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脸皮
当淡青色的天空被早晨的第一缕晨光照亮时，楚歌和徐恋才从妖管局回到家里。
忙了一晚上，却还是得不到一点对案件有利的线索，现在，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整个信息室的身上，希望他们能找到一个名字中带“冯”字的蜘蛛妖。
眼见徐恋晃悠到沙发旁倒头就睡，楚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来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喝下。虽然此时此刻，他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但还是强撑着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给醉梦发消息。
楚歌——“对不起，昨晚有事没能赴约，你……”
他字还没打完，电脑屏幕上忽然跳出了醉梦的信息。
醉梦——“对不起，昨天有事没能赴约，一定让你久等了。”
看着这条突如其来的道歉，楚歌一愣，忙删了之前对话框里的文字，重新写道——“没有没有，我刚要告诉你，我昨天也有事，没能赴约，实在抱歉。”
醉梦想了想——“那今晚十二点，明海大桥不见不散。”
楚歌微微笑过——“好，不见不散。”
回复完醉梦，楚歌关上电脑，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谁知刚刚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脑海里却猛地浮现出了辰安剜他心脏的那一幕。楚歌不由得心底一怔，瞬间又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那梦太真实了！以至于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冒冷汗。
辰安，为什么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里？而且，辰安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在他使用缠梦进到别人的梦里时，辰安依旧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还没有死？
与此同时，东南城郊古木林。
古旧的别墅里，黑色的窗帘紧紧掩着。
黑漆漆的屋内，江风守在电脑桌旁，幽深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的那句“好，不见不散”看了许久。
这时，那个身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她步子放的很轻很轻，每一步都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栗。
等到来到电脑桌旁后，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碗腥味极重的血汤放到了江风的面前，娇媚可人的声线似是因为惧怕这个男人而有些轻微发颤：“先生，太阳出来了，您把这人血喝了吧。”
她低着头，尽量压制住心里的畏惧。
江风冷冷的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接着皱眉扫了一眼那碗血汤。
“我需要喝到什么时候？”
女人听出了江风话里的怒意，下意识的把声音压的极低：“差不多十天左右，您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十天……”江风淡淡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看向女人的目光仿佛带了刮骨的寒刃。
女人怔怔地抬眸看他，在对上后者视线的那一刻，顿时吓得俯低身子，跪了下来。
“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我本来是想帮您尽快除掉楚歌，好为您报仇雪恨，可是……可是我实在不知道您与他还有契约，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伤害他的。”
江风没有说话，只伸手端起那碗血汤来慢慢喝下，又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起身，缓缓来到那面落地窗前，“呼啦”一声，将面前的窗帘尽数拉开，任凭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胸腔里立时弥漫开一股噬心的剧痛。
女人见状，面上立时大惊，忙脱口唤了声：“先生！……”
江风却不以为意，仍是周身沐浴在阳光里，细细感受着那缕让他痛的浑身发抖的毒素在他体内猖狂的乱窜。
“黎儿，”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拉上了窗帘，回身看向那个女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后，冷声问道，“你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哪一类死去的妖魔可以重新活过来？”
叫“黎儿”的女人听到这个问题，难免愣了一下，想了想，急忙回道：“先生让谁活，谁便可以活。”
江风勾唇，一声冷笑，慢慢踱步走近她：“既然你知道，就该好好珍惜你的这条命，该你杀的人尽管去杀，不该你杀的人，对方的一根汗毛你都碰不得，听明白了吗？”
