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异象
第二章天地异象
十道极深的爪痕，狠狠扯动着胸口，一阵阵疼痛无情地侵蚀着神经，薛痕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
腿上的伤，让他暂时起不了身，汩汩而流的鲜血，又让他感到越来越虚弱！
"嗯。"
薛痕一咬牙，鼓动全身残留的真气，想要站起来。随即，他发出一声闷哼，胸口宛如刀割的疼痛，瞬间撕裂其全部力气，无法起身。
薛痕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痛苦的咳嗽几声。
他先前所受之伤，远远不是表面所看的这些。最后一击，他拼命而为。真气不顾一切的运转，已伤及其经脉，竭力打出的【旋风劲】，被震散而回，伤及肺腑。随后林烈狠辣的【天地阴阳爪】，让他受到致命一击，不仅体内真气被打散，而且，爪劲如洪荒猛兽，冲进其奇经八脉，横冲直撞，破坏无数。这一切，导致他暂时无法凝聚真气，站立起来！
薛痕躺在地上，缓慢调息，默默承受一切……
突然，异变顿生！
一道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威压，跨越古今，自九天之上，铺天盖地而来。
凝重、浩瀚、磅礴、苍古、霸烈的气息弥漫四极八荒，天地骤然一片死寂！
天穹好似在颤抖，五座朦胧殿宇横亘于九天之上，散发出无尽威压。
大地在龟裂，地动山摇，支离破碎，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裂缝出现，不知其深，无数黑气喷薄而出，连绵不绝，无穷无尽，翻滚不休，三座古城沉浮其间，魔象森森。
薛痕被这一切所吸引，茫然地看着天地破碎，无知无觉。
这一刻，他未觉察到，其心口处，暗淡的血光一闪即逝，有血佛悲吟；与此同时，丹田深处，一张道图一颤，道鸣悠悠；眉心处，一道魔纹闪现，透着怨毒咒气，而后似乎受激，战栗着，遁入灵台最深处。
轰隆隆！
天地颤抖，乾坤破碎。像是开天辟地，又像末日劫起，烈日无踪，群星摇动着，散落斑驳星辉，而后又成片泯灭。
九天之上，只剩五座殿宇散发着光辉，与地下无尽深远处的古城，共同镇压天地。
嗡！
天空中出现一道人影，这一刻他成了天地的唯一，无穷无尽、压塌古今的无上威压正是从其身上散发而出的！
他忽地伸展身躯，天地抖动得越发剧烈了。
道喝、禅唱自九天上响彻，亦有魔音、鬼泣从地底传来。五座古殿、三座魔城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隐隐约约构成一方牢笼，将那道身影镇压其中。
募地，那道身影动了！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轰！
九声巨响，天地哀鸣，大道成殇。
他只身面对绝世大敌，气息恐怖无边，霸气绝伦，脚踩大道，身披星辰，举手投足，神威盖世，古殿魔城剧烈颤抖，一条条裂痕出现！
魔城古殿交相呼应，震动不休，忽地爆发出最璀璨的光辉，囚天锁地，再次将那道身影镇压其中。
就在这时，一座磅礴无边的棋盘出现，囊括天地，包容万物，黑白二色的棋子，自众生体内浮现，飞舞、跳跃，坠入棋盘中，黑白线条游走，棋局纵横交错，束缚住那道身影。
紧接着，一道灿烂的金光，横贯天宇，似大道垂落，成为那永恒的一，滚滚而至！
灿烂的光，璀璨的芒，永恒的辉，无尽的霞，涌动的华，狂暴的气……炸裂开来！
刹那间，天昏地暗，混沌一片。
好似过了一瞬，又像过了万年。
天地回复清明，异象消失，只有一颗颗黑白两色棋子坠落，回归众生。
这时，天地间诸多生命终于发现，这一切竟是一场蜃影幻象，并不为真，天地完好，宇宙依然。而那，一枚枚棋子，也俱是虚影，穿过一切有形物体消散不见。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异象如同镜子破碎，露出时间原本的一切。然而，那真实的感受、匪夷所思的事物、颠覆想象的场景，却不由得让人深思：这一切，是否真是发生过？
