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祀行业

半个月后……

        清晨，天灰蒙蒙亮，雾水如丝烟弥漫，门外的枯树有几只麻雀在枝头叫嚣着。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伴随着村民的话语声，议论着什么。

        徐念被这些响声吵醒有些不耐烦的心中嘀咕道：大清早的，天都没有亮，哪来的声音，这破房子这么偏，谁会来着，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专门来吵他睡觉。

        徐念慵懒的从稻草席上爬了起来，双手撑开，伸了一个懒腰，叹了一口浊气，拍了拍灰尘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忙不跌的过去开门，看看到底是谁，惹的他睡不好觉，不带消停。

        推开门一看，徐念立刻精神抖擞猛地一机灵，震惊的看着门外乌压压的一片，这……全村的人大多数都来了吧，吓死人了，怎么都挤在他的篱笆园外。

        村民见徐念开门出来，停止了讨论，眼神都汇集在徐念身上脸上纷纷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群中有人率先开口说道：“额乐苏公子，早啊～”。

        众人也跟着附和道：“早啊～额乐苏公子”。

        “早～……”。

        见如此多的人，徐念也是“大惊失色”，还以为都什么大事了，心中松下一口气，看着他们挥了挥手露出白色的牙齿笑道：“早～各位早上好”。

        本想在说什么，可村民又开始讨论起来，都站在篱笆园外，眼神还时不时的望徐念身上撇。

        徐念被看的心里发毛，什么情况啊，大清早这么多的人不会就是特地来和他打个招呼吧！那也没必要怎么晚才来啊，自己都住了多久了。

        徐打量着他们的神情，应该是有事，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破地方平时就没人会来，今日全村出动来他这里难道他地里被发现有金子银子要他挪位置？

        那也不行啊！自己先占的坑，什么风水宝穴，帝王陵墓，金山银山都是自个滴，想让他滚没门，随便让位置他临江仙君以后出来怎么混，修仙界那帮人知晓之后，肯定大做文章，这不就成了自己的一世英名的污点，岂不是要打自己脸，奉为仙君的徐念不要面子的吗？

        徐念看他们交头接耳忍不住开口说道：“诸位，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转身进入屋里，正要关门，人群中有人说道：“别啊，额乐苏公子……”。

        徐念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们，说道：“那诸位，来干嘛！”。

        那人面带囧色支支吾吾的说道：“额乐苏公子…我们…”。

        徐念听着，皱起眉头，心道怎么婆婆妈妈的，有事就说啊，说完好去睡觉，真是在这消磨时间啊！撇了撇嘴说道：“诸位有事就请直说，我呢会尽我们的能力来帮大家的，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都是一家人”。

        村民见徐念爽朗大方，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咳～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让道，一个花白胡子，手拿拐杖身穿灰布衣衫的老者从村民里缓缓走来。

        徐念看着众人让道，出来的一个老头，正是这个村里的老村长，见过一次，还是和张叔去地里干活遇见的，算是这个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了，七老八十目光还是炯炯有神，忍不住感慨一声老的可以啊！都成老古董了。

        村长摸着自己白胡子开口说道：“额乐苏公子，我此次前来打扰你了，确实是有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够相助”。

        村长都开口说话了，那还有不帮的道理吗？徐念笑道：“哪里哪里，能帮我一定会帮的”。说着跑过去拉开篱笆的围门，让众村民进入园中。

        徐念问道：“那请问村长，有什么事是要我帮忙的”。

        村长也不打哑迷，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当着徐念的面说的清清楚楚：“额乐苏公子，是这样的，我们村里世世代代有留存下一个习俗，每逢七月半中元节，都是要祭拜先祖，举办一个祭祀会”。

        村长还未说完徐念便打断，心中排腹能不能不要说村里的老历史讲正事行不行，随即说道：“嗯，然后呢？重点是什么。”

        村长被打断有些不满，但依旧接着说了下去：“这个祭祀与别的地方的习俗确实是大不相同，每逢中元节他乡是闭门不出，生怕撞鬼，而我们这是中元节的这天晚上是要扮演一场仙人捉鬼，慰问仙灵”。

        “恐怕你也看见了那尸山乱葬岗，我们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祭拜的的张大仙人”。

        徐念笑到：“好说好说”。

        村长一脸严肃郑重的说道：“不过额乐苏公子，我还有一件要告知”。

        随即又回头看了看眼村民，见他们神色凝重，接着说道：“之前扮演的人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所以希望额乐苏公子能来扮演一下，扮演者有可能会厄运缠身，身染重病…”。

        徐念看着众人心中冷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大清早都来他家门口，原来是这档子事，众人不愿让他这个外乡人来，好家伙。

        徐念皱眉询问道：“那我扮神还是扮鬼？”

