶了牛胜一拳，牛胜的鼻血喷溅了他一身。
“哈哈……今天看我不打死你！”燕龚大笑着又给了牛胜一拳。
“我求求你，放过牛胜吧！”牛慧绝望的呐喊到:“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哦？干什么都行？”燕龚扭头看向牛慧，问。
“只要你放了牛胜！”牛慧说，双眼红透了，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不能在牛胜面前哭。
“这可是你说的！”
燕龚一松手，牛胜摔在了地上。就在燕龚抬脚要走向牛慧时，牛胜又伸手抓住了燕龚的脚。
“不许你欺负姐姐……”
“哼！”
燕龚冷哼一声，一脚踢下。
“Duang——！”
燕龚的脚还没踢到牛胜身上，三楼的窗户里就落下一个破旧的铜水壶，直接砸到了燕龚的头上，把他砸倒在地，头破血流。
燕龚的三个跟班也愣住了，赶紧放开牛慧跑过去扶燕龚起来。牛慧趁机一把拉过从地上捡起砖头还要打架的牛胜，抱着他就跑。牛胜红着眼睛狠狠地将手中的砖头扔了出去，刚被扶起的燕龚又被砸到在地。
三楼，一个小女孩看到牛慧带着牛胜跑了，赶紧缩回头去关上了窗户。燕龚在这一带名气挺臭的，只会欺负小孩，大家都忍他很久了。
“大哥，你没事吧？”跟班门关心的问到。
“没事，快去追牛慧他们啊！今天我非要活剥了他们！”燕龚恶狠狠的说到，带着跟班追向了牛慧他们消失的方向。
……另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牛慧搂着牛胜躲在一堆杂物后面，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燕龚他们大概已经走了。
“姐姐……”
牛胜小声喊到，牛慧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
“我们快点回家吧。”牛胜说。
“嗯！”
牛慧点头，拉着牛胜准备出去，却忽然听见有人边聊天边走进了巷子里，她立即拉着牛胜又蹲了回去。
“真倒霉，和大部队走散了，又遇到个疯子撞坏了我们的飞船，现在怎么办啊？”一个男音传了过来。
“能怎么办，赶紧找到材料修好飞船呗！抱怨有什么用！”另一个男音回到。
“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我修为低，可做不到光靠心力就能不吃不喝！”男人继续抱怨着。
“我也饿了，咱们——谁躲在那里？！”另一个男人大喝一声，躲在杂物堆后面的牛慧和牛胜吓得一抖，一直在抱怨的那个男人也感知到有人在杂物堆后面了。
“出来吧！”
一直在抱怨的男人一挥手，那堆杂物立即燃烧起来，躲在后面的牛慧和牛胜不得不慌忙跑了出来。
牛慧将牛胜拉在背后，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两人穿着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制服，一个红的一个绿的，对方也在审视着牛慧和牛胜。
“对不起……”牛慧说:“我们只是路过，这就走……”
“只是两个普通人。”绿眼说。
“安全起见，还是宰了他们吧！”红眼说到。
“快点解决，我们离开这里。”绿眼说到。
他们俩的实力都只有二阶，这辈子也不会有多大长进了，所以才学了点技术，去虚空之眼的舰队服役，当了个小兵。这里是恆族的地盘，他俩可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早点修好飞船离开这里去找大部队才是正事。
“知道啦——”红眼狞笑着走近牛慧，说:“小姑娘你放心，只要片刻你就会化为飞灰的，不会很痛苦哦！”
“你……你们……”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了，但牛慧也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哆哆嗦嗦的说着。
“那么，就去死吧！”
红眼一挥手，牛慧全身上下立即被火焰所缭绕，恐怖的火焰立即烧毁她的衣物和毛发，将她烧灼成焦黑色。
“牛胜快跑！”
来不及多想，牛慧所能做到的就是转身一把将牛胜推出，牛胜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逃……”
“牛胜快逃！”
牛慧拼命的张大嘴巴叫喊着，想要让牛胜快点逃走。但是牛胜已经被吓傻了，他想要爬起来扑上前去救下姐姐，却又被红眼心术上的威压所震慑，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无力的看着她被火焰烧灼着。
“逃啊……”
牛慧拼命的叫喊着，但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意识也迷糊起来。
她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却在离开眼眶的瞬间被蒸发消失，根本看不见泪痕——她的眼睛也很快被烧毁。
只是片刻的时间，牛慧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在第一时间内推开牛胜，然后她就被烧成干尸了……
死前的时光真的好漫长，明明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牛慧却仿佛思维被加速一般，瞬间想到了好多事情。
她想哭，不是为自己将死而恐惧的流泪，而是因为不能再陪着牛胜了所以流泪。
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有看见牛胜长大，事业有成，组成他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然后变成像爸爸那样的好父亲……
虽然牛慧已经哭不出来了，但是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哭，眼泪不停的溢出。
这是之前她无数次止住流泪、憋回心里的泪水，现在全部都逆流出来……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以前想哭的时候没能哭出来。
她似乎看见了，牛胜呆坐在地上，同样流下了眼泪，一行清泪不停的流下，无助的滴打在地。
能够哭就好，哭是开始治愈是象征。
牛慧明白自己错了，自己以前一直教导牛胜，要坚强，不能哭，但是那是错的！
将眼泪憋回心里，不会变得更加坚强，只会让你伤痕累累的心，变得更加脆弱。
