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言灵之力
见白宁宁一脸“我看你还能怎么装”的表情盯着他，清淮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曾经偷渡出来过一部分无思想、无意识的分神，也许有人在盯着他的名号搞事？
如果这些鬼能为他所用……
清淮动了念头，露出诡异的笑容，看向白宁宁——只要借助这些鬼杀了白宁宁，他就从她奇怪的控制中解脱出来了。
白宁宁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恶意，捂着鼻子闷声闷气说：“你先把这些鬼和晦气都处理一下，太臭了。”
她已经被臭到无法呼吸了，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五感都在变得模糊，仿佛在透过浓雾看人，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清淮低笑两声，饶有兴致地问：“处理？先把你处理了如何？”
匍匐在地的鬼们听了清淮的话，都变得蠢蠢欲动、躁动不安——鬼王和这个香香的高级“贡品”并不是同伴，且鬼王愿意把“高级贡品”上次给他们？
但她只有那么点肉，鬼王会把她赏给谁呢？还是让他们互相厮杀、争抢，选出最强的厉鬼？
有大胆且强健的鬼站起来主动请缨：“我愿意成为鬼王殿下的得力助手，永世效忠于您。”
他朝着清淮单膝下跪，眼神却时不时往白宁宁处瞟。
白宁宁听不清也不在意他们在谋划什么，反正陆雨很快就会破门而入了。
她因为缺氧开始逐渐变得困倦、神志不清，眼皮开始打架。
“把自己藏好。”白宁宁说完就倒了下去。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虚弱得只能说出气声，嘴几乎都没怎么动，仿佛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但即便如此，清淮也清晰感受到了她言灵里的控制力。
就像不是通过嘴说出来，而是直接传达到他的脑子里——虽然鬼不应该有脑子，也不应该有心。
他试着去抗拒白宁宁的言灵之力，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鬼气。
这些鬼气居然想挣脱他的控制，听命于白宁宁去清理这些小鬼和晦气。
虽说晦气对他没有太大作用，就像是百毒不侵的人喝了几瓶鹤顶红，顶多肚子痛一下，既不会死也不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但他不能忍受他的鬼气不受他控制。
其他的鬼观望着，见鬼王不仅没有要护着白宁宁的意思，看向白宁宁的眼神还带着杀意。
甚至脸色有些难看。
不知是谁带头冲了一下，其他鬼立刻争先恐后地涌向白宁宁，生怕连汤渣都分不到。
在这些鬼即将接触到白宁宁的前一秒，清淮身上的鬼气忽然爆发开来，将白宁宁周围一米的鬼都卷了个干净，且逐渐往周边蔓延，看架势是要吞噬掉屋内所有的鬼。
这些鬼四处逃窜却无处可逃，不明白鬼王大人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清淮脸色难看得仿佛真是锅底灰成精。
明明就差最后一点。
只需要半秒，他就能彻底摆脱控制。
他气得将袖一甩，将手边一个办公椅炸得粉碎泄愤。
觉得不解气，还想再搞点破坏，但被黑刀强行吸了回去，只能暴躁地在刀内空间怀疑鬼生。
鬼气们尽心尽责地处理好现场，赶在破门之前回到了刀里——白宁宁最后一个指令是让他和它们“藏好”。
几乎是下一秒，一声巨响，风裹挟着门和砖的碎片吹散到办公室里，陆雨提着剑神色焦急地进来找人。
刚才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关闭之后，仿佛触发了某种禁制，本来透明的玻璃窗被附上了一层黑色的膜，密不透光。
她不确定斗篷逐渐失效之后白宁宁在密闭空间里会不会遇到危险，能尝试的方法试了个遍，连暴力破锁和撞门都试过，怎么都打不开门，最后心急火燎地拿剑连门带墙一并破坏，似乎是剑气太强破坏了结界的基础结构，强行破开了门的禁制。
跟在她身后的余悦和姚茂惊呆了，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也不知是陆雨的暴力破门导致的还是两位师叔和鬼打斗导致的。
走廊的鬼都被他们处理干净了，但没想到办公室内更干净。
屋内的众多鬼怪消失一空，连痕迹都没留下，屋内本身浓重的晦气味道也几乎闻不到了，只余留下了浓厚的鬼气。
陆雨找到晕倒在地的两个人，她检查了两个人的基本状况，喊来姚茂和余悦，说：“沐阳的伤口被鬼气和晦气感染导致体力不支，暂且晕倒，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带回去就医。”
她检查了一下白宁宁脖子上的玉佩，松了口气：“余悦把她送到通风处，问题不大，一会儿就好。”
