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花之舞·终
“这是……”
恆天星与恆灵心有些惊愕地环顾四周，环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木屋不知何时消失了，原本绿意盎然的大地也都变成了一片荒芜。
“这里是囚笼星么？”恆天星喃喃，脚下的黄沙与原本的沃壤差异巨大。
“我的真实之眼看不透。”恆灵心说：“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幻术。”
“幻术么……”恆天星遥望着满天黄沙的天际，说：“就仿佛，倒退了无数纪年，从S级生命行星退化成了D级行星。”
“轰隆隆——”
忽然，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下一瞬间，一个男人坠落在俩人面前。
仿佛窒息了一般，俩人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接着是由内而外的震颤，俩人大口的呼吸着。
“至圣三者之境的力量……”恆天星望向眼前出现的男人，这股力量他太熟悉了。
“只是幻觉么？这股力量仿佛穿透了次元一般强大，让人窒息。”恆灵心说，明明很清楚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像，然而力量的差距还是如此清晰，让人难以呼吸。
“这里是……”从天而降的男人似乎受了重伤，面容十分憔悴。他环顾四周，喃喃道：“囚笼星么？不知不觉间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咻咻咻——”
紧接着，又是五人瞬间出现，也都是至圣三者之境的大能，将先前出现的男人以及恆天星、恆灵心围住。
强大的气场令实力仅有九阶的两人连站立都难以维持。
“哥哥，守住本心，清醒点。”恆灵心握住了恆天星的手，说：“都是假的，我们只是看客。”
“这么快就追来了啊……”男人望着包围住自己的五人，苦笑到。
“卡萨布兰卡……”为首的女人开口道：“抱歉了，身为天罗堂堂主，我得以任务优先。”
“都是老熟人了，还说这些干嘛。”卡萨布兰卡一笑，道：“我也是同样的立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把天海域拱手相让！”
“这样最好。”女人说：“我不想杀没有觉悟的人。”
“我知道我今天在劫难逃了，只不过我想请求你们，换个地方动手。”卡萨布兰卡说：“不要波及囚笼星的居民。”
“D级行星也会有人居住？”女人疑惑地问。
“嗯，有的。”卡萨布兰卡说：“一个伟大的女人。”
女人听罢，立即展开神识搜索囚笼星，锁定了卡萨布兰卡所说的那个女人——很渺小的一个普通人，连贪婪能力者都不是。
只是，她所做的事情，震惊了至伟境的她。
这个女人，居然在D级行星上种花！“没机会向她道别了。”卡萨布兰卡苦笑着说：“答应她的事情，再也无法兑现了啊……”
“你是在——哭么？”女人动容了，有些惊诧地问。
“嗯？”卡萨布兰卡摸了摸眼角，他——居然在哭……
“好奇怪啊——”卡萨布兰卡说。
他随星盟征战一生，在生死的边缘游走无数次，但他从没惧怕过死亡。
他以为他能坦然面对，但这一刻，他居然在害怕。
忽然，他明白了，他不是在惧怕死亡。
他只是怕——失去。
再也不能，实现和她的诺言了。
他想活下去，去帮那个女人，将她的花儿，种植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啊……”女人喃喃道，她走上前去，抬手凝聚出一把匕首，扎进卡萨布兰卡的胸膛。“去见她吧。”
“多谢……”卡萨布兰卡捂住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步步蹒跚向前。“谢谢你，白冰……”
“我来了……”
“你有花可以卖我么？我现在急需一些花儿……”
“说了多少次了，我的花不卖，先生……”花晴晴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看向卡萨布兰卡，这一瞬间，她愣住了。
那个英俊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的模样。
“你怎么了！”花晴晴跑过去扶住面色苍白的卡萨布兰卡，焦急地问。
“对不起……”卡萨布兰卡说：“没办法实现和你约好的事情了……”
“你流了好多血……”花晴晴扶着卡萨布兰卡往房间里走，她问：“是谁刺伤了你，我房间有急救箱，赶快处理一下伤口止血。”
“没用的，这是天罗堂的诡道。”卡萨布兰卡说：“以我的实力，就算流干了鲜血也不会死去，但是诡道对我堕落之心的破坏，是不可逆的。”
“……”花晴晴呆呆的望着卡萨布兰卡，他说的这些她都听不懂，但是她明白，像他这样强大的男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她肯定也无能为力。
“不必为我感到悲伤，从我决定追随星盟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牺牲的觉悟，为这样伟大的事业而牺牲，我死而无憾。”卡萨布兰卡说：“但是，我发现我还是有着那么一丝的不甘，我还有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我还没实现和你的承诺，我还不想离你而去……”
