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堰老师,安走
浴室的温度比寝室微高一些，但是还是冷。
脱掉上衣的时候浑身都感觉到了一阵释然，供暖已经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室内空气中已经有了冰冷的感觉。解开皮扣的时候摸到手机还在裤子兜里，我拿出来摁亮屏幕，手划过屏幕的时候滑到左下角的拨打电话，刚好出现下午的一次米尤亦的通话记录
米尤亦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今天还没有来得及问。
可能是在信息资料上去找的吧
犹豫片刻，我按下键盘输入一行字
注意安全
然后将手机放在格子篮里，打开花洒。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动
“喂”
我的声音在浴室里回绕而显得低沉
“君下学长……你在……洗澡……”
扩音器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关掉花洒抹掉侧脸流淌着的水
“嗯”
“那个，那个，我不知道，你先继续……”
“你有什么事”
“我，没有，就是谢谢你提醒我注意安全……”
“碰巧而已，不过你真的需要注意安全，学校的新闻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不要单独出门，晚上太晚也不要出来了，注意安全。”
“嗯嗯，谢谢学长。”
挂掉电话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有些，多余，成年人应该还是有这些基本的人身安全意识。
我差不多已经快睡着的时候言小七才躺下来，他爬梯子的声音没有吵到我，躺下来那声重重的叹息让我突然很清醒。
我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言小七探过头来用手指戳着我的耳垂，我很不舒服
“言小七！”
“你没有睡着？”
像孩子犯错误被抓住的惊慌语气。
他什么时候能够做点成熟一点事情
“你干嘛？”
“我睡不着，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然后重新躺下
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言小七奇怪的问
“你怎么不问我在想什么？”
我微微动了动肩上的被子
“以你的思维水平就不要想太多，容易失眠。”
刚刚躺下去的他又撑起身体隔着栏杆在我的头顶说话
“不是君下，我越想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上次我在地铁上看到的新闻就是高校女生失踪，女生受害然后被抛尸江中，说不定这是同一个人做的，太恐怖了，连环杀人，你知道吗，吸血鬼是需要时时刻刻活人的新鲜血液来维持生命。”
“你的意思是，在这几件失踪案件之前那只吸血鬼喝水活到现在？”
“这个，不太清楚，可是君下说不定是外来的呢，你看过人气漫画《寄生兽》吗，外星球来的孢子从人类的耳朵进去夺取了人类的大脑，然后扑食人类，天啊，太恐怖，太不可思议了，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个什么样子的生物体。”
我翻身盖住被子不再出声，言小七没完没了
“哎，君下，让我看看你的耳朵，有没有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虫子。君下，让我看看……”
我实在不能忍受，啪一声打在他头上
“啊，君下，痛”言小七立即坐起来“啊……”
“是不是最近梦魇了大半夜的闹什么？”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是新闻不敢告知于众，所以另有隐情”
对于他的喋喋不休……感到有些无奈……
到底很快就已经是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尤其是在实验室，男生女生大一大二的都在个自议论这件事情，将周围的气氛弄得很僵硬。甚至有些沉闷。
下午三四节有课，周一言小七帮我拿去复印的实习报告黑没有直接交上去，正好等一下交给堰老师。
走在操场上已经感受深深的寒意，午间还有些阳光，可是温度已经很低，看来快要下雪了，今年的冬天要来了。言小七跟在我身后眼睛也不忘盯着受手机，教室里面稀稀拉拉没有多少人
“哈喽，君下”
“你好”
“君下，坐这里”
“君下，你来了”
坐在前面几排的男生在向我打招呼，还有几个女生。
我选了靠左边的位置，言小七坐到我身边
“君下，为什么这么多人跟你打招呼”眼神中满是我看不懂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礼貌不好吗？”我端正地坐着，只等着堰老师进来
言小七拿出自己的报告“君下，你的也给我，等一下直接给班长，这件事情班长代收。”
我将自己的递给他，铃声响起的时候才又进来几个男生。可是直到上课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也没有进来堰老头，教室里开始有不安分的话语，我再次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整整过了二十分钟，言小七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看着手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我转过头看着周围的的人，班长站起来扶着电话边小声说着边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才走进教室，站在最前面
