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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野家拳


燕京北郊,藏蕴掖锋,北郊乃燕京与冀北接壤之地,古时燕国都城,唐宋以燕马古道闻名,元清皆在此地建立行宫,素有“皇城根下,御驾行宫,帝王朝拜,百臣随从。”之美称。民国时期,北郊经历了兵乱和江湖帮派纷争,往日辉煌金碧的北郊行宫毁于一旦,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北郊才慢慢复苏,要恢复旧时风采,还需要十几年的路要走。

        春末的五月天蒙蒙亮,柔和阳光眨着些许明媚洒在波光粼粼的通州河,通州河畔柳絮裂苞,不假时日柳絮当如鹅毛随风漫天。一个瘸腿老人提溜着鸟笼慢慢悠悠散步,身后跟着一个起伏蹲跳的年轻人,年轻人叫燕悬壶,二十多岁,跟随老瘸子袁三习武多年,悬壶是武术一种境界,武者头顶上的一盏灯,人可倒,头顶上悬壶不能歪。

        “收拢气息,一公里不到就气喘吁吁,怎么接你王叔的班?”瘸腿老人训斥道,这种惨无人道的训练也只有他袁瘸子能做的出来。

        “我不但要接王叔的班,还要把王叔身边的大个子打爬下。”燕悬壶调整呼吸继续蹲跳前行道。

        燕悬壶练的是童子功,四年如一日跟在袁瘸子身边清心寡欲强身练武,口中的王叔叫王北京,声称要打爬下的大个子叫赵百熊,是王北京的保镖。

        “我的师傅曾经说过,武功,流氓也,以力服人,流民亡客以武功混于江湖。武术,侠者也,以理服人,宗师侠者以武术立于武林。不论你以后练的是武功还是武术,我都希望你像你王叔一样先讲礼再讲理,也许会吃亏,但总归会减少横祸。”袁三突然想起了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师傅和一副萎靡不振的师兄吴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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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是广桂人,生在六十年代的他经历了战争和变革,七岁时在山洪爆发中失去了家人从此流落,在一次集市乞讨中被人欺负,师兄吴克华路见不平与当地流氓混混大打出手,后被瞎了只眼睛的师傅谢红顶收养,传授名为“野家拳”的拳法。

        野家拳在野不在市,无派无名。年代动荡时,游僧谢红顶路见不平救了几个道士,后以“恶侠”扰乱公共秩序之名被捕入狱,谢红顶入狱后镣铐加身,大步难行,只能半步练拳,后与狱友薛狂相识,薛狂乃北派拳术高手,在一次切磋中伤了人,以

        “拳霸”之名被捕,两人同为武道中人,放风野望时便交流功夫心德,薛狂掏底传授,谢红顶也不藏着掖着,两人亦师亦友,一关就是五年的谢红顶从未断过习武,连薛狂都赞他是个武痴,谢红顶半步练拳,久而久之居然琢磨出一套只迈半步的拳法。虽然与北派大宗师郭大家的“半步崩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谢红顶的半步拳只迈半步,一脚站地另一只脚尖触地,身体蓄力发于拳,同时触地脚尖发力跺脚,以寸劲一拳打出。

        作为武道好友,谢红顶把这个简单的拳法说于薛狂听,薛狂听后称赞不已。然而好景不长,薛狂在谢红顶身前虽然谦卑但在其他人面前却狂傲不让,一次上山做工中薛狂与狱老大发生冲突,忍无可忍的薛狂出手便伤了狱老大,狱老大小弟群而攻之,戴着镣铐的薛狂是虎也得矮三分,很快便招架不住众人的拳脚,突然,外围一阵惨叫,只见戴着镣铐的谢红顶半步探出拳拳发力,挨打之人个个伤残倒地不起,薛狂和谢红顶四目相对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人一前一后以半步寸拳连连进攻,等狱警赶到时地上躺了五六十人,而站着的只有谢红顶和薛狂,而两人付出的代价是被狱警打的半死不活,薛狂没能顶住英年早逝,谢红顶挺了过来却被打瞎了一只眼。

        “练拳练久了会让你脑子好使,更能让你明白什么是理和礼,我这里没有偷天术,只有强身功。野拳不能广传,广传必毁,所以你和你师兄大成后得有一场比试,是横是竖只能有一个人传拳,这是规矩也是道理。”