“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知道我不该来见你——以这幅模样。”
“可以给我一些花儿么？”卡萨布兰卡抚摸过花晴晴的脸颊，说：“女孩子会很喜欢的那种花儿，我要买给我最喜欢的女孩。”
“有的，有，我这就拿给你……”花晴晴哽咽着说，叮嘱卡萨布兰卡一定要待在这儿等她，随后全力跑向了温室。
“你看啊，我带来了什么花儿。”
“这是我专门为你培育的花儿。”
“要在囚笼星养活它们可真不容易呢。”
“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我偷偷种植了这些卡萨布兰卡。”
花晴晴抱着大把的卡萨布兰卡跑了回来，她大喊着，迫不及待地要拿给他看。
但是，他却没有回应她。
卡萨布兰卡倒下了，没能等到花晴晴将这些花儿拿给他，也没能撑到买下这些花儿送给她。
不远处，密切注意着这里的白冰，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不该放卡萨布兰卡来见那个女人。
“你……是谁？”花晴晴站在卡萨布兰卡的遗体前，呆呆的问。
“你能看到我么？”她问。
“是你带走了他么？”花晴晴问。
“是的。”她说。
“你是谁？神明么？”花晴晴问。
“或许吧。”她说：“准确的说，我是起源。”
“起源？”花晴晴喃喃。
“我即是这宇宙，我无处不在。”她说：“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死去，我的工作，就是带走他们，维持星尘之力的守恒。”
“我听不懂。”花晴晴如实说。
“很神奇。”她说：“从来没有人，可以注意到我。即是是当今宇宙最强的那家伙，我从他身边带走了他很多的同伴，他也没能注意到我。”
“我不清楚……”
“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她说：“你想为他复仇么？杀死他的人，就在那儿。”
白冰准备离去，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但是，忽然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锁定了她。
这是远超过她的力量，让她本能的颤栗。
她远远看向那里，那个平凡的女人，正散发出远超于她的力量。
“天地同生……”白冰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她眼中的花晴晴，仿佛代表着这片星空，整个世界都在与她共鸣。
这是只在理论上存在的一种状态，即使是至圣三者之境的存在，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现在，你拥有了我全部的力量，杀死她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她说。
“不要。”花晴晴说。
“嗯？”这下，轮到她搞不懂了。
她经历过世间一切之死，明白所有生物对于死的态度——却在此刻，无法理解花晴晴的态度。
“如果，你能实现我的愿望，那么你可以代替卡萨布兰卡实现他的承诺么？”花晴晴说：“帮我，把这些花儿，种植到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你知晓世间一切之死，那么，你是否能弄懂生的含义？”
“如你所愿。”她说，即使这违背了至高的铁律，但是这一刻，她想和她一起，去实现她的梦想。
刹那间，温室中的花儿像是被加速了无数倍一样，不断生长、繁衍、凋亡。
生命在不断传递，仿佛燎原之火，转瞬间铺满整个囚笼星。
需要无尽岁月才能完成的自然演替，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无数花儿飘飞向高空，一些花儿落在了一旁的囚徒星上，一些花儿飞向了更远的星空。
生命在传递，囚笼星上的天罗堂五人被震惊了。
下一刻，五人被挪出了囚笼星，囚笼星像是太空航母一般，脱离了公转轨道，驶离了天海域。
赶来的星盟援军也都被震惊了，白冰立即带着手下撤离。
自此，一个传说开始流传在星盟内部——一个连贪婪能力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以一己之力击败了虚空之眼五名至圣三者之境的大能。
“你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是什么么？”
……
温暖的阳光犹如那个男人温柔的手，抚摸过女人的脸。那该死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女人抬手挡在眼前遮蔽刺眼的阳光，于漫铺至天际的花海中起身，结束了午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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