牛慧好想，真的好想，好想现在就扑过去，把牛胜抱在怀里，给他一个能够放声大哭的肩膀……
忽然，牛慧感觉到有一个温柔的怀抱，将自己搂起……
那份温柔，是和爸爸一样让人安心的怀抱……
是在天国的爸爸来接自己了么？
不——
牛慧忽然意识到，这是弟弟牛胜的怀抱，是长大以后，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的牛胜的怀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茁壮成长变得有出息了之后的——牛胜的怀抱！
可是，为什么，牛慧感觉到，牛胜的内心，正被千万蚂蚁撕咬着、被针扎着、被油炸着……他正在经历着无尽的痛苦，被苦苦煎熬着千万年了……
“姐姐，我来陪你了，我就要死去了……”
牛胜哽咽着说，轻轻抚摸着怀中的被烧成黑炭的身躯。他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滴落在牛慧燃烧的身体上，被蒸发成水汽消失。
“请活下去吧……”
牛慧在心里说到，通过姐弟俩的心有灵犀，跨越无尽的时光，传达到牛胜的心里。“够了，我已经受够了，让我陪着你一起死去吧……”
牛胜搂紧了牛慧的身体，眼泪不停的流下，已经模糊了视线。视线中，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还呆呆的坐在地上，眼中也不停的流下泪水。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牛胜在这所谓的天国里，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他已经受够了，不如让他死去吧！
“请活下去吧……”牛慧温柔的请求着。
“我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啊！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坚强，在这残忍的世界里顽强的活下去……”牛胜哽咽着说。
“想哭就哭吧……”牛慧说:“我以前教你的都是错的，想哭的话，姐姐的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放声痛哭吧！”
“姐姐……”牛胜低声哽咽着。
“怎么了？想哭的话，现在就不用憋着了。”牛慧说:“牛胜一直很努力的在承受着吧？内心一直在被煎熬着，所以你的心，才会变得这样伤痕累累啊！”
牛胜低头看去，确实，自己的心，就像将要破碎的陶瓷，遍布裂纹。
“姐姐错了，你大可不必这么坚强，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吧。哭完以后，才会成长，长成真真正正的能独当一面的大男人。”牛慧说:“你伤痕累累的心，就交由我来抚平吧！”
时间恢复正常，红眼狞笑着看着牛慧被瞬间烧成飞灰，前方的牛胜还呆坐在地上不停的流泪，被吓傻了。
红眼一步步走向了牛胜，准备解决他。
另一个十六岁的牛胜，半蹲在姐姐被烧毁的地方，姐姐正完好如初的站在他面前，对他微笑着。
不仅仅是恢复了被烧死之前的模样，就连瘦弱的身体和蜡黄的脸，也都恢复了健康的模样。
这是牛胜记忆中，家里出事之前，最为美丽的姐姐。姐姐穿着她最爱的公主裙，缓缓抱住了牛胜。
“牛胜乖，不怕不怕，姐姐在呢！”牛慧抱住已经比她的个头还要高大了的牛胜，温柔的安慰着他。
“姐姐……”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姐姐会把这些年来欠你的怀抱，都补偿给你的……”牛慧温柔的说。
“哇呜呜……”
牛胜趴在牛慧小小的肩头上，失声痛哭。
牛慧不停的拍打着牛胜的后背，静静的倾听着他的诉说。
时隔多年，牛胜终于能再次牵起那个裙角，让姐姐为他抚平伤痕累累心……
一番漫长的哭诉，牛胜慢慢止住了泪水，安详的享受着姐姐温暖的怀抱。
“牛胜……”牛慧轻声呼唤到。
“姐姐……”牛胜松开了怀抱，看着姐姐。“请活下去吧，活到弱者也能生存的时代！”
牛慧说，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胸膛。牛胜看见自己那伤痕累累的心，缓缓融化了……
变成了如水般温柔的心！
“你大可不必那么坚强，”牛慧说:“比起十分能干，什么都能抗的成功人士，我更希望你能平平常常，但却幸福的活下去。”
“嗯！”牛胜点头，“谢谢你给予我勇气，给予我能够面对这残忍世界的温柔。”
“记住，身似坚钢心若水，这是我为你铭刻下的命纹，请活下去吧！”
“这份命纹，我确实收到了。”牛胜说:“我会用一生，去背负。”
牛慧笑了，化作做星星之火，点燃了牛胜枯寂的心。
牛胜的心，变成了燃烧着的清泉，永世不灭！
燃心者，只要他的心未曾熄灭，便永不言败！
……
“去陪她吧！”
红眼走到牛胜面前，准备了解他的生命。然而被吓呆了的牛胜，却忽然止住了泪水，用他那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红眼。
红眼被吓住了，无法想象这个孩子的眼神为何会如此凶恶，惊人的杀气瞬间将他的大脑冲得一片空白。
红瞳·精神损伤！
红眼回过神来时，低头看见牛胜正骑在他身上，手中握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你的心，是黑的啊？！”
牛胜喃喃，直接握碎了他的堕落之心。然后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了被精神损伤震慑，无法动弹的绿眼，将他推到在地，一把掏出了他的心脏，狠狠地捏碎！
“你的心，也是黑的啊……”
……
东城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牛胜正趴在姐姐化为灰烬的地方，无力的大哭着。
他是来救援老朋友恆炼的，赶到时恆炼已经解决麻烦了，还突破到了至伟境。
既然问题解决了，东城便准备回去，路上感知到了牛胜能力觉醒时的波动。那是一条完整至高法则所铭刻出的能力，东城自然好奇，便赶到了地球。看见痛哭中的牛胜，还有两名虚空之眼的士兵的尸体，他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上前扶起了牛胜，问:“孩子，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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