白宁宁作为普通人，短时间内接触到太多的鬼气和晦气，导致鬼气入侵，表现出来的样子和缺氧一模一样。
只要等她的玉佩将周围的鬼气吸收干净，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陆雨不免有些自责，她应该再小心一些的，她明明意识到了白宁宁没了斗篷后承受不了这么多鬼气。
余悦觉得白宁宁斗篷上的鬼气比她身上的还要严重许多，问：“斗篷要卸下来吗？”
陆雨犹豫两秒，给斗篷做了简单处理，说：“让她披着吧，斗篷很重要。”
如果卸下白宁宁的斗篷将她放在通风处，估计会吸引来更多居心剖测的厉鬼。
她想到这，又跟余悦说：“你在旁边守着，她醒了第一时间叫我，遇到危险也要叫我，千万别想着自己能应付。”
“好。”余悦懵懂点头，只当是陆雨不放心办公室里那一大群鬼的去向。
余悦给白宁宁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铺了一张行军床，陆雨将白宁宁平放在上面，又探了一下她的脉搏，确定平稳才放下心来。
只是睡着了。
陆雨摸走了装着马娟的发卡，跟余悦说：“凡事小心。如果回忆起有什么不对劲，也可以告诉我。”
陆雨刚将白宁宁安置好，就见姚茂苦着脸找自己求助：“鬼气和晦气对伤口的感染都太严重了，元师叔是把办公室里的晦气都吸收到自己身上了吗？”
陆雨：“不是，如果是那种情况他早就死了。”
她很清楚办公室内的鬼和晦气到底有多少，仅凭元沐阳一人之力不可能消解得这么干净彻底，一定有其他外力协助。
且他伤口里的晦气更像是鬼攻击、撕扯他的时候留下的，而不是他斩鬼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
陆雨提着剑：“你联系司机，带他回清微山找师父。顺便告诉师父，我们需要陆时的帮助。”
“好。”姚茂应声，给司机发了消息之后就背着元沐阳下楼了。
陆雨需要留下处理后续的烂摊子，把别人公司的办公室破坏成这样，需要留下商议赔付事宜。
她还得找屋子里的鬼到底怎么消失的。
这些鬼消失得很诡异，如果说是被超度了，那现场的鬼气不应该这么浓重。
只看现场，更像是所有的鬼都被一个强大的厉鬼吞噬了，但厉鬼不知所踪，连离开的痕迹都没留下——这不可能，像这样强大的厉鬼，所经之处一定会留下浓厚的鬼气，她能顺着鬼气追踪。
但没有。
会不会是马娟？
她敲了敲装着马娟的发卡，没有得到回应。
陆雨皱着眉，试图用法术将马娟强制召唤出来，依然未果。
陆雨揉了揉眉心，觉得今晚诸事不顺。
她不太擅长阵法符咒，偏偏今晚遇到的大多都是她解不开的阵法符咒，只能暴力破解——但这毕竟是小师妹的发卡，她随意将其毁坏了不好。
陆雨叹了口气，将发卡收到口袋里，说：“横竖不差这一晚，你先跟着我，等宁宁醒了再做商议。”
余悦打了个哈欠，拍拍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清醒。
陆雨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说：“换班休整一下，你可以去上个厕所，或是买点吃的喝的，楼下有一个自助贩卖机，附近应该有24小时便利店。”
余悦应了声“好”，走到电梯前了又折返回来，问：“需要给你带什么吗？”
陆雨下意识想拒绝，想了想又说：“带一瓶冰可乐吧，半夜也许会有孤魂野鬼来。等宁宁醒了你们就回酒店休息，你们住一间，注意别让她落单，她的体质比较招鬼。”
余悦乖巧点头，心说宁宁师叔也许是故意装弱钓鱼执法，以她的实力，什么鬼干不掉？
能把著名天才元沐阳师叔揍得半死的厉鬼，被宁宁师叔轻轻松松一刀斩灭了耶！
这一屋子的鬼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肯定也是宁宁师叔做的。
余悦进了电梯：“我下楼了哦，如果想到需要的东西，可以微信发给我。”
“好。”
陆雨听着电梯下行的声音，揉了揉眉心。
她轻手轻脚地将白宁宁的斗篷卸下来，祛除上面沾染的鬼气，反复检查没有残留之后，才再次给白宁宁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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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悦拎着可乐回来的时候，陆雨抱着剑随意地坐在地上，歪着头靠在白宁宁的手边，背对着月光睡着了。
月光暧昧地洒在白宁宁的脸上，越发衬托得她宁静安详。
余悦将冰可乐贴在了自己脸上，师叔已经累成这样了，今天她守夜吧。
她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在一边，悄悄拿出手机给她们拍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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