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痛惜
众兵为皇上让出一条路，一股煞气渐渐逼近：“二哥您这是做什么？一个随侍而已，值得你冒险救他？”
莫北辰察觉到了此时的不对劲，他感觉自己被卖了。谁知齐宣的下一句话正应了验：“皇上也看到了，他的武功很厉害，头脑也清晰。这样一个人谁不想让他留在身边呢？”
“哈哈哈哈哈。”皇上走过去端详着莫北辰，“长得也是惊艳啊，中原这种长相的可谓佼佼者。”
莫北辰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男人的较强尊严不许他忽视这句话，拿他当什么？玩物吗？
“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二……”
“那我就把他先送给皇上了。”齐宣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看的莫北辰心头一寒，“殿下何意？”
“你也跟着本王没多久，正好有这个机会历练一番。”
看莫北辰为难，齐宣替他求恩赏，准他可以随时出宫。皇上听后大笑：“随时可不行，要是他出去和不该联系的人联系，朕岂不是自找麻烦？”
“也好，皇上说了算。”
……
萧婉娆整理好情绪回了府，福铃正在院中坐着，眼神空洞。看到萧婉娆她们回来了才回神：“大小姐去了好久，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方平静，福铃怎么可以承受这些。看萧婉娆神情不对劲，眼睛周围还有红晕。福铃听到自己的心“咯噔”一声。
“是遇到了一件事，福铃你先听我说。”福铃条件反射的往后撤了一步，摇摇头：“还是别说了，大小姐您看起来很累，衣服也脏了，先去洗漱一下吧。”福铃说完就要走，却被萧称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说有人对你说了闲话？”萧称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用的力气也稍大。福铃眼角的眼泪不受控的滑落。
“萧称你疯了。”萧婉娆挥开萧称的手，“福铃没事，我们没有遇到什么…”萧婉娆抱住福铃安慰道。
“我有预感，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心慌的厉害。”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萧婉娆轻拍着她的背。可身后的萧称却要急死了，“将军，您认为瞒下去真的好吗？”
“萧称。”萧婉娆第一次对萧称发火，她真的不想让福铃接受这个答案，哪怕是再也找不到起码有一线希望。她吼完萧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肩头洇湿了，福铃颤抖着流泪。那一刻什么都不必再说，已经明了。
“福襄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福铃含糊着问道。这个问题刺得萧婉娆心痛，她回答不出来。绝望的看向萧称。对方缓缓走过来对福铃说：“是。”
短暂的宁静过后，没有疾风暴雨的哭喊，只有福铃隐忍的抽泣声。萧婉娆让她哭够了抬起脸来：“福铃，你没事吧？”
“没事，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的，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福铃的眼睛红肿不堪，萧婉娆把她拉到房间，让丫鬟打了一盆热水，“躺下，今天我伺候你。”
“大小姐。”
“躺下，”萧婉娆言语里不容反驳，刚接过手帕萧称就进来了。萧婉娆明白他的意思，把手帕递了过去。
福铃的眼睛没睁开，那二人又没言语交流。以至于毛巾覆到眼睛上时那轻柔的感觉，福铃还以为是萧婉娆。察觉到对方不说话，福铃才有些怀疑。结果睁眼发现是萧称：“别起来。”
福铃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方才的事萧称态度太急，自己也没消化好。种种情绪再次化为委屈。
萧称看她的模样心疼不已，这个在战场上的铮铮男儿郎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也是最无办法的。
萧婉娆出了房门才意识到赵恒今日要回来，要赶去皇宫。想着萧称一时半会出不来，她便独自前往。
无疑萧婉娆是最后一个才到的，几位老臣用不满的眼神看向她，萧婉娆一一忽略，向皇上行礼请罪。
“也没迟多久，起来吧。”皇上命人赐座。由于皇上在此，那些憋着话的大臣不敢多说什么。赵恒和前去的大臣汇报完兖州的情况后，皇上就起身去服药了。殿内一时没了主心骨。
高忠信张口便来：“萧大将军现在公事不繁忙吧，那是何事耽搁这么久？”
萧婉娆不愿与她争辩起身就要走，赵恒紧跟着站起来：“我此次去兖州替萧将军证实了一件事，”他的语气略显得意，“目前没有人可以成为我的威胁了。”
“嗬，是吗。”萧婉娆一个正脸都没留给她径直出了大门。留下其他人怒骂，赵恒则是有点打脸，他以为萧婉娆会和他理论争执一番，然后顺水推舟把赵憬的现状说出来。谁料对方毫不在意。
钱公公出来传话：“太子殿下，皇上召您进去呢。”
皇上的脸色苍白，服过药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赵恒隔着纱幔跪在外面：“此次兖州探查，想必你也见到了你四弟。他如何啊？”
