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他并不爱自己
心思混乱地想着，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她不知道面对陆霆时到底要说些什么。
楼下的客厅里十分热闹，老爷子、张伯、萧寒和夏迷诺都在。
很难得，这样的时刻，爸爸和妈都在，可见家里发生了多大的事……
小芹的脚步停顿下来，她突然有点胆怯，不知道怎么面对最关心自己的家人。可想而知，若是知道小霆和自己发生了亲密关系，以他们的做法便是二话不说，让他们结婚。
结婚——长辈们可能很多年以前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吧！
可是对于她来说，要结婚一定要有爱情，她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就像爸爸爱妈那样。
而陆霆那小子，他并不爱自己……
楼下的谈话声突然小声了许多，却更加引起小芹的注意。
“喂，轻声点，难道要把芹丫头吵醒吗？”老爷子道。
“放心，我刚上楼看过，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八成还在睡，我看霆小子昨天晚上可把人家折腾坏了。”张伯笑眯眯地说道，他许久没有这种立下丰功伟绩的骄傲感了。
萧寒毕竟心疼女儿，目光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爱妻。
夏迷诺环起手臂，神色看上去比几个男人都要冷静。她并没有他们那样乐观，而且她了解小芹的性子，这婚事怎么说都得尊重丫头的意见。
“诺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希望看到他们早点凑成对吗？”老爷子问。
“我在想，大人强把他们凑成对，会幸福吗？”夏迷诺的话语很严肃，带着身为母亲的担忧。
“为什么不幸福？小芹和丫头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虽然吵吵闹闹，虽然小霆对丫头有时候太酷了点，但他们都习惯了彼此，小霆也会包容丫头的任性，也会保护她呢！”老爷子反驳道。
“可是那都不是爱。”夏迷诺一语道破小芹心中最大的疙瘩。
小芹靠着墙角，没敢露出身子，但耳朵却用心地听着楼下的每一句对话。
萧寒坐到夏迷诺的旁边，拥着爱妻的肩膀，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叹息一声：“你觉得两个小家伙之间只是一种习惯，而不是爱情，对么？其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小霆对芹儿的包容和保护，可能因为他自小在萧家长大。我们从小就教他保护芹儿，照顾芹儿，他对芹儿已经产生了一种本能。”
夏迷诺握住他的手：“是啊！如果不是爱情，婚姻又怎么会幸福呢？如果小霆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个女人，那我们芹儿又该怎么办呢？”
小芹将这些叹息听在耳里，心脏慢慢地紧缩起来。
爸爸和妈都看出来了么？他们终究是自己的父母，了解自己所要的，也能看清楚自己跟小霆之间的关系。
什么叫爱情？爸爸和妈那种生死相许、相濡以沫的真心守护，可以为彼此付出一切，那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小霆对自己呢？算什么？他对她最多的便是冷漠与教训，两人在互相挑剔中共同成长了二十年。就如爸爸所说，他保护自己，只是一种本能……
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自己是心甘情愿，而他又是出于什么？教训？惩罚？还是男性本能地禁不起诱惑，一时冲动占有了自己？还能奢望他是因为爱情而要了自己的么？
老爷子不满地瞪着萧寒夫妇，叉着腰道：“诺诺，这可是你不对了！怎么老说大杀风景的话？我看霆小子就是喜欢丫头的，而丫头对他当然也很喜欢。”
张伯连连点头附和，这桩婚事他也是支持到底了。
夏迷诺望着他们：“爸，张伯，你们俩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我是冷静地分析事实而已。如果不是张伯昨夜下了迷药，小霆会碰芹儿吗？一男一女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早就过了青春期的年纪，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觉得男的是爱那个女的吗？”
萧寒补充道：“恩，有道理。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就克制不住欲望的冲动，根本不需要有人下药来成全。”
夏迷诺皱起眉，又道：“这还不是重点，我可以理解为小霆有超强的自制力，在尊重我们芹儿。但是，刚才小霆离开前，你们可能没留意……他是接到一通电话才匆忙离开的。”
老爷子和张伯异口同声问：“什么电话？那有什么问题吗？”