        “记住了。”刚入拳道的袁三抬头看了看师兄吴克华,后者还是抱以一个微笑。

        袁三依稀记得拜师那天的情景,师傅说没有偷天术,所以师傅只活了一百零八岁,师傅下葬那天师兄弟二人便分别,立下十年之约,十年后两人再论高下,那一场打斗袁三用了杀招,师兄吴克华没用,袁三断了腿,师兄吴克华受了内伤,从此两人分道扬镳不再相见,吴克华不再是野家拳门下人。袁三知道如果师兄不手下留情,用了杀招他必死,所以他对师兄吴克华留手一直耿耿于怀,当循迹江湖寻找师兄时,才知道师兄卷入了一场大的纷争,涉及黑道和高层,连唯一知情人王北京也只明白一二,袁三也从此落根北方住在了师兄曾经久居的四合院。

        瘸腿老人袁三提溜着鸟笼回忆着过去,蹲跳的燕悬壶每一次蹲跳心中都骂一句大个子赵百熊,两人不知不觉便回到了住处,爬满青藤的四合院门前蹲着一个抽旱烟的老人和一个大个子。

        袁三看到抽旱烟老人的蹲姿和萎靡不振的神情,身体一震心中澎湃不已,而燕悬壶警惕的站在师傅身前,眼睛审视着抽旱烟老人身旁的大个子。

        抽旱烟老人正是隐姓埋名为李献忠的吴克华,而站在身边的正是李家的后人之一李不二。

        “悬壶不得无礼!师兄别来无恙。”袁三一步站在想要动手的燕悬壶身前,然后抬手抱拳。

        抱拳可为敌,抱拳也可为礼。右手抱拳为敌,左手抱拳为礼,袁三抱的是礼拳。

        “臭小子!都收了徒弟了。”抽着旱烟的李家老人走到袁三和燕悬壶身前,有些敷衍的抱了个礼拳,然后抬手拍打燕悬壶的肩膀,“是个好料子。”

        “叫师伯!”很少笑脸对人的袁三罕见的微笑道。

        “师伯!”燕悬壶提足精神气,微微弓腰抱拳行礼道。

        “打几拳我看看。”李家老人让出两步抬手道。

        燕悬壶看看笑意正浓的袁三,后者点点头,然后燕悬壶提气弓腿,前脚迈出一步后脚迈出半步,双拳前后崩出,接着原地一转抬腿并步又是两拳。

        “嗯。还得拉拉筋骨。”李家老人点点头道,然后挥手站在身后的李不二道:“跟你师兄过过招。”

        “李不二,拜见师叔师兄。”李不二卸下包袱,然后搓拳摆腿站在燕悬壶身前三步远。

        两个老人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

        “请!”燕悬壶和李不二同时说道,接着燕悬壶握拳,李不二抬掌。

        燕悬壶和袁三同时皱眉,但很快释然,野家拳不能广传,吴克华在退出野家拳门后遵守了师傅谢红顶立下的规矩。袁三心中泛起些苦情,这个师兄还真是认死理。

        李不二和燕悬壶各探出一步,两人打圈游转试图找出对方的弱点,“呼”的一声,燕悬壶双脚用力崩出身体,同时右拳砸向李不二,李不二斜身躲避,左掌挡住来势一拳,右掌四指戳向燕悬壶下肋,燕悬壶左拳下摆与李不二右掌撞在一起。人动拳到几乎同时,燕悬壶半步探出身体一震双拳一抵,一个动作电光石火间完成,李不二被燕悬壶双拳击中身体,李不二一个趔趄倒退三步。

        “有货!”李不二两步并作一步冲向燕悬壶。

        李不二单臂一掌劈向燕悬壶,顺势脚下一个弓步。燕悬壶刚要故技重施却被李不二的弓步抵住他要探出的半步,燕悬壶刚要退步却被李不二顺势一个侧背靠山狠狠撞的后退一步。

        “够硬!”燕悬壶说道。说着便要再次出手,却被袁三喝止。

        四合院内有棵茂盛的柿子树,柿子树下有口圆鱼缸,鱼缸内养着两尾三色锦鲤鱼。两个老人坐在葡萄架下喝茶,看着柿子树下打得火热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年少锦时两个老人也曾这样过。

