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疯子干活

张叔安顿好一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徐念眯着眼睡在摇椅上，左右睡不着，自己这个样子迟早会被他们发现了，又要重新换一身绷带，不然这血迹瞒不住。

        想的出神，却见桌边的蜡烛忽明忽暗，黑暗中摇曳，一丝邪气蔓延开来，逼近室内。

        徐念抬眼往床边望去，张叔依旧打着呼噜，睡得深沉。

        徐念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在屋内碎步环绕的走着，真有不怕死的东西来招惹他，倒要看看何方神圣。

        只见窗边有一黑色的身影，模样看不清但那人脖子细长，徐念冷笑一声飞身一脚踹了出去，木窗咔嚓…四分五裂，窗纸随风而起，徐念单手撑地，踢在那身影上犹如在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一丝青烟升起，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随即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黑色的邪气蔓延开来，屋内昏暗的烛光愈发的不清晰，犹如的水雾蒙在眼前，基本看不见人，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东西这么邪气，是水鬼吗？水虫子？

        徐念站在院里，四处漆黑一片，分不清方向，心中暗道这东西有点本事，村里百年的淫祠出来的东西，享受着人间供奉，居然成了一个野神？

        徐念站在黑色的雾中，等了许久也没见那野神出手，果然还是太胆小了吗？

        以为将他困在阵中就能万无一失吗？虽然自己是破不了，但是还不会转移吗？

        伸手在食指划了一道口子，对着黑气凌空画符，嘴里念叨着：“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千里江山，万古无禁。”血符呈现，红光四起，徐念踏步穿透血符，不一会儿，眼前清明，正是金秋好时节，喜鹊在枝头叫嚣着，日光鼎盛，光线散在徐念身上。

        徐念一时荒神，打量着四周，这里是——武陵。

        随即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道伤口还在，自己的千里图根本就没有提及武陵，何方神圣居然能扭转符箓，此人深得徐家的法术，看来这个野神不简单，人还没有见，就送自己一份大礼。

        徐念四处走着，这里的武陵还没有被烧毁，竹林郁郁葱葱，红檐高楼正是自己年少归乡时节。

        手上聚集灵力，一掌打在竹林深处，竹子四三开来劈开一道路，噼里啪啦沙沙沙作响…漫天飞舞着青黄的竹叶，伸手接过，锋利的叶片将食指割了一道口子，渗出一丝血气。

        摸着这竹叶，触感真实，既然没有化为灰烬，布这阵之人灵力高强，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似乎没有这般人。

        徐念突然想起来好像只有一人，自己也不清楚他能不能布这局，即便是有灵力应该也没有必要布这局。不是人？那是鬼？如此高强灵力的鬼早就屠村了，还用得了年年只吸收一个人的气运吗？

        徐念冷笑一声，既然让自己来了，倒要看看，幕后之人想让自己看什么？

        跟随记忆，绕过竹林青石板，跨过桃花林，入眼皆是生前的景色，分毫未改。

        徐念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时间对的上，这应该是武令会前夕，自己初次遇到褚祤的时候，那他现在应该在武陵的翠竹林。

        徐念立马飞奔起来，如果对的上的话？那布阵之人是想让自己看武令会大比，到底是什么意图。

        徐念奋力的跑着，来到翠竹林，这里的徐家的圣地，竹如玉色，音色柔美清脆，有着玉竹笛之称。

        徐念沿着青石路往下走，内心有些纠结，自己还会如当初那般对他吗？或许应该不会了。

        走着走着，立在中断路程停了下来，不敢再踏出一步，如果真的是故人，还期待着什么，当年被捅的还不够吗？

        算了算了，没必要往下走了，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是去找找怎么出去吧！

        正待徐念转身回头离去之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徐岁安。”

        徐念内心澎湃，手脚有些僵硬，是他？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为三界所不容。

        坚决的转身离去，不敢回头看，如果真的是故人，自己怕是会疯，控制不了…。

        徐念还没走出两步，一股松香将自己围住，那人从后面抱住自己。

        徐念看着胸口骨指分明的双手，上面有着数道的陈年剑伤。

        身体僵硬不敢动，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他不是最讨厌自己的吗？恨不得绕着自己走，怎么突然抱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念掰开胸口的双手，转身看着身后之人。