        村长赔笑的说道：“自然是扮鬼了”。

        堂堂的徐氏宗主，竟然要扮鬼，要搁在以前，这能忍，早就把他们抓起来剥皮抽筋了，他们都不配和他说话，恐怕连面都见不上，唉…谁让寄人篱下，认命吧，鬼就鬼了。

        众人见徐念在思考不答语，在下面议论着，“额乐苏公子，我们有谢礼”。说着把手中的吃的蔬菜瓜果摆在他的门口。

        “额乐苏公子，我们需要人来扮演，您就帮个忙吧”。

        感情无人担厄运，他便来，也不知道前一个扮演者他们是怎么忽悠了。

        “对…对…，我们有贺礼”，村民纷纷都进入他的院中，长阶摆了满满当当，热请的看着徐念。

        自己都是个死人，担厄运便担厄运，摆手道：“好说，我应承了便是”。

        村长说道：“今日便是十五，晚点我让老刘给你送祭祀服来”。

        随意的回答：“多谢了”。

        众人喜笑颜开，在村长的号令中离开了他的院子，热热闹闹的院子一下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杂乱无章的脚印，与长阶的素食。

        看着这些东西徐念头疼，自己吃不了，还得卖着苦力搬进的屋子放在角落里，占位置。

        祭祀袍送到已经是午后，看着那厚厚的黑色的大衫，布面上绣满了人间恶鬼，配饰都是一些动物的尸骨，骨簪，骷髅手环，鱼骨耳佩，充满的邪恶之气。

        最让徐念留意便是牛头骨，两边打孔穿着红绳子，骨头白的发黄，有着岁月斑驳的痕迹，上面的牙齿整齐的排列着，但锋利无比，与毒蛇的尖牙能一较高下，这让徐念心中打鼓，这是牛头骨吗？但什么的一对尖角确实是牛的角，暂时还想不通这是为何，可能是妖也说不准呢。

        随即将牛头骨放在自己的头上，用红绳系牢，穿上黑色的祭祀服…。

        ……

        傍晚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祭祀场，村民手中拿着火把，围成一圈绕着祭祀台，看着徐念从远处而来顿时眼前一亮，步伐稳健，身姿如松，衣服合体，衬的宽肩窄腰穿出一股男子气概，没想到有人居然把这鬼服祭祀袍穿的怎么好看，分明不是恶鬼，是一少年郎啊！眼中尽是惊艳之色。

        徐念对着乡亲们拱手笑着道：“来晚了，来晚了，别介意啊。”

        村民也打趣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的正是时候。”

        徐念踏步来到祭祀台，与之对战是那穿白袍的“张仙人”，面容黝黑，但目光如炬，身强体壮，手拿拂尘背负长剑，徐念心想倒是有点南宗之祖临川府第的气韵，不过那褚氏个个都是霁月清风面容雅俊的君子，断不可能是他这般模样。

        村长喊到：“时辰道，祭祖开始”。

        两人站在圆台上，互相鞠礼，表示尊敬，不出片刻那仙人拿着拂尘向他扫去，劈头盖脸一顿上来，毫无章法。

        轻身一一错开，心道年轻人火气真大。

        那人见徐念身法了得，处处耍他就是不跟他对手一试，心中更加愤恨，便拔出长剑，刀刀砍来。

        急什么，跟你玩，你还当真了，自己是他前辈不好出手教训他，用手挡剑，脚尖轻点，悬空而上，立在那把剑刃上。

        看着张仙人憋红的黑脸，怎么这么有趣。

        见徐念这般难缠，心中慌乱惴惴不安，怎么还不认输，说好了的，还变卦。

        反正都是要输的，耍耍人还是挺好玩的。

        正玩的开心忽然之间，脖颈犹如被刀割开，胸口的腐肉正在撕裂，徐念心中大惊，脸色煞白，冷汗不断的冒出来，聚集到鼻尖，由于惊恐，眼睛露出邪气，张仙人见如此好机会，一角踹了过去，徐念被踹下祭祀台。

        一场祭祀结束，村民心中大喜，欢呼雀跃，那位张仙人立在祭祀台上向下看着徐念，神奇高傲，犹如扬眉吐气一番。

        掉落祭祀台激起灰尘，头顶的牛头骨也脱落，掉在一旁的土泥坑里，徐念久久不动，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躺在地上，心乱如麻，一个死去十六年的尸体还能感觉到疼痛，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前尘，慌乱的伸手摸了摸脖颈，黑色的缠布渗出血，黏糊糊的血还是热的。

        村民见徐念躺在地上许久，以为他是见鬼了，不就被打下台吗？纷纷围过去喊到“额乐苏公子～你没事吧，自己能起来吗？”

        听着话语的回声，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看着众人一语不发的离去。

        徐念看着手中的血，神情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摸了摸胸口的心脏，但是却不在跳动，之前的疼痛犹如昙花一现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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