夏迷诺的脸上不见半丝笑容：“当然有问题。因为那电话是个女孩子打开的，在后面听得清楚，重要的是小霆对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像是非常疼爱和呵护的心上人。可以说，我从没见过他用那样的语气对我们家丫头说过话。”
“不会吧？”张伯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老爷子咬咬牙，不觉窜上了一股火气：“你的意思是那小子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哼！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吃了我们家丫头，等今天晚上陆皓两夫妻来了，我们马上敲定婚期，叫那小子负责！”
小芹咬住自己的手背，强忍着没立刻冲出去。
情绪复杂而沉重，心口一阵阵抽搐地疼痛。
她在乎小霆……真的在乎那小子，否则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失了身不要紧，失去了在他面前的骄傲和尊严，她会觉得无法面对。
他一定是接到那个小黛的电话吧！他对小黛说话那么温柔体贴，二十年前她可从来没享受过那种待遇。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她有些胡闹，小霆说不定晚上就陪着小黛了……
楼下的长辈们还在说些什么，小芹已经听不清楚，耳朵嗡嗡地响，步子虚软无力，怔怔地靠在墙边。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夏迷诺走上楼梯看到她倚靠的姿势，担心地问。
“妈……”小芹转过头轻喊一声，不知怎地，那瞬间泪水突然盈满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
夏迷诺多么精明啊，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结症，猜想她可能听到了什么。上前摸摸小芹的发丝，小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她的怀里，低低喊着：“妈……”
夏迷诺轻轻笑道：“傻孩子，哭什么？有话跟妈好好说。”
母女俩回到房间，小芹眼中的泪水已经闪去，表现得平静了许多。她冲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妈，我没事了。”
夏迷诺温柔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在妈面前没什么隐藏的。告诉妈，昨夜的事你是心甘情愿跟小霆的吧？”
尽管失落委屈，但想起昨夜的事，小芹仍有些脸红：“妈……”顿了许久，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好了好了，妈都明白。”夏迷诺不想逼她，这孩子心思一定也够混乱的了。不知道刚才楼下的谈话，丫头听到了多少，夏迷诺能看出她对小霆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愫，还是不逼她了，让她慢慢理清楚吧！
“妈，你也看出来了，小霆并不喜欢我，是不是？”小芹鼓起勇气问，心口发酸地抽紧着。
“呵呵，怎么会呢？小霆对你，必定也是特别的。”夏迷诺心底却暗叫糟糕，果然让丫头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话，“只是男人年轻的时候，在感情上总是没女人聪明，他们不愿意被束缚，也不愿意过早地定下来。如果一段原本没预期的感情突然发生了转变，男人总是下意识先想到逃避。呵呵，这可能就是男人骄傲的自尊心所驱使吧！不愿意向感情低头。”
“妈……小霆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知道，但是不是我。”小芹的眼睛黯淡着。
“哦？是你胡思乱想的吧？二十年来，妈可从没见到他对哪个女孩子，比对你还关心。”夏迷诺假装不知道小黛的事。
“我没乱想，我亲眼见过那个女孩子。很秀气，很温柔，很娇小，一看就能引起男人保护欲那种……小霆对她也特别好……”
夏迷诺慢慢搂住小芹的肩膀，笑道：“我的女儿像我呢！聪明、自信，勇敢果断，呵呵，我们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你看你爸爸这么骄傲的男人还不是乖乖地臣服在妈的石榴裙下。小霆的性子可像你爸爸，相信妈，他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比拟的。”
小芹听得心里暖暖的，平静了许多。
但心的某个角落总有些惴惴不安……
接下来整个下午，她的心一会充满斗志，一会又想起张伯下的迷药，想起小霆对那个女孩子的呵护，变得垂头丧气。
终于，小芹憋不住了。
晚上，还不见陆霆出现，她索性拨打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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