数颗黑白棋子，从天而坠，落在藏空山，却如幻影般迅速消失。
薛痕呆滞地看着一切，深思不定，心绪飞扬。
忽然，一颗黑色棋子自高空坠落，直直落向薛痕眉心。
薛痕清楚的看到，这粒棋子并不为真，且无实质，在快速消散着。
棋子变淡，变得空明，就在这一刻，它虚影闪动间，落入薛痕眉心，瞬间，他身躯一颤！
虚幻的棋子进入眉心之际，迅速由虚转实，似是跨越万古，无视时空，坠入薛痕脑海最深处，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轰然响起：
"汝为何修道？"
"为权势否？"
"为荣耀否？"
"为强大否？"
"为长生否？"
声音浩荡，像是透过黑色棋子，自无穷久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如同无数雷霆在奔啸，发出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拷问。
"权势！荣耀！强大！长生！"仙、佛、魔、妖，万物生灵、世间修者不都为此而修么？薛痕不禁扪心自问：五岁前稀少的近乎空白的记忆，睁开双眼后孤苦的流亡，天灾下炼狱般的磨难，葛老头去世后无尽的伤辱……我是为了摆脱这些么？
"异或是为了挣脱命运？"声音一顿，越发地洪亮起来。黑色棋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裂纹如蛛网般密布其上，那些碎纹好似沟通了一方时空，一尊身影矗立不动，发出悠远的道喝。
薛痕浑身一颤，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如若这些便是所谓的命运，我愿挣脱它！"
"命运？哼！记住强者从不向命运低头！"似是不屑，似是傲然，那声音如大星坠地，震得薛痕灵魂动颤不已。
"吾有一法……"
"可让汝修行加快！"
"可让汝悟性倍增！"
"可让汝潜力无穷！"
"可让汝超脱命运！"
"汝愿学否？"
薛痕心神忽亮忽暗，最终猛地一亮，稳固下来，平静问道：
"代价是什么？"
黑色棋子再次一动，变得更加黑沉，黑不见底，像是形成一个黑洞，又自中心亮起一道光点，眨眼，光点急速放大，一尊身影从中升腾而起！
这身影是一年轻少年，身躯挺拔伟岸，目光璀璨，并无丝毫沧桑之气，有的只是无穷的磅礴朝气。他似乎永远年轻，永不衰老，永生处于巅峰，一条条、一道道岁月神链、大道法则如光环般缭绕其周身，他卓然挺立间，自有一股横断三千界、高击九重天的无上气势！
少年立身极尽，又是无穷远，他双目锐利，身上比之薛痕磅礴万倍的朝气，让人心神颤动。
"想要得到，又怎会没有代价？"少年轻笑道，其声音不在威严如天威，而是年轻极尽活力："代价便是汝之生命！"
薛痕默然无语，心神不宁，陷入沉思。
"那么，现在告诉吾，汝愿学否？"少年身影逐渐朦胧，似乎快要消失。
"愿意！"薛痕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道。
"好！"少年身影虚幻，就要消失不见。
"前辈是谁？有何要求？"
"吾乃君临！"少年消失，黑色棋子恢复原状，归于虚无，一道声音袅袅回响："若有机会，超脱这方天地，替吾看一眼吧！"
一切由无中来，又于无中去。
一篇经文，深深烙印在薛痕脑海。
藏空山之东，无尽远处，山脉起伏，林海无边。
一座山峰，灵气迫人，青松数株，错落有致，隐遁于云雾里。
松下，一老道坐于石桌前，桌上一个棋局展开许久，黑白棋子罗列其间。虽无弈手，老道一手执白，一手执黑，左右对弈，怡然自乐。
天地异象忽生，老道念着一枚黑子，蹙眉望天。
半晌，异象消失，老道收回目光，轻声自语道："又出现了？君临啊君临，你果不愧是盖代人杰！"
说话间，黑子落下，在落入棋盘那一刻，黑子由实转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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