        “真不过过手?”李家老人看着袁三说道。

        “不过了,以前我不如你,但现在我们两个老头子拼了命也只是半斤八两,师兄我欠你个人情。”袁三看着穿着薄棉袄的李家老人,心中懊恼不已,没有想到自己当初那一拳伤了师兄一辈子。

        “不必过意不去,你我都遵从了师傅立下的规矩,你伤了我,我也伤了你。”李家老人黯然道,他有些不想回忆过去的往事。“当初我卷进了江湖纷争,十年之约只是托词而已,要不是怕你无意卷进来,我才不会和你做个了断,有你在就有野家拳的根在,现在我有个不情之请。”

        “师兄你说,师兄大义。”袁三听到李家老人的一席话才明白,当初交手师兄是为了保全野家拳的留传,如果师兄不见他,以他当时的性子一定会出去找师兄拼个你死我活。

        “收不二做徒弟,不管以后两个年轻人谁传授野家拳,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师傅在世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他们两个人身份不一般,要做好双重准备,人可死,拳不能亡”李家老人突然打正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威严刚猛。

        “师兄难道不与我一起?”袁三从师兄语气中感觉到师兄在托孤。

        “这两本书留在你这里,一本务必给王胖子,一本是我留给你的。”李家老人从包袱里掏出两本书放在桌上,一本《国富论》,一本线装版泛黄无名书。

        袁三不用想就明白了师兄的来意,王北京是二十五年前明珠江家和燕京张家纷争的边缘参与者,那次纷争的带头人李青山李秀水哥俩在拼掉多半个江家后,一个死于车祸,一个死于牢狱,这其中的秘密外人都不得而知,但能让师兄吴克华都隐姓埋名多年,能让在燕京扎根的王北京退出燕京半只脚,可以想到当初事情的严重性。

        袁三打开那本泛黄无名书,突然热泪盈眶,无名书是师傅谢红顶留下的拳谱,原来真正该留传野家拳的人是师兄吴克华,师傅在有生之年就看出了他们师兄弟的高低,而师兄吴克华不忍心就此放弃他,所以有了十年之约让他勤练武学。袁三也明白了,李不二为什么能打退根基远在李不二之上的燕悬壶一步。谢红顶把拳传给了袁三,把意传给了吴克华。

        “拳意不可分开。我明白了,师傅用心良苦啊。”袁三眼眶噙着泪水道。

        燕悬壶和李不二虽然相识不到一天,但两人的热络成度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燕悬壶毫无保留的传教,李不二同样待之,拳道和拳意的结合短时间内就能让二人的功夫修为大大提高。

        “不二,你说我们两个会有决战那一天吗?”燕悬壶想到野家拳的门派规矩就心塞。

        “也许会,也许不会,如果会我不会留情。”李不二望着北方淡淡道,独自在北方打拼的张谷神最近怎么样?

        “孬种!我这当师兄的一定会像师伯那样大义无私的。”燕悬壶看着李不二怔怔的望着天空的北方出神,“想姑娘了?”

        “想我哥了,我想去看看我哥。”李不二想起了张谷神,想起了家里的两颗枣树,想起了家中的那两条黑狗。

        “又是你哥,今天你嘴上提到他都不下百次了。”燕悬壶像个小媳妇似的说话语气颇有些醋味,他对李不二口中“鼎鼎大名”的张谷神很好奇,确切来说是十分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李不二念念不忘。

        “一起去见你哥,师兄罩你。”燕悬壶突然道,不见张谷神,张谷神三个字都快成燕悬壶的心结了。

        “好!”李不二就等燕悬壶这句话。

        “师兄够义气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燕悬壶抬手一拳砸在李不二身上道。

        “师兄真尿性!”李不二大喜。

        当天李家老人和袁三彻夜畅谈,第二天李家老人离开了四合院,李不二被安排到袁三的门下。当李家老人踏出四合院的那一步时,老头子微微道:“一明一暗我放心,最后就让我吴克华提着张家狗奴才的人头来见你们哥俩吧。”

        “谷神还是让我有些不放心。”是李家老人,更是吴克华的老人抽着旱烟说道。

        萎靡不振的病虎吴克华出山了。

        同时龙虎师兄弟燕悬壶和李不二也偷偷的溜出四合院,目的地是东北的云冈市。

        PS:(更新时间在中午12点和晚上7点,没有收藏的请收藏,有红票的砸红票,多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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