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家的二哈会做饭
炊烟袅袅，街边熏烤肥牛扒与焦烘嫩羊肉配搭炒栗子的甜蜜恰到好处搭在一块，无形的诱惑如触蔓一般缠住了佐罗亚的味蕾，他只好咬住锐牙忍住饥饿。
“别馋，回头主人给你做更好吃的，比街边的要强一百倍。”正当十六也饿了想快步回家做饭时，却在家门口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在轻按着门铃。
“小夫？你这屌丝在干嘛？”
听到她略带嘲讽的呼唤后，托克夫如烫火般缩手，将捏紧的手心藏在后面，右手挠着蓬乱不爱打理的红发，跟作了贼似的眼圈发黑，一夜未睡的他颓唐的狮子，半响才极其别扭地开口。
“…来视察冰箱啊，我可不想因为质量问题被你这家伙投诉。”
“哈？”十六噗嗤一笑，机灵地细语着。“那你倒放心，冰箱好用，蚕都成蛾飞走了。我要做饭了，要不请你吃一顿，就当是酬劳了。”
“哼，想得美。但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蹭饭。”托克夫咬了咬嘴唇，颤颤巍巍地绽放裹紧的手心，“给！”
“啊”十六颇为诧异地接过那份礼物——一个平凡无奇的手表，黑色的质地，除了白色的时刻与分针时针外，竟无一出花纹，朴素得让人心慌，她忍不住嘲讽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老土的手表。”
“少啰唆，拿着！这可不是普通的手表，你看6点刻度下有个按钮，可以发射□□的。”托克夫翘着双臂不满地噘着嘴，碧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神秘兮兮的光芒。
“听闻，有魔物出没，它有着人的体态，狼的面孔，爪子锋利得吓人，嗜血成形，据闻速度极快，你看到它的影子时，命都已经没了.”
“狼人……”十六顿时回想起那个满月之夜，凶暴的狼人撕开狼的筋骨，锥形瞳眸闪着嗜血的狂热，以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速度想要猎杀自己…
“我..”想起嗜血狼人，这位受害者仍心有余悸的抖着身体，半响后终于爆发似的吼着。“你..你这死屌丝，现在是饭点耶，干嘛提起这么恶心的东西，我都要吃不下饭了。”
“哼，你也会害怕吗？不过只要有我的麻醉手表，哔一声，中枪后再庞大的兽类也会沉睡到明天，听说有个小孩曾用它射了某大叔八百多次，不知真假。”
“哼哼..”托克夫狂气地冷讽着。“总之，你把手表戴在身上，出门在外，多一件武器，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
“不必了，佐罗亚会保护主人安全的！”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黑发青年终于发话了。
“你小子是谁啊？”红发少年这时才注意到了旁边的青年，他厉眉如刀锋般锐黑，神态跟个威武大将军似的，让一向自傲的托克夫也不由地为心一惊。“你怎么会在十六身边？..难不成…是她的男朋友？”
“我去你的，谁会养只狗当男朋友啊……”十六才说到一半，气氛就瞬间尴尬，她心头一缩，忍不住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主人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佐罗亚回瞪了红发少年一眼，义正言辞地警告着他“如果你再出言不逊，佐罗亚必斩你于刀下。”
“唔..”好强的杀气，好中二的语气，托克夫竟无言以对。
“要调和出温热的染料，需要火焰石和赤红石，前者我已经有了。”
为了缓解气氛，十六冒出了一句。“小夫你有赤红石吗？”
“.干嘛..”他明白那精明到狡猾的炼金术师又要勒索自己了，便下意识抱怨了一句。“假如我说没有呢？”
“那就是有罗？交出来.”
“..哦，我不..”少女的语气僵硬，那严肃的眼眸像是要吃掉自己，托克夫顿时吓得变弱气了不少，明知又会被欺负，他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强迫我帮你做冰箱就算了，现在还要勒索我的赤红石，你应该改名叫十六夜强盗了。”
“嗷！”托克夫再次出言不逊，佐罗亚用阴影包裹自己，一秒变成了凶恶的哈士奇猛扑过去，把他推倒在地。
刚刚还高大挺拔的青年竟然变戏法似的幻化成了一只哈士奇，托克夫瞬间傻眼了，他歇斯底里地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啊..他.他他人变成狗？人..狗..”