“额……跟大家说一声，这节课老师临时有事情，来不了了，所以大家先回寝室吧，什么时候补这节课我到时候再通知大家。”
他说完地下一阵欢呼，言小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屏幕。
班长背起双肩背包然后想我示意再见，我也朝他微微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言小七直到我离开座位是时候才发现周围的异样，抓起手机追在我身后
“怎么了，下课了。”
“嗯，老师临时有事情。”
“哇呜，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哈哈……哎，对了君下，你看这个”
言小七将手机递到我眼前，我瞥了一眼随口问道
“什么？”
言小七紧张地小声说道
“昨天的那个女生新闻，有线索了，是被谋杀然后抛尸江中，我就说是件谋杀案。”
我推开大门走下台阶
“那又怎样，还不够明显吗？”
“不是，君下，你想，这还不够恐怖吗，继而连三的失踪案，对象还都是女生，最后被抛尸江中，相似的手法和”
“说明心理阴暗的人太多”我转头对着言小七“你也要注意些自己安全”
“我注意些什么？君下，真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不一样的生物体就在我们城市附近，专门对女生感兴趣。”
“言小七，不要再有这么滑稽毫无根据的天马行空，不要太沉迷动画片”
“那不是动画片，是动漫，动漫，二次元，君下，为什么你不能和我一样好好想想，你站在我的角度试着想一下”
“你是要我降低自己的智商和你在一个水平线上？”
我不反对你的兴趣爱好，可是别来烦我
我白了言小七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不想理他。所有人都应该能够理解这是普通杀人案，为什么他总是一本正经地胡思乱想。
经过超市的时候言小七大声喊了一声
“哈喽，乔风”
我转头看着那个男生，一头淡金色渲染的头发。
这个男生我见过，上次他来过寝室找过言小七，是言小七兴趣俱乐部的朋友。
“哈喽小七，好久不见，不好就没有来动漫社了，最近刚在忙什么？”
“没有，我们最近的实习比较多，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过几天我就去动漫社看看。”
“大家可想你了，新的动漫展在筹划当中，你可要出席………”
我转身继续慢慢地走着，这也算是等着他，可是直到快走到公寓楼下言小七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我。
打开门坐在沙发上，我掏出有些隔音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言小七不禁大呼一声
“天啊！”
我微微皱眉看着他
“出什么事情了？”
“君下”言小七眼圈哄着看着我“是老师，堰老师去世了。”
什么？
“在班群里，班长刚刚说的，说是因为心肌梗塞送医院抢救无效，两点十分去世了。”
我叹口气坐在上沙发上，将手机盖在脸上，那个一笑起来就是满脸皱纹的老头，幽默的授课方式，教育工作者资深老教师。我记得开学第一堂课他带来了一个自己设计的编程代码，几乎错误的格式，可是就是这样他现场边清点花名册边边将所有人的名字和学号输入到程序中，最后呈现的是每个人相对应的所有信息和该堂课的成绩
“我想说的是就是正如你们所见，这节课你们所有人都到了，但是你们谁挨着谁是随机的，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你们所有信息暗中你们现在的座位排序重新拍了出来”
然后他只是稍稍改动了几行代码然达成太想要的结果。
下面惊呼，可是他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就是我们这学期要学习的，现场编码，随机调用，完美匹配，精确无误”
课下一阵掌声。后来在我的印象当中，他的课很少有人缺席。
思绪千万，一阵哭声将我拉回来，言小七在一旁泪水直下
“堰老师，对不起，上次的作业是抄君下的不是自己做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看了他一眼，呼口气，
但是心中隐隐有些痛，堰老师，走好。
突然想到生命就像是这样，在短短一瞬间的时候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我们最近的人就会离开我们一样。
堰老师的追悼会是在第三天，我和言小七在清早就过去送他最后一程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整个厅堂两边摆满了白色的菊花，老师的夫人站在最前面，整个人看起来很瘦，眼圈都凹陷下去，三鞠躬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我们走上前去
“老师，您也保重”
她点点头，神色还是悲伤不已
走出来的时候言小七眼圈略红，手捂着鼻子抽泣
“堰老师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我们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上完，堰老师”
我微微皱眉，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吊唁的人，将垂在衣袖边微微皱眉，对着言小七说道
“不准哭”
“君下……”
我叹口气，回看了一眼灵堂
“回去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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