        意识却开始模糊，又犯病了，徐念用力拍着头撕扯扯头发，又来又来了…怎么又是这个。

        一只眼渐渐的变得通红，血色遍布，黑色的瞳孔消失殆尽，怎么死了自己的疯病好没有好…，眼睛痛的犹如数万只蚂蚁啃食着自己的眼珠，徐念腿脚一软，半跪在地，恨不得将这只眼睛剜去，让一个死去多年的身体还能感到疼痛，自己的疯病连死了都要随着自己。

        痛苦的单手撑地，冷汗不断的冒出，自己想杀人…想要杀人，杀了他们，都去死，一个不留…。

        紧咬着牙齿，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在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失控了，在疯下去，绝对出不去。

        如果在这样下去，在疯之前就把眼珠扣了，前世没有动手，那就看看今世能不能动手剜去。

        心里这样打算着，没想到一个舒缓的灵力传入自己的体力，那人清冷的说道：“打坐。”

        徐念此时也只有相信他了，如果是前世的他肯定会杀了自己现在是十六年前，他应该不会如此。

        有便宜占，不占干嘛！自己本来就是个小人。听着那人的指导，徐念在地上坐了起来，将自己的后背留给那人。

        一双冰冷的双手触碰着自己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灵力的传入体内，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他，灵力如此充沛。

        带到日渐西山，徐念能感觉到自己的疯病被压制下去。

        那人说道：“清心诀，每日三遍，打坐六个时辰，方可控制。”

        徐念虚弱的说道：“不会。”转身看着那人，眼中闪过惊愣，他和自己前世见过的不一样。

        黑发不在，丝缕白发绕在其中，莫非和他兄长一样？不对啊！当年自己遇到他分明就是墨发青丝的少年，如今怎么变得不一样了，还有那眉间的殷红，那根本就不存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分明就不是褚祤。

        褚祤看出徐念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惊讶，迟疑的开口说道：“徐岁安…还是临江仙君？”

        徐念听到他沙哑的开口，有些不可思议，是幻境还是现实，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莫非这褚祤是假的。

        难道这野神变幻成褚祤的模样，徐念疑惑开口道：“褚宗师…。”

        褚祤似乎得到答案，起身将徐念抱在怀里，语气颤抖欣慰的说道：“我等你…好久了。”

        徐念被圈在他的怀里，松香萦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到底是谁，褚祤绝对不会对自己这般模样，他一直看不上自己，当年他可是要将徐念诛杀在他的剑下，现在这副模样又是给谁看。

        徐念猛的将褚祤推开，手上催动灵力，冷笑道：“野神，你挺会伪装的啊！”

        褚祤不防备跌倒在石板上，眉头微皱，神色暗淡的说道：“岁安，我是…褚祤。”

        徐念随即站了起来，弹去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褚祤，嘴角带笑，眼色睥睨，淡淡的说道：“那你就更该死。”

        说完催动灵力一掌打中褚祤的胸口。

        顿时褚祤连下几个台阶，趴到在地，哇…的吐了一大口血，淡蓝的眸色通红，不甘的双手支撑起，半跪在地，抬起头望向另一边的徐念，他当真恨自己到了如此的地步吗？

        徐念阴邪的笑着，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来，睥睨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褚祤，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拍手大笑道：“褚祤啊褚祤，刚刚是不是后悔救我了，嗯…。”

        褚祤迎上徐念冷漠的目光，擦去嘴角的鲜血，正色道：“不悔。”

        徐念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嘴里念叨把玩着不悔这二字，忽然之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不悔…，那你后不后悔当年放过我？”

        “如今你在我手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褚祤。”

        褚祤颤声道：“当年…，是我…。”

        徐念听完脸色一变，怫然大怒的说道：“你闭嘴，你要在说一句话，我便将你杀了，做成人皮俑。”

        褚祤料想他会如此，自嘲的笑了起来，轻轻的说道：“也算是我还你那一剑。”

        徐念突然上前用力掐着褚祤的脖颈，阴狠狠说道：“都说让你闭嘴，你怎么听不懂，我讨厌修仙界，但是我更讨厌是你，是你褚祤，褚宗师，也是三月之一的孤影寒壁。”

        褚祤因着徐念的手上用力收拢，面色通红，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杀了我，可以让你回正道，那我也算还你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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