“哼，谁让你乱说话，活该。”十六吹了口哨，示意狗狗回来。以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命令着他“交出赤红石，我还可以放过你，否则你的大腿，就是二哈的午餐肉！”
“你又吓唬我？你这可恶的..”
“给不给？”
“我..”托克夫可想反驳一句，一对上哈士奇那对凶煞的蓝眼，不由地为之心颤，终于还是屈服地噘着嘴。“赤红石，给你也行，但那麻醉手表，你一定给本大爷要戴在身上..”
“成交！”十六以一个胜者的姿态戴上了那黑色的手表，拉着他便要出发，“走，我现在就去你家要货。”
“知道啦，别这么粗暴..”托克夫灰溜溜地跟着十六走了。
“嗷..”主人又跟那个家伙走了，佐罗亚又不得不留下看家，它举着爪子挠挠空空的小腹，门口小吃肉香依旧，可它连吃肉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能无精打采地趴着地上..
午后的烈阳耀眼刺目，持续的空腹感搅得这只哈士奇头昏目眩，一双凶眼都瞪不起来了，虽然包包里有生肉片，但它还是想等主人回来一起吃饭，它扒拉着墙砖，狗爪子挠出几道细长的白痕，刺耳的声响不绝如缕，它摇晃着身体，陷入幻觉一般咬着门板，不慎推倒了门前的盆栽，这会儿一阵烟熏牛肉配搭炒栗子的肉香扑鼻而来，是主人回来，还带回了美味的小吃，让它情不自禁地昂着头吐着舌头摇晃着镰刀形的尾巴靠近着.
“抱歉，估算出了些误差，今天没时间给你做饭了，吃肉罐头感觉太亏待你了，哎只能吃这些街边货了，卫生可没保证的啊，吃坏肚子我可不管你。”十六放下一盆香肉，嘱咐着狗狗。
“肉吃好，栗子也要吃完，不准挑食！”
佐罗亚呼哧扒着肉吃，啃上几口后恢复精神，抬头看了看主人，发现她手心窜着几颗外表斑驳的赤岩，手臂还环抱着一匹质料堪比绢绸，细腻柔韧的布，在布的皱褶中，隐约藏了些冰蓝色的晶莹颗粒，在日光辉耀下衬得少女的秀发似乎在发光一样，这恐怕便是主人寤寐思求的雪蚕布了。
极美的布握在少女手中，可惜柔软的丝中散发着阵阵阴寒，穿着单薄的她不禁冻得胸口发痛，脸颊苍白。
“嗷.”哈士奇顾不得吃饱，便用阴影包裹自己，幻化为人，将十六的寒布一把夺过手中，慌忙的语气中带着些小小的嗔怪。“主人，这种粗活，交给佐罗亚便好了，雪橇犬是不怕冷的。”
“嗯..你把它放在最上方的柜子里头。”因为感受日光，十六的脸颊渐渐恢复血色，手捏紧着赤红色，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工作控的狂热。
“就差性质温热的红之染料了，雪蚕布染上色后，原本的色泽连同那魄人的寒气会一并驱除，成为全新而美丽的存在。到时，我便是一鸣惊人的炼金术师了。”
“可再紧急，主人你也得先吃饭吧，不会饿吗？”
“不不不..我现在要去自家的工作坊了，赤雪蚕布一天未完成，我就会牵挂到胃疼，吃不下任何食物，好了，我要加油了。狗狗你看着吧，我会成为让你感到骄傲的主人！”说罢，她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嘱咐他。“不准进来打扰我，还有，那些肉全得吃光，栗子也不许剩下，知道了么？”
“唉..”主人的话语如打桩一般重重地敲着佐罗亚的心房，面对满盆美肉，他竟感觉食而无味，眼眸久久地盯着主人离去的身影，关切地叹了一口气。
“有目标是好，可不能专注到连饭都不吃吧？”
此刻，在工作坊的内头，硕大无朋的炼金钵下燃起熊熊烈火，如少女的斗志那般旺盛，她在心里默念着配方：红树纤维配上纯度为21%的酸碱中和剂加上炼化的赤红石，再以火焰石为辅助，再加入大量的蒸馏水，搅拌数小时至不生气泡，放置冷凝，方得赤之染料，如染料粘稠，可再加蒸馏水反复搅拌即可。
