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越祈灯拿着一碟东西回来时，气氛已经平缓了一点。越祈灯不说话，将碟子推到晚安面前。
晚安摸了摸鼻尖说：“不是说要鳗鱼寿司吗？怎么给我拿了玉子烧啊。”
越祈灯看了看眼前的黄色物体。
“鳗鱼寿司拿完了，全部都拿完了，只剩这个。”越祈灯睁眼说瞎话。
“快吃快吃，这个鳗鱼寿司是这里的招牌，吃完我再去拿。”隔壁桌的叔叔大声说。
越祈灯：……
晚安听后，看着越祈灯。
越祈灯硬撑道：“吃吧。”
途中，晚安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班里学习委员发的，还有半个月左右就期末考了，让同学们好好准备。
晚安看完，叹了一声气说：“期末考了，又要背书了。”
越祈灯说：“别挂科就行了。”
“乌鸦嘴！”
“暑假有什么打算？”
“在家里种蘑菇，发一下霉。”
“赚了那么多钱，没有其他什么打算吗？”
“进修上课的话，上学后又不能连续上，去旅行的话，又不太够钱。”
“旅行啊，你能分清东南西北吗？别出去了找不到路回家。”
“小看女人，你会吃亏的。“
“有去过H市吗？旅游胜地。“
“没有。不过盛名在外，离学校也近。有钱有时间，就去溜达一下。“
“教你一个方法，省钱游H市。”
“什么方法？“晚安好奇问。
“住，我，家。“
晚安从心底里翻出白眼，就知道是馊主意。
“我家就在H市。住宿可以省一大笔。”
越祈灯住H市？她今天才知道，之前也一直也没问。
“你让我一个女孩子住你家？”
“你担心什么？”越祈灯环胸坏笑地看着晚安。
“我担心…“晚安刚想说人身安全，忽然醒悟越祈灯的嘲讽。
嘲讽她胸小。
晚安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脚。
“啊、唔。“越祈灯没想到晚安居然在桌底下来一脚，忍住受惊出口的叫声。
“你吃饱了吗？嘴那么闲！“
越祈灯将玉子烧塞进口里，以示清白。
晚安吃得很饱，几乎是捧着肚子走出餐厅门口的。
越祈灯再晚安旁继续敲边鼓：“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来H市不□□全，可以叫上你的舍友。”
“那里的房子，比碧泉湾还大啊？那么多人都住得下？”
“不行就剪刀石头布，输了打地铺。
“考完试再说吧。“
**
时间一点一点接近期末考，晚安的重心几乎全部放在学习上，已减少兼职时间。
这天书店里有同事临时有事，请晚安帮忙代班，晚安不便拒绝，只好答应。
走进书店，发现阅读区里多了不少人。经理半是欢喜半是感叹说，每到学期末，这里都会来有很多学生自习，咖啡、零食也畅销。一过了考试期，人流量连平日都比不上，基本上也只是保持不亏而已。
晚安打着奶泡说，就是学校图书馆位置都被抢光了，才寻来这里备考的。
经理看着下面用功的学生说：“学生时期就是好，好像所有烦恼都压不到他们头上的感觉。什么都还有机会，还有无限精力和创造性。出来没几年，都觉得自己像老古董了。“
晚安没说话，心里想着自己还有没背下来的5个PPT，还没抄的10页考点，还没写好的期末论文。
心底不由得默默吐槽，你觉得我好，我也觉得你好。
经理还说，晚安来这里自习，咖啡免费续杯。晚安笑着道谢。
书店虽然位于旺市街中，但是店内静悄悄的。
书页翻动的刷拉声，笔尖滑过纸张的摩擦声，还有飘在鼻尖的香浓咖啡味道，与外界的喧闹格格不入。闲下来的晚安放轻脚步，走到店外。
人来人往，除了招揽客人的店员，就是没有停下脚步的人。好像停下脚步，就意味疲劳，就会阻碍别人的道路。
“陆晚安？”
晚安四顾，见到一个男生，穿着灰色T恤，背着双肩包，对她挥挥手。
“季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晚安讶异，是有一面之缘的季庭泊。
“我来这里自习，再不背书就得挂科了。你在这里兼职？”季庭泊认出晚安身上的围裙，印着慢渡书店的标志。