赵恒不悦，果然皇上没有遗忘他：“回父皇，四弟一切安好，如今长得也有了大人模样，很是英俊。”
“也好。”皇上把剩下的话断在嘴边，转换话题道，“你早到了指婚的年纪，朕前几年留你在冀安实在是耽误了你。肃清王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眷柔和你促进感情。”
赵恒听到这里已经惊出了一身汗，皇上还是要赐婚：“父皇，这些天儿臣忙着公事，没有和眷柔郡主有过接触。”
“咳咳，朕知道，但是此事不容耽搁，肃清王的封地有些内乱，他要先走一趟。但是等他回来希望看到你们成婚。感情可以婚后培养，再者，”皇上揉了揉胸口继续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她就给她名分。”
“父皇，儿臣不想耽误她。”赵恒脸色难看，心脏要蹦出来一般。可皇上却不容他回绝。
“你是太子，这件小事都不能做成，朕如何放心把这天下交给你。”说完这句话，皇上咳嗽不止，赵恒吓得上前去给他拍背顺气，“父皇，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答应，答应就是了。”
赵恒出来时失魂落魄，王靳担心的去扶他。却被对方一把挥开：“殿下您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疾步往太子府走，一路上两人跟较劲似的。回到府上，赵恒才放开发泄出来，他把衣袍脱下扔到院子里：“从来都是这样，我以为我赢了一步，可是总有一盆冷水朝我泼过来。太子殿下，多风光啊是吧？”赵恒眼角莹亮，斜视着王靳，“哈哈哈哈，可是为何什么事情都由不得我。”他泄劲的坐到地上。
凉风就如透明的丝绸裹挟着他，可赵恒感觉不出冷。王靳心疼的看不下去，抖开外衣要给他披上：“殿下忘了吗，无论处在何种境地都有我陪着你。”
如在寒冬沐浴到春风，干涸大漠饮到甘泉。赵恒失神的看着对方，眼里的怒意早已消了大半，他的心里淌过层层暖流。顺手抓住还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轻声问道：“真的吗？”
王靳回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回应道：“当然会。”他看赵恒的态度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嫉妒自然是有的，他不想任何人成为太子妃。哪怕只有名分，可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赵恒为难，自己若是像上次一样生闷气，赵恒只会更崩溃。
……
萧婉娆带着些怒气回到府中，云昭凑巧回来收拾衣服。按东梁的制度，正五品往上的官职可以领朝廷颁发的宅子，按照官职大小区分宅子的大小。云昭自然也有了一处，所以经常不回来。“表姐，您回来了。”云昭每次都会笑着向她问好。可萧婉娆察觉不出那笑容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萧婉娆象征性的点点头，而后目光移到对方手中的包袱上。云昭解释道：“啊，表姐我来收拾东西的，毕竟事物繁忙回来不方便。”
“嗯。”萧婉娆再次颔首没再多说什么。福铃已经睡着了，还是安神香的作用，睡着前一直求着看福襄。
萧婉娆眉峰耸起，焦灼地看着福铃：“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应该让她见见。”
“可我怕他真的见到会崩溃。”
“不，福铃会坚强的，因为要给福襄报仇，就要坚强的撑下去。”萧婉娆此话不仅是说给福铃听，更是说给自己的。曾经支撑她往前走的从来都是一次次轮回的报复，直到她赢得第一场胜仗，看到百姓在城门欢呼的场景，她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有存在的价值的。
可遇到莫北辰，她又体会到了另一种情感是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
莫北辰已经被扣在皇宫三天了，除了有人定期送饭，和蹲大狱没任何区别。也不对，莫北辰翻了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床还是很舒适的。躺着躺着又睡了过去，他梦到萧婉娆了，对方的脾气还是没变，见到他就拳打脚踢。可莫北辰笑得很开心。
“咚咚咚”地敲门声传进来，惊扰了莫北辰的好梦。他烦躁的叹了口气，才起身开门，未料到门外站的竟然是皇上。
“想清楚了吗？”皇上双手一背往里走去，打断正要行礼的莫北辰。
莫北辰心想不用考虑，给谁办事不是办啊。“当然，长平王都不要我了，我也得好好思考人生。”他不加伪装的笑起来。
“很好，明日你就去军机房当差吧，朕暂时不会给你官职。”皇上说完未等莫北辰回应便转身离开。留下身后的莫北辰满脸疑惑：不是吧，我难道不是刺客按律当斩吗，这是什么意思。西梁的皇帝处理此刻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吗？背后传来一股凉意，莫北辰恍惚察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个绕不开的谜团。
……
齐宣养好精神准备去合欢楼，谁知手下匆匆来报消息，立即让他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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