黎儿眸光怔住，压了压不断起伏的心口才回道：“明……明白。”
江风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吩咐道：“带蜘蛛来见我。”
黎儿点头：“是。”
“徐恋徐恋！快醒醒，跟我去局里。”
徐恋觉得自己刚睡了没多久，就被楚歌吵醒了。
“干嘛呀！我这刚睡着……”
楚歌一边急匆匆的换着鞋，一边给徐恋丢过去一件外套：“什么刚睡着，你都睡了五个小时了，可以了。”
徐恋一脸的哀怨，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这起早贪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说话间，他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换好了鞋。
楚歌和他一前一后往车库去，笑着问：“怎么？你是不想做我的妖灵了吗？”
徐恋撇撇嘴：“我倒是有这心，可是要解除契约有可能吗？”
楚歌闻声一愣，立时怒了几分，一边打开车门把徐恋没好气地推进去，一边皱眉道：“没可能！你就继续做我的妖灵到你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吧。”
“啊——”徐恋瞬间哭丧起脸，自怨自艾，“我这苦命的仙人球啊！”
楚歌抬眸，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他一眼，顿时忍不住偷笑了两声。虽然说徐恋有着一百年的妖力，但是这一百岁的小妖就跟他们人界的一个小孩子一样，说话做事没有一点让楚歌省心的地方，要真说起“苦命”，那也得是楚歌才对。
驱车没多久，他们就又回到了妖管局。
信息室里，大熊和叶宇文也在。楚歌见叶宇文精神不济，便知道他可能一直待在局里都没怎么休息。
叶宇文见楚歌来了，直接步入正题：“队长，妖魔界所有的信息都查遍了，也没有查到与你描述的模样相似，名字中又带冯字的蜘蛛妖，所以有可能他来到人界改用了别的名字。”
楚歌的眸光沉了沉：“改用了名字？”这个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现在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记得南城高中保安部的老张说过，许苗苗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亲眼看见她进了学校又离开了学校，那么我大胆推测了一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会易容？”
叶宇文眉目微动。
旁边的徐恋抢着说道：“对对对，肯定是易容，不然的话，我们从监控上看到的许苗苗，总不可能是鬼吧。”
叶宇文想了想，看着楚歌道：“如果凶手会易容，那你在死者记忆里见到的凶手模样也有可能是一个人类的样子。”叶宇文的脸上渐渐挂上了忧虑，“可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从何查起。”
从何查起？
楚歌神色凝重，静静想了一会儿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说道：“我让若涵去查了昨天那个受害者的家世背景，她叫杨悦娜，在南城无亲无故，是一位自由职业者，平时也做一些……”他皱紧眉头，略一停顿，“x交易……”
“性！……”徐恋微微一惊，没好意思把这个字眼说出口，只有些无奈地转言道，“那她接触的人岂不是又多又杂。”
楚歌皱眉：“的确是这样，但是有一点，也许可以作为我们的突破口。”
“什么？”徐恋好奇地替叶宇文和大熊开了口。
“南城高中，她和许苗苗是南城高中同届毕业生，毕业时间都是2011年。”
听到这话，叶宇文稍微一想，立刻唤过信息室的几只小妖说道：“麻烦抓紧查一下南城高中2009到2012这三年里的师生登记信息，找找有没有左脸上有伤疤，或者名字里带冯字的人。”
几只小妖有些为难：“这……没有局长的允许，我们是不能私自调看人界的一些数据信息的。”
叶宇文闻声面色微沉，转眸看向楚歌。
楚歌无奈地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打给那位顾局长。这个时间顾启应该在午睡，所以等待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有了声音。
“喂——”
楚歌也不跟他客气，干脆利落地说道：“局长，我们要进入人类的信息库查点东西，你不会不同意吧？”
顾启沉默了片刻，打着哈欠说道：“查吧查吧，只要能对破案有利，你就查吧。”
说完，瞬间挂断了通话。
信息室的那几只小妖一得到局长的允许，立刻争分夺秒的开始调查。
不出半个小时，就把南城高中2009年到2012年的师生资料查了个底朝天。最后，还真查到了一个左脸上有烫疤的人。
楚歌接过此人的资料，看着上面的照片，他不由得怔了怔，赶紧对叶宇文他们说道：“就是她，我在杨悦娜的梦里看到的就是她。”
见楚歌这样笃定，叶宇文他们顿时觉得看到了破案的第一缕曙光，不约而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资料。女孩名叫“冯琪”，是2011年南城高中的毕业生。
楚歌急忙对信息室的小妖说道：“你们再重点查一下这个女孩。”
小妖立刻照做。没过多久，其中一只小妖突然说道：“楚队长，这个女孩已经死了。”
“死了？！”楚歌心口一紧，与旁边的叶宇文对视一眼后，不由得同时沉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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