“是的，赚点零花呗。”晚安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于被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兼职状态，晚安是有点尴尬的。
“这样啊，勤工俭学也是不错的。”
“里面座位快满了，先坐下吧。”
两人步入书店。季庭泊还想多聊两句，晚安被招呼回咖啡台工作。只好对他笑笑，以示抱歉。
晚安做完咖啡，就去补货。忙乎一阵子，又被招呼到咖啡台上。
“您好，请问想点什么…..咖啡？“晚安见季庭泊站在收银台前。
“美式咖啡。“
“好咧，给你来一杯最正宗的。”晚安立马打粉，滴浓缩液。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做的？前几天过来不见你。“
“快四个月了。最近我也没怎么上班，准备考试。“
“也是。专心复习，挂科影响不好。”
“奶和糖要多少？”
“多奶少糖。”
晚安倒了半壶牛奶，插入气泡嘴，嗞嗞声响。
“这里工资高吗？”
“算时薪，十三块。”
“我手里也有一份兼职，有兴趣吗？”
牛奶慢慢地倒入黑得泛光的咖啡原液中，由浓转淡。
“什么兼职，师兄介绍的，一定不会差。”
“修图。
“师兄你太看得起我啦，我只会摁摁快门，哪会什么修图。“晚安碰都没碰过修图软件，她都是用美颜相机的。
“网上多的是课程，也不是要你修出大触水平。“
晚安将咖啡放在干净的碟子上，旁边加上几包糖。
“没有那个水平，人家也不雇佣我啊。“
“修图是一项技能，学了还能赚钱，以后找工作也多一个方向。不是挺好嘛。“
晚安想了想，觉得也是。但是，这份工作好像比较适合越祈灯。
“你要是想试试，可以找我。我这边看一下你水平，再引荐吧。毕竟人家也是有收图要求。“
“那就先谢谢师兄啦。“晚安将咖啡端给季庭泊：”多奶少糖。“
下班后，晚安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手机响了，晚安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姐！你给我寄的鞋子，超级赞！光头说也要去买一双。”光头是长安的死党，从小学到现在。
“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老姐么么哒！”
晚安：……
果然是亲弟，敷衍起来也是黄金级别的。
“姐，我16号就放假啦。老爸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考完试？”
晚安想起越祈灯请她去H市打地铺的话，嘴里的话就变了样：“我，我忘了看考试时间表了。到时候再告诉你回去时间吧。”
“啊！你得早点回来，不然妈妈每天让我一个人搞卫生，多辛苦多无聊啊。你得赶快回来分担一下。”
晚安：......
这孩子几个月没见，说话怎么就不中听了呢。
“咳咳。长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买一双鞋吗？”晚安用沉重的语气说。
“你买彩票中奖了？”
“因为我现在有一份兼职。”
“真的啊，是什么工作？你怎么现在才说呢！”
“所以，我是早点回家，帮你分担家务劳动呢？还是在学校多呆几天，赚点外快呢？”
长安不假思索便回答：“工作！老姐你放心工作，家里有我，家务有我！暑假不用急着回来哈！回来时记得带一对三叶草的鞋给我。”
晚安自动过滤最后一句，赞扬弟弟道：“记得把窗户擦干净点。”她最讨厌擦窗户了。
“三叶草，记得。”
“看我工资剩多少咯。”
“姐姐最好了！”
晚安多少年没听到长安叫姐姐这两个叠字，以前都是老姐、陆晚安这样叫的。
人啊，就是那么容易就出卖自己。
聊到最后，长安开心地说再见：“老姐，等你哟。”
晚安慢慢走着，抬头看着夜空。不灭的灯火为它镀上一层淡淡的橙金，星星隐约藏在其间。
还是家乡的星星比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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