十六将所有的配料准备好，加入蒸馏水预热，事先在底层放入火焰石，让它吸热控制温度，然后顺序相符，时机合理地将红树纤维，中和剂，赤红石依次放入后，只听兹拉一声响，滚滚的气泡在粘稠的液体中翻滚而上，一股红色的热烟呛得十六连咳不断，这位炼金术师才发现自己因过度兴奋而忘记戴上防毒面具了。
“嗯..”红烟无毒，戴上面具也总比没有强，在烈火熬制下，红色的粘稠液仍在翻滚冒泡，不时还有未融化完全的红树残渣在液体中遨游。
“这染料的味道似乎太过刺鼻，这要是染在蚕布上，无疑是牛粪浇鲜花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先让红液沸腾，加入储备的活性碳，吸取那淡淡的臭味，接着便是继续搅拌搅拌搅拌搅拌搅拌搅拌..搅拌到手到软了.十六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可恶，这种累活应该交给狗狗做的，不，我就算了累倒住院，也要独立完成它。”十六呵了口气打打劲后，便咬咬牙继续无止境的搅拌之旅，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那翻腾液体中的蛋疼气泡，终于被去除干净了，剩余的杂质纤维，也在高温熬烤下化为粒粒粉末沉降到了液中央。
看着一钵赤红无味，颜色澄清的染色剂，这位辛苦老半天的炼金术师如释重负地感叹着。“赤之染料，也总算是完成了..哈..唔..”
工作结束后，一股异样的空腹感在体内绞着，少女才猛然想起自己一天都没给可怜的胃进贡过食物了。
刚想起身，劳累的酸痛让她又软倒在地上“..可我好累.，没力气做饭了，我又不想吃那些不卫生的小吃..唉，回家喝口水.硬撑着入睡吧。”
今天的夜很冷清，月与星都被阴云遮蔽，茫然的天空下，走在繁华街道的炼金术师显得很低沉.，她一心只想归家，洗个热水澡，捏着爱犬的耳朵，赖在床上好好歇息。
“不知道二哈在家怎么样，有没有听话，好好吃饱，不碰药，不嚎叫，不乱咬家具。”
让她倍感意外的是，从来不怎么温暖的小木屋，竟有炊烟在屋檐盘旋而上，一股浓浓的橄榄油清香环绕整个家，让空腹的十六饥饿感倍增，一向食欲寡欢的她，眼中竟燃起想要大吃特吃的焰火。
“谁？谁在家里做饭啊，能不能施舍我一口啊。”少女扶着饿晕的身体，推开了门。
“主人，这就是给你吃的。”切成碎片的包心菜覆盖在胡萝卜切块上，在粒粒油亮的玉米与粒粒饱满的大米相并和一，涂在上层的橄榄油却画龙点睛般让卖相更上一层楼。
“狗狗，你竟然会做饭，我以为你只会吃呢。”十六顾不得那么多，便狼吞虎咽地啃着蔬菜，旁边的佐罗亚穿着围裙，很贴心地放下一杯白开水。
“前段日子，见过主人炒过这份蔬菜煲饭，佐罗亚便默默记下来了，能讨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哦，那你还真聪明，一学就会。”十六眼珠一转，灵光一闪。要不这样，以后的做饭洗碗那些事都由他负责吧。
不了..骄傲的十六立马就将这想法了。主人也有主人该负的责任，不能老是占自家狗狗的便宜。
“不说了，我先睡了，守夜就拜托你了。”
“是，祝您好梦。”身材挺拔的黑发青年躬身退下，而十六却叫住了他，难为情地拗了一句。
“谢谢..谢谢你.佐罗亚。”
“啊？”
“没什么啦..”他还未将这份感激听入心底，嘴角的笑弧还未欣慰弯起，那位骄傲的炼金少女早已回房躲避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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